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6)-《我彧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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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的是……”他低沉的嗓音是那暮鼓晨鐘,敲擊著她的心靈,“我陪你去創(chuàng)造我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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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到大院大門口時,天已大黑,黛色里融著薄霧,把崗哨處柔亮的燈光也添上了一層淺淺的朦朧。
崗哨小兵見是熟悉的車,通行證以及車里熟悉的人,及時放了行。
將車停好后,兩人紛紛下車,徐彧走到車尾伸手看向蘇安希,見她快走幾步過來將她有些冰涼的手放進了他的手掌心里,這才垂眸朝她一笑,柔聲問她:“冷不冷?”
“不冷。”蘇安希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挽著他的胳膊,抬頭瞧他,“還有一段路,你還有反悔的機會,或者我先回去跟我媽做做思想工作,你再……”
徐彧搖了搖頭,打斷她,“不用,孫子兵法,出其不趨,攻其不備。”
蘇安希哭笑不得,“合著你這真當是在作戰(zhàn)呢?”
“我想,應該是我這輩子最艱難的一場仗。”徐彧溫柔的瞧著蘇安希,頓了頓,低沉的聲音都像是浸了一層霧氣,“不過,戰(zhàn)利品是你,死也值得。”
“越說越離譜,什么死死死的,說點吉利話不好么?”
“好。”徐彧笑意襯著幾分沉淀,語調(diào)依然松弛,“那就恭喜發(fā)財,馬到成功。”
蘇安希覷他一眼,什么時候了還跟她開玩笑,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其實她不知道徐彧其實是緊張的,只不過他不同,越是緊張面上越是看不出來,加上他怕她擔心,更加不會表現(xiàn)出來。
徐彧微微一偏頭,對她說:“走吧。”
“嗯。”
蘇安希牽挽著徐彧,發(fā)現(xiàn)第一次回家心間竟是如此的戰(zhàn)鼓聲聲,那一雙腿就像是灌了鉛,每一步都走的異常沉重。
……
一如所料又出乎意料,當蘇安希領著徐彧進家門跟林青青打上照面的一剎那,母親臉上的笑意盡數(shù)沒落,倒沒有橫眉豎目,表現(xiàn)的平靜如水。
“徐彧是不是太久沒回家,走錯家門了?”開場白是淡漠的一語雙關。
“不是。”徐彧也淡定穩(wěn)妥,噙著禮貌和周到的微笑看向林青青,“正因為太久沒回來,乘此機會來看看您和蘇伯伯。”
林青青冷哼一聲,這小子心里盤算著什么她門兒清著。
“你看我們正準備吃飯,也不知道你要來,沒備你的份。”林青青唇角雖彎,卻是皮笑肉不笑,“你還是回去吧!”
“沒關系,你們吃飯,我等你們。”徐彧從容不迫,且不卑不亢。
林青青扯著嘴角笑的敷衍,隨即看向蘇安希,“去書房叫你爸出來吃飯。”
“媽。”蘇安希瞧著她這媽一副刻薄的模樣,蹙眉喊道。
“叫你爸出來吃飯。”林青青一字一句帶著強迫和不容反抗。
徐彧暗自示意蘇安希去,隨即又朝林青青笑了笑,不過是想讓他難堪罷了,他既然能來,自然不會乎這些?
