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皇兄!”皇雨、秋九霜一齊跪下。 皇朝看一眼跪著的兄弟臣子,金眸移向前方的玉石屏風,看著屏風上雕刻的高山碧湖,片刻后輕輕開口道:“你們都起來吧。” 那算是答應了。可那刻,一旁的君品玉卻從那雙金眸中窺得一絲極淡的寂寥。 昔澤三年冬,帝都喜事不斷。 先是皇后娘娘又懷有身孕,喜訊傳出時,整個皇朝無論朝堂還是民間都為之高興,畢竟皇帝陛下目前僅有太子一子,皇嗣單薄。 然后是一直在鄉下養傷的掃雪將軍蕭雪空終于回朝,皇帝陛下龍心大悅,封其“靖安侯”。 最后則是皇帝陛下為蕭將軍與女神醫君品玉賜婚,并親自為其主持婚禮。 昔澤四年,元月五日。 年前下的一場大雪,雖未化完,但街道上的積雪早已清掃干凈。 今天是蕭將軍與女神醫的大喜之日,是皇帝陛下選定的吉日,天公甚是作美,朗日一早即高高升起,暖暖的輕輝灑下,映著屋頂樹梢的殘雪,云光雪照,天地一派明朗瑰麗。 將軍府前披綢掛彩,門前更是車馬不斷,客似云來。 蕭將軍戰功彪炳,更兼深得皇帝信任,是以朝中官員無論大小皆前去恭賀,便是昔日為敵、今日同殿為臣的齊恕、徐淵、程知也來了。 “吉時已至,新人拜堂!”主持婚禮的太音大人揚聲道。 新郎新娘皆是父母雙亡,但大堂上方端坐的是當朝皇帝,儐相是堂堂皇弟昀王,兩旁含笑觀禮祝福的是暉王、昕王及號為皇朝六星的喬謹、齊恕、賀棄殊、徐淵、程知、端木文聲六位將軍,堂下文武百官圍著,這樣的婚禮還能有何遺憾,便是當年昀王的婚禮也不若此刻風光! 新郎雪似的容顏在喜服華冠的襯映下更顯傲世清華,平日冷峭的眉眼今日也平添喜氣柔光。鳳冠流蘇下,新娘面貌雖看不清,但窈窕的身段,亭亭而立的風姿,令人不難想象其妍美之態。 一個是當朝大將軍,一個是當世女神醫,如此身份,如此容態,如此婚禮,豈能說不完美?世人誰能不羨? 一拜天地,謝天地降下這一份姻緣。 二拜天子,謝陛下賜下這一份祝福。 三拜夫妻,謝彼此給予這一份未來。 從今以后,夫妻一體,榮辱與共,禍福共享,病痛同擔。 “掬泉奉我主之命,特來恭賀!” 正當所有人都滿懷欣喜羨慕地看著新人完禮之時,一道略有些低沉的聲音遠遠傳來,滿堂賓客皆清晰入耳。 那些官員們還未覺得如何,但在堂的諸位大將及堂外守衛的那些侍衛已瞬間變色。來人當是內力深厚的高手。 堂外的侍衛齊齊戒備,堂中諸人則望向皇帝。皇朝神色未動,只是看著皇雨淡淡頷首。 皇雨會意,“迎客!” “多謝!” 那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過了片刻,眾人便見堂前遠遠走來一名葛衣男子,身形灑逸,步態從容,瞬息便到了堂上。 眾人此刻方才看清,那男子頗是年輕,約二十五六歲,雙手捧一尺見方的鏤花木盒,長身玉立,眉清目朗,雖比不上新郎那般絕世容華,但自有一種風流清爽,鎮靜地立于這高官顯貴環繞的大堂卻未有絲毫窘迫。 有人暗暗生奇,仆人已是如此出色,真不知那主人又該是何等風范。 葛衣男子到了堂上,也不自行介紹,無視堂中高官貴客,目光直接望向主位上端坐的皇帝,然后微微躬身,算是行禮。 