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田珪子也沉默片刻,然后開口道:“這倒也未必,守城的都是阿郎精心挑選的將領,他們都有能力,未必會把城池丟掉,如果……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真的發生了,誰又能阻止呢?” “對啊,一旦發生了,我是阻止不了的,他們再怎么求援,我也辦不到什么,我跟他們說了,他們沒有援軍,我們也不可能派兵支援,他們只能靠自己。 要是窮途末路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城里十萬二十萬的人慘遭屠戮……城池如果堅持抵抗,給攻城軍隊帶去大量傷亡,攻城軍隊幾乎一定會屠城。” 蘇詠霖深吸一口氣道:“他們是因為相信我,所以聽我的命令,進了城池,可是我卻不能保證他們每個人都可以安全的在城池里活到大戰結束……” “這種事情,在戰亂年代誰也不敢保證,大戰一起,誰敢說自己一定能活?上戰場,本就該抱著必死之決心,竭盡全力廝殺,如此才有生還之可能。” 田珪子連連搖頭。 “可是我的計策從最開始設計,就已經注定了一旦有城池被攻破,就必然會遭到屠城。” 蘇詠霖嘆了口氣道:“大平原上,城與城之間甚至不能互相支援,因為金賊騎兵太多了,一城告急,只能自己頂住,否則會連累其他城池。 我當然希望一座城池都不被攻破,但是這未免也太難了,有些城池的守軍只有兩千人,金軍動輒數萬,面對超過十倍的敵人,守軍真的能扛住嗎?” 田珪子看著蘇詠霖,發現這個時候的蘇詠霖脆弱的不像個樣子,與他在公開場合堅定鐵血不惜一切的模樣完全不同。 只有在極少數人面前,蘇詠霖才會偶爾流露出內心的脆弱和柔軟,這是作為那極少數人之一的田珪子才知道的秘密。 人有了壓力,是應該適度的釋放,可是田珪子并不總是認同蘇詠霖的脆弱。 “阿郎還是太仁慈了。” 田珪子只是搖頭道:“這樣的世道,一旦遇到戰亂,誰敢保證一定能活下來?百姓不能,我們也不能,阿郎何嘗不是冒著生命危險與金賊死戰?戰端一開,沒有誰能超脫事外,每個人都該做好死掉的準備。” 蘇詠霖點點頭。 大道理他都知道,但是他就是覺得心里堵得慌,總覺得有點情緒不得不抒發出來。 “我都知道,我也很清楚,我只是覺得心里堵得慌,可是再細細一想,堅壁清野之前和堅壁清野之時,我可沒有那么多的心思,只想著達成目的,為此不惜付出一切。 偏偏在之后,在這個時候,我才起了這種擔心,擔心一旦城破,他們會不會遭到屠戮,一旦城破,他們會不會重新淪為奴隸……珪子,我也是個偽善的人啊。”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