人貴有三品:沉得住氣,彎得下腰,抬得起頭。
這是徐承運從小教育他跟徐來的其中一向處事原則,現(xiàn)在用在林青青身上正合適。
蘇安希去書房喊蘇執(zhí)良,林青青也不搭理徐彧,轉身就往廚房走去。
徐彧不尷不尬的四下打量,房子里的家電陳設幾乎沒變,還是熟悉的感覺,唯獨變了的,不過是林阿姨對待他的態(tài)度而已。
“徐彧回來了?”蘇執(zhí)良一出來看見站在客廳的徐彧,不由得笑問。
徐彧跟著微笑點頭,見跟在一旁的蘇安希朝他擠眉弄眼,心底暗自失笑,又把眸光投向蘇執(zhí)良,應聲:“是,回來了,蘇伯伯。”
蘇執(zhí)良是被去書房叫他吃飯的女兒提前打了個預防針,所以眼下的情況他也了然,招招手,“還沒吃飯吧?走,先去吃飯。”
“我媽說沒有第四個人的飯菜。”蘇安希故意扯著嗓子往廚房的方向喊了一句。
蘇執(zhí)良也跟著大了嗓音,“什么叫沒第四個人的飯菜,添雙筷子的事,哪有讓客人瞧著我們吃飯這么沒禮數(shù)。”
蘇安希附和:“可不。”
林青青聽得一清二楚,把碗往桌子上一噔,氣得不行,這父女倆干脆氣死她最好。
外面的三人聽見飯廳的聲響,各自眼中有戲,蘇執(zhí)良走過去拍拍徐彧的肩膀,對他說:“先吃飯,有什么話吃了飯再說。”
說完蘇執(zhí)良率先往飯廳走去,蘇安希溜到徐彧身邊,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望向他,對他說:“穩(wěn)住,我們能贏。”
“嗯。”徐彧寵溺的回勾住她的手指,“吃飯。”
飯桌上詭異的安靜,除了碗筷的撞擊聲再無其他,與其說吃的是同一種飯菜,不如說是吃著對方的心思更為準確。
總之,這頓飯快速而草草的結束了。
吃完了飯,林青青瞥了眼蘇安希,對她說:“蘇安希,回房去。”
“我洗碗。”蘇安希說著伸手去收碗。
林青青忍了這么久,終于是忍不下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看向蘇安希,“要么你回房,要么這小子滾蛋,你選。”
蘇安希松開碗,站起身來,“我回房。”
……
空氣里飄著清冷,也不如此刻林青青的眸色冷,她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啟齒。
“我記得我在方泉的時候跟你說的很清楚,你也不是不了-->>
解你林阿姨我,我向來說一不二,你跟蘇安希的事,我上次說不同意,現(xiàn)在的答案也是一樣。”
徐彧微微一點頭,眸色看似淺淡卻淬著篤定,“是,您是這么說,不過,您也應該了解我,我也向來執(zhí)著,對于蘇安希我有我的堅持,我絕不放手。”
林青青冷冷一笑,“你的堅持?蘇安希因為你都經(jīng)歷過什么,你知道么?你又能知道多少?徐彧,我當時在方泉說你沒資格,不是我不講道理,也不是我的氣話,事實上你確實沒這個資格。”
“是,您說的都對。”徐彧在蘇執(zhí)良和林青青的面前坐的筆直,雙手平放在膝蓋處,坐姿端正,不偏不倚的看了看兩人,繼續(xù),“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這下?lián)Q林青青錯愕,原來臭丫頭把什么都告訴這小子,他還盤算著用以前他對蘇安希造成的傷害的那些事,讓他悔恨,讓他知難而退,而后放手。
都知道了,真的是要氣死她。
“既然你都知道,就不該再纏著蘇安希。”
徐彧不置可否的搖頭,“正因為我全都知道了,所以我更加不能放棄她。”
林青青雙手環(huán)胸,瞧著徐彧,“好,以前的事我們暫且不談,我們就談現(xiàn)在,談未來,當初蘇安希為了你放棄清華上了軍校,入了軍籍已成定局我沒轍,所以后來只能讓你蘇伯伯托了關系才沒能讓她下部隊,而是在武警總院待著,也算是這孩子有本事,能站住腳,再說你,你在方泉呆了九年,聽你爸說這些年參與了不少實戰(zhàn),反而回來的次數(shù)只手可數(shù),是特戰(zhàn)隊隊長沒錯吧?”
徐彧點頭沒吱聲。
林青青噙著一抹特別淡的笑繼續(xù),“我也是軍屬,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作為一個軍屬背后要承擔的到底是什么,當年你蘇伯伯還沒去到那些邊遠的地方,一直在渝江我都無法接受,還別說你天遠地遠的呆在那邊,常年參與實戰(zhàn),拿命去拼功績的武警特戰(zhàn)隊隊長。”
“這些是你們作為軍人的忠誠和信仰,是你們的職責,我都明白,可是很抱歉,我的政治思想覺悟確實不高,特別是牽扯到我女兒的終生幸福,我更是不可能讓步,這也是我作為一個母親最后的堅持。”
徐彧看著林青青,喉結輕滾,不置可否,她都說到了點子上。
“林阿姨,您說的都對。”徐彧沉聲,“這個問題可能有些冒犯,不過我還是想問問您。”
林青青掀眸,“沒事,你問,既然今兒我能讓你坐在這兒跟我談,我就希望一次性把問題都解決了,今天的談話結束后,你跟蘇安希就各歸各位。”
徐彧瞧了一眼一直不發(fā)一言的蘇執(zhí)良,隨即淡淡一笑,對上林青青的雙眼,“既然您那么無法接受,為什么現(xiàn)在還跟蘇伯伯這么恩愛?”