皇帝未有任何不悅之態,堂中的官員們卻有些薄怒,而其余諸王、諸將卻只是靜靜看著,倒是喬謹、端木文聲、賀棄殊三人神色有異,目光炯炯注視著葛衣男子,但無怒色,反隱透著激動欣喜。 “掬泉此行代表我主,贈美酒一杯,祝愿新人白頭偕老,和美一生!” 葛衣男子——掬泉將手中木盒置于近旁的桌上,打開木盒,從中取出高約三寸的一個翡翠玉瓶,再取出兩個翡翠玉杯,然后輕輕拔啟玉瓶瓶塞,頓時一股酒香溢出,芬芳清冽,霎時便溢滿整個大堂,堂中眾人無不為這酒香所吸,皆注目于玉瓶,不知是什么樣的仙釀,竟如此香醇。 掬泉手輕輕一斜,玉瓶中便傾出流丹似的美酒,盈盈注于玉杯中,碧杯彤霞,煞是好看。那酒倒完,不多不少,竟正好兩杯,令那些為酒香所醉的人不禁有些惋惜自己無此口福。 “此酒名曰‘彤云’,乃三年前掬泉為我主大喜所釀,僅留此瓶,我主說贈予故人。”掬泉將玉杯遞與新郎。 蕭雪空目光定定地看著掬泉,正確來說是盯著他的衣裳,那洗得有些發白的葛衣衣襟上繡有一縷白云,腰間纏繞的腰帶上繡有一朵淺淡的蘭花,這平常的修飾卻令蕭雪空一震,剎那間心神搖動,幾不能自持。 過了片刻,他躬身行禮,再恭敬地接過玉杯:“雪空多謝尊主賜酒!”轉身遞一杯給身畔的新娘,兩人一飲而盡。 掬泉將翡翠玉瓶、玉杯收起,又從木盒中取出一個高約兩寸的白玉瓶及一個白玉杯,拔啟瓶塞,香溢滿堂。眾人一聞,覺得仿佛有百花幽香,再聞卻有藥草清香,一時只覺心暢神怡,通體舒泰。掬泉將酒小心翼翼地倒入白玉杯中,那模樣倒似瓶中之酒無比甘貴,不可浪費一滴一毫,只是此酒卻不比先前那般色艷如霞,反是無色清液一杯。 “此酒名曰‘碧漢’,當世僅此一杯,我主令掬泉奉與皇帝陛下。”掬泉捧杯于手,微微躬身。 主座上的皇朝起身,走至掬泉身前,親手接過酒杯,這一下滿堂皆驚。 “蒼涯鳳衣!” 大堂中驀地響起新娘子的驚呼,然后便見新娘子抬手拂開鳳冠前遮顏的珍珠流蘇,露出一張如觀音般端美慈柔的面容,疾步走至皇帝身前,伸手從他手中取過玉杯,置于鼻下細聞,片刻后驚喜地看著皇帝,“陛下,真的是蒼涯鳳衣!” 堂中除掬泉依舊神色淡然外,堂中眾人皆是疑惑不已,不知這“蒼涯鳳衣”到底為何物,竟能讓新娘子如此失態,不過新郎與諸王、諸將卻全都有些為新娘子欣喜的神色所感,隱約間有些明了,一個個也面露喜色。 君品玉回身看著掬泉,然后躬身一禮道:“品玉代……代天下百姓謝過尊主贈酒!” 掬泉微微側身,道:“夫人不必多禮。我主曾說此酒必不會浪費,看來不假。” 君品玉轉身,也不理會堂中那些驚異的賓客,目光看向蕭雪空、皇雨、秋九霜三人,那眸中的欣喜與急切頓時令他們驚醒。 皇雨對一旁的太音大人使個眼色,太音大人馬上會意,揚聲道:“禮成,新人向陛下敬酒!” 蕭雪空與君品玉一左一右扶著皇朝回座,馬上便有侍者搬來屏風置于座前,擋住了眾人視線。 “陛下,請盡飲此杯,然后運氣靜坐。” 君品玉將玉杯遞與皇朝,接著拔下發上一枚玉釵,將釵頭輕輕一轉拔下來,釵身中空,裝著細細銀針數十枚。 “蒼涯鳳衣為百世難遇的靈藥,莫怪乎說當世僅此一杯,想不到他們竟將這靈藥贈予陛下,實陛下之福,兩年之內陛下的病無礙。”君品玉輕聲說道。 皇朝金眸中光芒一閃,似感動,似悵然,欲語又止,最后只是輕閉金眸,靜心運氣。 