第34章 我只是害怕(2)-《世界微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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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還有一個點著橘黃燈光的小煙鋪,看著應(yīng)該是個善良的大爺。大爺聽了她的問話,操著一口含糊不清的普通話,不太耐煩地指著對面一棟高樓說:“那不是可以住嗎?”
曾鯉順著他所指的望去,光那酒店招牌下金光閃閃的五顆星,就足以讓她望而卻步了。
最后,她拿出手機,上網(wǎng)來搜索附近的酒店,沒用幾分鐘,手機就提示快沒電了,她只能厚著臉皮帶著自己的行李進(jìn)了那個五星酒店的大堂。有門童熱情地來詢問她,她厚著臉皮說要坐坐,躲過探視的眼神和詢問的目光,朝大堂一角的沙發(fā)蹭去,找到插電源的地方,一邊充電一邊另找住處。
等到她終于找著能接受的酒店住下來后,才給艾景初撥了電話,按照他的要求報平安。
“住下了?”他問。
“嗯。”
“怎么這么晚?”
“航班延誤了好久。”
“其他順利嗎?”
“挺順利的。”她答。
“你早點休息,我明天再打給你。”他說。
曾鯉洗了澡,又給馬依依和伍穎發(fā)了短信,才睡下。
她有些認(rèn)床,加上只要自己一翻身,床墊就會發(fā)出異響,所以她一整晚都沒怎么睡好。隔壁其他幾個房間大概是同一個旅行團(tuán)的,天不亮就起來退房,時不時在走廊上大聲說話,又?jǐn)_了她,她幾乎一直處于時睡時醒的狀態(tài)。
曾鯉去海邊的時候,天仍然在下雨,海風(fēng)又冷又濕,凍得她要命,將她第一次看到大海的興奮全部吹散。
她只得回酒店胡亂吃了些東西,又睡午覺。
大概是身心的疲憊累積到了極點,這一覺,她睡得很沉,醒來已經(jīng)是黃昏,她一個人撐著傘在附近溜達(dá)了幾圈,便回了酒店休息。
晚上艾景初給她來電話。
“在干什么?”他問。
“看電視。”她答,“一直都在下雨。”
“看到大海了?”
“嗯。”原來也不怎么樣。
第三天,日上三竿,曾鯉差不多是被窗外金燦燦的陽光給撬開眼簾的。她從床上蹦跶起來,拉開窗簾時有些激動,迅速地洗漱完畢,顧不得戴帽子和抹防曬霜,趿著拖鞋拿上包,撒腿就跑出去了。
夜里,艾景初的電話如約而至。
“今天天晴了?”他剛才查了下曾鯉這邊的天氣。
“是啊,突然就很熱,不吹空調(diào)會要命。”
“怎么樣,今天的大海?”他問。
“又美又壯觀,跟下雨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曾鯉難掩興奮,“我喜歡海浪的聲音。”
艾景初淡淡地笑了。
第四天,曾鯉又坐飛機前往另一個目的地。
她在古鎮(zhèn)住下后,急急忙忙去看有名的河谷,載他們?nèi)サ氖且惠v加裝了一排座位的豐田越野車,同行的也是一些散客,有對老夫妻,還有一對情侶和幾個學(xué)生模樣的年輕人。本來曾鯉以為這樣的組合會比較安全,哪知回程時車主說他們進(jìn)指定購物點買的東西太少,他拿不到多少提成,所以要加收每個人的服務(wù)費。乘客們一致反抗,司機便在半途將他們趕下車,揚長而去。
“那些人太過分了。”晚上,曾鯉在電話里對艾景初復(fù)述當(dāng)時情況時,都難掩內(nèi)心的憤怒,講話不由咬牙切齒的。
“后來呢?”
“后來我們攔了輛路過的大客車坐回城里,還去報了警。”
“你也去了?”
“是啊。”曾鯉點頭。
“你不是害怕警察嗎?”平時看到交警在路中央執(zhí)勤的話,她開車都膽怯。
“可是我真的很生氣,而且大家都去了,我怎么可能一個人逃走?一點責(zé)任感都沒有,而且我也是個很正義的人。”曾鯉說。
“嗯,很正義。”說完,他就笑了。
第五天,曾鯉老老實實地在古城里,按照地圖和驢友的攻略,對所有好玩好吃的地方一一踩點,下午又找到一個做繡花鞋的大嬸,就在店鋪里選了一下午鞋面的花樣。
而晚上,她哪兒也不去,就在客棧的小天井里,坐在藤制的吊椅上一邊蕩一邊接艾景初的電話。
“我想著馬依依喜歡粉色的,伍穎喜歡藍(lán)色的,那我就要紅色的好了。”她嘮嘮叨叨地說著繡鞋的事情,“還有,我看到他們店里還有那種很好看的布料,我想用它來鋪茶幾、沙發(fā)和餐桌。”
說到這里,艾景初突然想起她家客廳里有很多關(guān)于家裝家居的雜志,“你買了房,準(zhǔn)備裝修?”
“沒啊。”
“那你收集那么多資料?”
曾鯉的聲音頓了下,喃喃地低聲說:“小時候他們離婚后,我要么就住在學(xué)校里,要么就在繼父那里寄人籬下,后來租房子也東遷西搬的,所以一直想要有個自己的家。雖然現(xiàn)在暫時不能實現(xiàn),但是看著那些東西,懷著憧憬,也會有種很滿足的感覺。”
第六天,她找到一個當(dāng)?shù)鼐用竦霓r(nóng)貿(mào)市場,買了好些異常新鮮的水果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午后,她繼續(xù)坐在路邊喝茶,發(fā)呆,看人來人往,看小商販如何宰老外,后來又被歌聲吸引進(jìn)了一家小酒吧。
“那個歌手唱得太好了,要是能去我的咖啡館唱,肯定會多很多人氣。”她吃過飯洗了澡,啃著蘋果,蹺著光腳丫子在搖椅上晃來晃去,對著電話另一頭的艾景初說。
“男的女的?”
“女的。”她答,“真想帶她回家。”
“女的還行。”艾景初說。
第七天,曾鯉去大嬸家取定做的繡鞋,遇見一個小老鄉(xiāng)。曾鯉隨口問了小姑娘幾句,小姑娘便將昨天從家里坐飛機到此地的血淚史痛訴了一遍。
晚上,曾鯉對艾景初聊起那個小姑娘,才坦白了自己第一天的窘?jīng)r。
“當(dāng)時害怕嗎?”他問。
“有一點,特別是后來半夜一個人住在酒店里的時候,整夜都沒有睡著。”頓了頓,她問,“你有沒有害怕的時候?”
“有。”
“是什么?”曾鯉好奇。
他思索了下才說:“以前我還在當(dāng)頜面科的住院醫(yī)生的時候,有一次和老師合作,給一個女孩做頜面手術(shù),結(jié)果……”
“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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