“噗……”蘇執(zhí)良率先沒繃住,無聲笑了起來。
林青青剜了蘇執(zhí)良一眼,也是沒料到徐彧居然會問這個問題,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偃旗息鼓,竟然答不上來。
不是真的答不上來,是因為她知道自己一回答,就直接被圈進這臭小子的套里。
“無意冒犯。”徐彧依然端正有禮且從容篤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因為愛情吧?”
“嗯。”蘇執(zhí)良又悶聲不響的來一下。
徐彧微微垂眸,隨即抬眸,笑容漸漸褪去,滿臉噙著認真和堅定不移,“我跟蘇安希分開后的這九年里都沒有再找過對象,可能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才安排我們再次重逢,不是沒掙扎過,也不是沒考量過,相反,您所有的顧慮我都反復琢磨過。”
“可是,感情的事真的由不得我來控制,我無數(shù)次問自己到底還愛不愛,答案是那份愛從來沒消失過,反而隨著時間這份感情更為濃烈,甚至于在生死時刻我們都可以為對方犧牲,不是刻意吹噓我們之間的感情偉大,只是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機會。”
他難得一口氣說這么多話,末了,他微微一頓,連語氣都萬分鄭重,“我愛蘇安希,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傾盡所有為她付出一切,林阿姨,望您成全。”
久久,林青青站起身來,說實話剛才她真的有被徐彧的真誠所動容,其實從他的談吐和心性來看,這小子確實不再是以前那個胡作妄為的臭小子,部隊這個大熔爐確實讓他錘煉的脫胎換骨,可正是因為她看到了他的軍人氣質,看到了他的鐵血忠魂。
她更加明白像他這樣的軍人,都是會先奉獻給國家,再考慮她的女兒。
不能答應,絕對不能。
“我話已經(jīng)說到頭,我不會成全你們的,你走吧。”
說完,林青青開始不發(fā)一言的收拾桌面上的碗碟筷子,轉身進了廚房。
“蘇伯伯。”徐彧站起身來看向蘇執(zhí)良,“我先走了。”
蘇執(zhí)良不疾不徐的瞧著徐彧,起身走到他跟前,笑問:“怎么?打退堂鼓了?”
徐彧搖頭,毫不猶豫的回答:“絕對不會。”
蘇執(zhí)良滿意的一笑,“如果你剛才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我絕對站在你林阿姨這邊。”
“我始終是那句話……”徐彧跟蘇執(zhí)良走到了客廳處,繼續(xù)說:“我死都不會放手。”
“嗯,這才是我認識的徐家小子。”蘇執(zhí)良一邊送徐彧出門口,一邊說:“知道我當年是怎么讓你林阿姨回心轉意的嗎?”
門口,徐彧站定看著蘇執(zhí)良,不語,蘇安希其實長得更像她父親,年輕時的蘇執(zhí)良可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而且性格也好。
“四個字。”蘇執(zhí)良跟徐彧走出了門口,立在路燈下,昏黃的燈影拉長了兩人的影子,而他溫厚的嗓音里字句清晰,“死纏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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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執(zhí)良送走了徐彧,一進屋就瞧見下樓來的蘇安希。
“爸。”蘇安希四下一看,低聲詢問:“人呢?”
“走了。”
蘇安希趕緊尾巴似的跟著蘇執(zhí)良坐沙發(fā)上,也不著急著去打聽,就是各種獻殷勤,端茶遞水,削水果,服務周到。
蘇執(zhí)良溫潤的一笑,瞥一眼正在削水果的蘇安希,呷一口茶,放下茶杯,滿是無奈之音,“養(yǎng)大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
“我什么樣子?”蘇安希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臉,干脆放下手上的東西,抽張紙巾擦擦手,起身坐過去,挽著蘇執(zhí)良的胳膊討好,“您這話說的我可就不愛聽了,您女兒永遠是您女兒,這心啊始終是向著您的。”
“呵。”蘇執(zhí)良一個爆栗敲在蘇安希的腦門兒上,“你是我女兒,你心里那點彎彎拐拐我能瞧不出來?”
“那您跟我嘮嘮,我媽回心轉意沒?”