而屏風外的眾人正驚詫著,卻見昀王皇雨笑吟吟地走向掬泉,微微拱手道:“掬泉公子,你代主人來贈美酒,新郎新娘再加皇兄他們都已喝過,卻不知皇雨是否有福,也能討得一杯呢?” “九霜雖為女子,卻也極愛美酒,不知掬泉公子能否也賞我一杯呢?”秋九霜也笑瞇瞇地問道。 當下眾人注意力便全被昀王及王妃吸引過去了,目光皆注于掬泉及那鏤花木盒,不知那盒中還有何等仙釀,又有誰能有此口福。 掬泉也不答話,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再開盒門,取出一個高約六寸的水晶瓶,瓶身通透,眾人皆可看見瓶中碧色的美酒,瑩潤如水浸碧玉,煞是美觀。又見他再從盒中取出六個透明的水晶杯,拔啟瓶塞,將碧色美酒均勻倒入六個杯中,清冽甘醇的酒香陣陣流溢,堂中眾人無不酒蟲涌動。 眾人正艷羨時,掬泉卻取了原先置于桌上的白玉托盤,將酒杯一一置于其中,然后移步,走至喬謹、齊恕、徐淵、賀棄殊、程知、端木文聲六人面前。 “此酒名曰‘丹魄’,乃我主賜予六位將軍。我主曾言,六位將軍忠肝義膽,仰可對天地,俯無愧于君王百姓,足可謂‘丹魄’!” 眾人正有些失望之時,卻見六位將軍齊齊屈膝,叩首于地,“臣拜謝!” “六位將軍請接酒。”掬泉將玉盤捧至六人面前。 六人起身,恭敬地接過酒杯,高舉于頂,然后才仰首飲盡。 堂中眾人愣愣地看著六將,他們六人竟以如此大禮接酒,便是皇帝陛下的恩賜也不過如此,這掬泉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啊?此時已有人恨不能出聲相問了,轉頭再看向昀王,卻發現他沒有絲毫不悅,而有一些人看著六將的恭敬神態,再細思六將的來歷,隱約有些明白了。 “主上……可好?”六將飲完酒后,團團圍住掬泉。 “主上……現在何處?”性急的程知更是緊問一句。 “幾位將軍放心,兩位主上一切安好,自在逍遙,十分快活。”掬泉微笑道。 六人還有許許多多的要說要問,屏風后卻轉出皇朝。 “替朕傳話,朕藏有一壇百年佳釀,想與你家兩位主人一起品嘗。” “掬泉定將話帶到,只是兩位主人居無定所,行蹤縹緲,若不得召喚,便是掬泉也難見其面,最近聽聞夫人要去碧涯海擒龍,想來難有空來帝都。”掬泉垂首道。 好大的架子,皇帝陛下的邀請不感恩戴德竟還說沒有空!堂中有人暗暗罵道。 “莫非你家主人怕喝酒喝不過朕?”皇朝輕輕一言威嚴盡顯,偏那金眸中卻是淡淡的笑意,還藏著一絲極淺的期望。 去碧涯海擒龍?也只有那人才會有這等奇思異想! “這一點恕掬泉難答。”掬泉微微一笑,然后躬身,“禮已送到,掬泉要回去復命,就此拜別。”說罷即轉身離去。 “他們都有酒,就沒有我的嗎?好偏心啊。”一邊卻聽到皇雨喃喃念道,目光隱有些幽怨地盯著掬泉。 掬泉足下一頓,回身看著眼前這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皇弟,那一臉似孩子吃不到糖的怨氣,當下笑笑,從袖中取出一個青花瓷瓶,手一拋,“這是掬泉路上解渴的,昀王和王妃若是不嫌棄,便拿去吧。” 皇雨手一伸,接住,拔開瓶塞,酒香撲鼻,熏熏欲醉,比之宮中那些佳釀不知勝過幾多,當下連連贊道:“好酒!好酒!謝啦。” 掬泉淡笑擺手,飄身而去。 “賓客入席!” 太音大人嘹亮的嗓音遠遠傳開,將軍府中頓時人影匆匆,賓客按位就座,仆人侍女穿梭如花,大堂庭園,百席齊開。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今年的清明卻無雨,天氣反是晴朗一片,只是行人斷魂倒是事實,大街小巷阡陌小道上提著香燭祭品的無論男女老少皆面有黯色。 帝都昀王府百米外便是一片竹林,這竹林份屬昀王府,外人絕少來此。林中有竹屋一幢,于這鳳尾森森間倍感雅致,平日里只有昀王及王妃會來此呆上一日。 繞過竹屋,其后便是一座墳墓,漢白玉的墓碑,簡樸大氣。 此時墓前立著四道人影,正是昀王、昀王妃、蕭雪及君品玉。 “瀛洲,又是一年了,不知你在那邊是何景況?”秋九霜斟滿酒杯。 “唉,他先去了這么多年,等我們去時他已不知立了多少功勛,到時排起名來,他定又是首位。”皇雨喃喃嘆道,將手中之酒盡傾于地。 蕭雪空、君品玉也同樣敬酒一杯。 “不知他在那邊有沒有娶老婆,只是以他那木訥內向的性子,怕是很難娶到呢。”秋九霜忽又道。 “說的也是,我們‘雨雪霜’三人都成婚了,只余他一個孤家寡人實是說不過去,要不下次我們給他送個美人去?”皇雨接口道。 蕭雪空冰眸冷冷一瞥皇雨,便不再理他。 君品玉倒是柔柔一笑:“烈風將軍生為豪杰,死亦鬼雄,倒真該配紅顏絕色。” “‘紅顏絕色’這詞卻辱了白風夕那樣的人。”秋九霜在一旁接口道,“瀛洲生前念念不忘的可是她。”說罷瞟一眼蕭雪空,隱有些笑謔。 蕭雪空對于她那一眼視而不見,只是抬首望向墓碑,碑上是皇帝的親筆:烈風將軍燕瀛洲之墓。 “這話倒有理,‘紅顏絕色’本是美人難得的贊詞,但于白風夕確是弱了些。”皇雨難得不反駁秋九霜的話。 “白風夕那樣的人世所無雙,又豈能是一語說得?”君品玉看看蕭雪空,眸中是淡淡的笑意。 蕭雪空看看她,輕輕頷首,冰眸中柔光一閃。 四人正說著,忽一縷清音傳來,縹緲似遙遙天際,卻又清晰入耳,細細辨來,竟是一首詩: 浮云終日行,游子久不至。 三夜頻夢君,情親見君意。 告歸常局促,苦道來不易: 江湖多風波,舟楫恐先墜。 片刻,朗朗清音便在竹林中,輕淡又隱帶愁郁,四人一驚,舉目環視,竟不知人在何方,那聲音似從四面八方而來,便是皇雨、秋九霜、蕭雪空這等武功高強之人也辨不出其立身之處。 出門搔白首,苦負平生志。 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 孰云網恢恢?將老身反累。 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后事。 那吟哦之聲終于止了,林中霎時一片寂靜,四人默默對視一眼,彼此點頭。 “何人擅闖?”皇雨揚聲問道,淡淡威嚴隱納其中。 蕭雪空將君品玉拉近,手環住其腰,護在身旁,她已有身孕,當得小心。 君品玉抬眸看他,盈盈一笑。 “不過是小小竹林,本少爺若愿意,便是皇宮帝府也照闖不誤,若是不愿意,你請我我還不來呢。”那聲音淡淡道來,仿若鳴琴。 蒼翠竹影中忽有白云輕悠飄來,眨眼之間,墓前便立著一個白衣少年,四人望去,皆暗暗贊嘆。 