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克萊恩和洛耀略顯模糊的視線里，鄧恩低下了頭，旋即抬起道：“老尼爾，你誤會了，我們是來探望你的，你是我們的同伴，你生了病，狀態(tài)不對勁，我們肯定會來探望你，開門吧，讓我們看一看，讓我們放心，只要你真的沒什么大問題，我們立刻就回去，你知道的，最近的任務(wù)特別多，我們一邊要監(jiān)控瘋?cè)嗽?，一邊又要處理各種突發(fā)事件。”

    老尼爾遲疑了一下道：

    “我真的沒什么大問題，真的，明天就能恢復(fù)了。”

    從正門縫隙里滲出的血紅水液沿著臺階，流到了石板路上，流到了花園泥土里。

    “老尼爾，我們認(rèn)識15年了吧？搭檔過的任務(wù)不知道有多少起，我很關(guān)心你，很擔(dān)憂你，必須要親眼看一看你才能放心?！编嚩魃ひ舸己偷卣f道。

    “……那好吧?！崩夏釥栢洁斓?，“我真的沒什么問題?！?

    吱呀一聲，正門緩緩敞開，克萊恩快速抬手抹了下眼睛，讓視線恢復(fù)了正常。

    然后，他看見門廳的地毯上布滿了血色的、黏稠的、長毛的液體。

    目光前望，逐漸上移，他發(fā)現(xiàn)客廳的地板、天花板、圓桌、鋼琴和椅子之上也全是惡心的、黏稠的、血色的、有密密麻麻黑色短毛的液體。

    老尼爾花白的頭部吊在半空，通過粗壯的黏液與天花板相連，額頭和臉頰則分別長出了一對眼睛，冷漠的、沒有睫毛的眼睛。

    鋼琴的按鍵在自行跳躍著，奏出美妙而悠揚的旋律。

    “鄧恩，你看，我真的沒什么大問題?！崩夏釥栃θ轄N爛地說道，“洛耀，克萊恩，你們也這么認(rèn)為，對吧！”

    他一張開嘴巴，克萊恩就看見里面流淌著黏稠的、血色的、長著黑色短毛的液體。

    鄧恩灰眸閃爍了一下，狀似平常地閑聊道：

    “老尼爾，你從哪里學(xué)到的‘生命煉成’和‘復(fù)活儀式’？”

    老尼爾激動地回答道：

    “我聽見的，我試過前面的部分，確實是真的！這是神靈的恩賜，祂不斷在我的耳邊講述著，描述著，祂是，祂是……”

    老尼爾的聲音一下卡住，十幾秒后，才又茫然又恐懼地說道：

    “祂是隱匿賢者……”

    隱匿賢者？那不就是摩斯苦修會信仰的那位非人格化神靈嗎？而這個神靈，后來活了，帶來了邪惡和墮落……摩斯苦修會掌握著完整的“窺秘人”序列……克萊恩心中一動，想到了很多。

    提到“隱匿賢者”，老尼爾似乎終于清醒了過來，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打量著一切。

    難以描述的沉默里，他六只眼睛同時望向鄧恩，苦笑開口道：

    “原來，原來我已經(jīng)變成了怪物……”

    不等鄧恩他們回答，老尼爾突地露出慌亂的、討好的、畏懼的、膽怯的笑容：

    “讓我離開吧，我會進(jìn)入深山，不再出現(xiàn)，我不會傷害到任何人，我只安靜地嘗試我的儀式，真的，放我離開吧，求你們了，求你們了。”

    而就在這時，克萊恩只覺眼前有什么虛幻的事物破碎了。

    緊接著，老尼爾那四只冷酷的、沒有睫毛的眼睛閃過幽暗的光芒，牢牢鎖定了鄧恩，他的表情隨之變得漠然：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