“你媽啊!”蘇執(zhí)良聽見身后的腳步聲,聲音立馬嚴厲了起來,嚴父的臉瞬間擺了出來,“你媽還不是為你好,一點兒不曉得體諒一下你媽的用心良苦。”
對于總是切換自如的蘇首長,這一番七十二變蘇安希自然懂得,只管點頭,一個勁兒的捧哏。
您這邊廂演著,她那邊廂配合著。
果然,林青青走過來,淡著一張臉坐在沙發(fā)上,自己沏杯茶,一邊喝著一邊瞧著這父女倆演對口相聲。
“蘇安希。”林青青放下茶杯,打斷了父女倆。
“啊?”蘇安希轉身看向林青青,應聲。
林青青也不拐彎抹角,“我就再跟你說一次,你跟徐彧要怎么偷著來往我也管不著,你這么大人了,我總不可能綁著你。”說著她看向蘇執(zhí)良,“包括你,老蘇,你想給倆小的保駕護航我也沒意見,不過想從我這兒拿戶口本結婚扯證,你們就都別想了。”
父女倆面面相覷,都暗自垮了臉,林青青雖然說得云淡風輕,不過這話音中的不容商量再明顯不過,論說固執(zhí)她是真的當仁不讓穩(wěn)居高位。
“媽。”蘇安希看向林青青,微微蹙眉,“您也太霸道了。”
林青青完全被氣夠了,這會兒沉了下來,又伸手去端杯子,慢條不穩(wěn)的抿了一口,這才掀眸瞧著蘇安希,“隨你怎么想,要怪就怪你是我林青青的女兒,我有權利管你。”
“成。”蘇安希點點頭,一臉的我意已決,“我也跟你把話撂下了,這輩子除了徐彧我誰都不嫁。”
說完,蘇安希怒氣沖沖的起身上樓回房,耳邊是路上用力的摔門聲。
與此同時,林青青用力的把杯子往茶幾上一擱,杯中清茶于茶杯邊緣輕灑了一圈,在燈光下卻泛著瑩瑩光澤。
“你說每次都搞得不歡而散有意思么?”蘇執(zhí)良不由得嘆口氣。
林青青難得沒跟蘇執(zhí)良爭執(zhí),反而也跟著嘆口氣對上他的眸子,“就是因為你女兒太愛徐彧了,九年前都搞成那樣,難不成九年后你還她重蹈覆轍?”
蘇執(zhí)良起身走過去坐到林青青身邊,攬著她的肩膀,輕輕的搓了搓,悠悠啟齒:“你又怎么能確定倆個孩子現(xiàn)在再在一起就不會有幸福,說到底還是你過于偏激了。”
“行了行了,不說了。”林青青瞥了一眼蘇執(zhí)良,“越說越鬧心。”
“好好好。”
蘇執(zhí)良暗自一笑,只能希望徐彧那孩子自求多福了。
……
徐彧一進家門就撞見了唐秘書,見他手里端著茶杯,有些不可思議愣怔在原地,喊他:“徐彧,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徐彧噙著笑走了過去,余光瞥了一眼書房的燈光,笑問:“我爸在書房?”
唐秘書點點頭,“處理點公務。”
徐彧伸手接過唐秘書手上的茶杯,“我端進去。”
“好。”唐秘書點點頭,“你們父子倆也好久沒見面了,我不打擾你們。”
徐彧笑著頷首示意,隨即端著茶杯往書房走去。
書房里光線柔亮,書桌前的徐承運伏案工作,嚴肅認真的讓人一看就莫名的敬畏三分。
徐彧盡量安靜的走進去,將茶杯往書桌上一放,就聽見徐承運的洪亮的聲音響起,“唐秘書,你先回吧!”
他沒抬頭,自然不知道來者是誰,見人影未動,不由的抬起頭,就對上了徐彧含笑的深眸。
“爸。”徐彧軍姿板正。
徐承運眸中有驚喜,“怎么回來了不打聲招呼?”
“回來的比較急。”
徐承運一聽正了神色,“出什么事了?”
“沒出什么事。”徐彧趕緊的匯報,“這次回來是私事。”
徐承運端起茶杯,抬眼看向徐彧,一語道破,“你跟老蘇女兒的事?”
徐彧撓撓眉毛,點頭,“是。”
“這事兒呢我還得說你。”徐承運呷了口茶,端著茶杯神色微凜,“我這個當父親的還得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你這個兒子的事,你說說你都辦了些什么事?”
“是我辦的不好。”徐彧承認,隨即看向徐承運,“所以這次專門回來跟您好好說說。”
徐承運一聽嗤的一笑,放下茶杯,不疾不徐的說:“是搞不定你林阿姨吧?”
“一道大坎。”徐彧也笑了笑。
“這個林青青臭脾氣就沒改過。”徐承運說著起身,一邊往沙發(fā)那邊走去一邊繼續(xù)嗤之以鼻,“也不知道老蘇喜歡她什么,越慣脾氣越臭。”
徐彧跟了過去,“說到底也是我的不對,林阿姨當母親的也都是為了蘇安希好。”
徐承運一聽倒是頗為欣賞的一回頭,噙著淡笑,卻口不應心,“小子,那還不是你丈母娘,就幫著說話了?”