少年衣若潔云,豐神如玉,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眉宇間卻是一派寫意無拘,神韻間說不盡的清靈俊秀,落落大方,閑閑灑灑地站在四人面前,倒似是站在自家的后花園面對著闖園的四名不速之客。 白衣少年目光依次掃過皇雨、秋九霜、君品玉,至蕭雪空時稍作停留,倒非為他的容色所懾,那模樣似是識得他,但也只是一頓,然后落向墓碑,移步上前,微微躬身,三揖方止。 “這位公子是瀛洲的舊識?”等那白衣少年禮畢,秋九霜率先發問。 白衣少年禮畢回身,淡然道:“我與他素不相識,不過我姐姐敬他為英雄,那我自也敬他三分。” “令姐是?”皇雨接著問道,心里卻是驚奇,不知那木頭人什么時候竟有了位紅顏知己。 白衣少年看一眼皇雨卻不答他的話,反將目光移向一旁的蕭雪空,“我來此就是想問你呢,你知不知道我姐姐現在哪里?” 聽了白衣少年這話,皇雨、秋九霜、君品玉皆看向蕭雪空。 蕭雪空一直凝眸看著白衣少年,只覺得似曾相識,卻憶不起何時見過,聽了這一言,猛然間醒起,脫口而道:“你……是韓樸?” 白衣少年點頭,“我姐姐哪兒去了?” 蕭雪空此刻也是驚奇不已,眼前這白衣潔凈、容顏俊美、武藝高強的少年竟是當年那個臟兮兮地直叫著姐姐救命的小孩? “問你呢,啞了嗎?”韓樸見蕭雪空只瞅著他卻不答話,沒好氣地說道。 “你這小子真沒禮貌。”一旁皇雨搖頭。這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臭小子狂妄得很,自進林來正眼都沒瞧他們一下,問他話也不理,倒只管追著人家問姐姐哪兒去了。 “姐姐連酒都不肯請的人,有什么了不得的。”韓樸卻出言相譏。 “撲哧!”秋九霜聞言笑了,也不顧被譏之人是她丈夫,含笑瞅著這少年,這一刻她倒是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誰了。 “這臭小子!”皇雨口里惡狠狠的,眼中卻有了笑意。 “我并不知道你姐姐在哪。”蕭雪空答道。 “齊恕他們六個也不知,想不到你也不知道啊。”韓樸失望了,“我以為她肯贈你酒,定視你不同呢。” “韓公子找風姑娘有何事?若是有事需幫忙,我們也可略盡綿薄之力。”君品玉插口道。這少年眸中隱有抑郁,若久結于心,必傷心傷神,她看他與白風夕頗有淵源,不忍不助。 “木觀音真有觀音的慈悲心腸呢。”韓樸看著君品玉點點頭,“只是你們都不知道她在哪兒,又如何幫我呢。” “公子只是想找到風姑娘?”君品玉微微訝異。 “姐姐說過五年后即可相見,可是五年都過去了,她卻還沒來見我。” 白衣飄展,眨眼便已不見人影,空余那幽幽長嘆。 “這臭小子心里難道就只他姐姐?”皇雨看著韓樸消逝的地方嚷道。 蕭雪空看著韓樸消逝的方向微微嘆息,扶著君品玉,“我們回去吧。” “走吧。”秋九霜最后回首看一眼墓碑,然后拉過皇雨,出林而去。 竹林中霎時寂靜如亙,只余裊裊酒香飄蕩,陽光透過竹葉,在地上落下碎碎的影,風拂過,簌簌作響。 流年易過,抬首間,已又是一年春逝夏來。 注釋: 《詩經?衛風?木瓜》 杜甫《夢李白二首》hf();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