“遲早都是。”
“來,”徐承運朝徐彧招招手,“下盤棋,跟我說說你林阿姨怎么棒打鴛鴦了。”
徐彧笑的無奈,走到徐承運對面坐下,結果他遞來的棋盒。
冬夜蕭蕭,霧氣繚繞,屋內(nèi)屋外溫度差距甚大,透亮的窗戶像是被蒙了眼睛,霧氣一片,將之隔離成兩翻天地。
棋盤上黑白棋子各據(jù)一方,又互相圍困,形式倒是越來越嚴峻起來。
徐彧把大致情況說了一遍,只見徐承運落下一枚白子,話音隨之落下,“我想聽聽你的意思。”
“我想過轉業(yè),但蘇安希不許。”徐彧落下黑子,繼續(xù)道:“所以這場持久戰(zhàn)地域是個大問題,我想,調(diào)回渝江。”
“早就該調(diào)回來了。”徐承運不由得一笑,“前幾年渝江這邊那么找你,還跑去你們總隊要人,你小子都無動于衷,現(xiàn)在你倒是想回來,那可就是人家給你甩臉子了。”
徐彧縱觀棋局,見徐承運說完又落下一枚漂亮的反殺,捏著黑子遲遲未落。
“是。”他一邊思考棋局一邊笑:“所以我才說跟您商量不是。”
“養(yǎng)大的兒子跟媳婦兒跑。”徐承運瞧一眼徐彧,故意叨叨,“現(xiàn)在知道找我了?”
徐彧落下黑子,“主要還是看您肯不肯幫。”
“橋可以幫你搭,過不過的去就看你的本事了。”
徐承運一子定輸贏,徐彧點頭一笑,“我輸了。”
“前些日子跟你未來妹夫下了盤棋,這棋藝可比你好。”
“靳時川?”徐彧一邊撿棋盤上的棋子,一邊好奇著,“這事兒來來可沒跟我說,您一開始不是挺反對嗎?怎么就同意了?”
“你這妹子喜歡的緊,加上靳時川這孩子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人才,我又不是你林阿姨,頑固不化。”
徐彧一聽倒是抬眼看向徐承運,“看來,您跟來來那小丫頭沒什么心結了。”
徐承運正在喝茶的手一頓,隨即淡然一笑,“要嫁人了,小孩子脾氣總歸要收斂。”
“來來錯怪您這么多年,其實我覺得她有知情權。”徐彧說起這事不由的暗自嘆口氣。
“你們的母親在你妹妹心目中是個很好的母親,事實上你母親生下你妹妹后也在盡力的做一個合格的母親,合格的妻子,但是始終她還是忘不了你的親生父親,另一方面又覺得對不起我,她也很痛苦。”徐承運又喝了口茶,迎著柔柔的光,仿若回到了當年,語氣也是這般的無可奈何,“我有想過不放你母親走,但看到她折磨自己,我怕她出事,所以只能選擇放手。”
“我明白您的想法,您怕來來知道,她的到來不是因為你跟媽之間的愛。”徐彧頓了頓,氣氛有些沉重,“爸,您有沒有想過,媽或許是愛您的,不然也不會……”
說到這里,徐承運笑容漸漸苦澀,舉手打斷,“算了,其實說到底也是我的自私,我說什么也要留下你跟來來,就是希望有一天你母親會回心轉意回來找我,誰知道會有那場地震,如果是這樣的結果,我一定不會放你母親離開。”
“天災**,世事無常,這不怪您。”徐彧看著徐承運,突然發(fā)現(xiàn)這些年父親是真的老了,他蓋上棋盒蓋子,緩和一下氣氛,“現(xiàn)在挺好,您這又有女婿,又有兒媳婦的,過兩年就抱孫子外孫了。”
徐承運收拾心情,冷哼一聲,“你先搞定你未來丈母娘再說。”
……
徐承運還要繼續(xù)他的公務,徐彧也不敢多打擾,回房換了衣服,蘇安希的電話就來了。
他點了支煙咬在嘴上,推開玻璃門,走到陽臺上,半靠著邊沿,感受身后灌進來的寒風,接通電話就笑:“想我了?”
“想。”蘇安希盤腿坐在床上,支著下巴輕輕的笑道。
“要見面么?”徐彧問。
蘇安希望了望門口,唉聲嘆氣,“我媽擱客廳坐著,你覺著我能出的來?”
徐彧一聽,轉身順手把煙碾滅在煙灰缸里,拎起一件外套就開門下樓,一邊走一邊問:“跟你媽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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