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一幕, 周澤并沒有看見,他已經下了車,沒有繼續關注著這里。 許清朗身上的衣服,在之前用匕首刺入自己胸口劃動時,基本就破碎了,而此刻,這種綠色的光芒并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 他慢慢地動了, 而后, 像是雞蛋殼破了, 那件薄如蟬翼的輕衫逐漸地被撕開, 像是在脫衣服, 其實, 是蛇蛻皮! 許清朗有些疑惑,那位海神,好像比想象中更好說話一些,沒有討價還價,人家仿佛認命和接受了一樣,主動過度了他的力量過來。 蛻皮, 療傷。 整個場面, 并沒有尋常意義上蛇蛻皮的惡心, 甚至顯得有些唯美, 仿佛早些年里的香港三j片的鏡頭。 其實很多事兒,換不同的人在做,真的就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這該死的世界, 還是看顏。 站起身, 許清朗低下頭, 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胸口上原本存在的恐怖刀疤,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粉嫩的新皮,只是,傷口位置的疼痛還是存在著的。 這種療傷,是真的治標不治本的典型, 看似恢復如初,但這些傷勢, 還是需要好好地將養才能真正意義上的恢復。 哦,對了,它可能還有一個功能,那就是止血吧。 走到了玻璃前, 許清朗看著里面倒映的自己, 臉上,也恢復如初了。 不說是刀疤,連血痂都沒有留下絲毫。 但他不敢伸手去摸,也不敢用力地去觸碰, 然而至少是在心里, 已然是滿意了。 女人愛美, 男人也愛美, 斜著頭, 繼續看著玻璃里的自己, 伸手, 在玻璃上輕輕地撫摸著。 許清朗的眼眸里,瞳孔似乎在分裂,且呈現出一種淡淡的青色。 他盯著玻璃看了許久的自己, 而后, 側過身, 抬起頭, 環視四周, 不知道為什么, 一股深深的厭惡感自心底傳來。 眼眸里的青色, 正在越來越濃郁, 瞳孔也在越來越妖異。 厭惡自己的人生, 厭惡自己所處的環境, 厭惡這陸地上的一切喧囂, 許清朗雙手抱著自己的頭, 他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這些強烈的情緒從何而來, 但它們此時卻真的出現,且在開始瘋狂地瓦解著自己的心房。 他計算好了一切,安排好了一切, 天花板的夾層里, 其實還有真正的后手, 不過, 沒用上。 他算計了過程,也算計到了成功, 但成功之后的事情,他沒去多想,事實上,大部分人,都不會再去算計成功之后的事情。 當你在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當你企圖和海神構建聯系,從他那里獲得力量時, 他的心緒, 他的思想, 自然而然地開始和你達成了一定的共鳴。 一個是修行存在好多個甲子的妖, 一個是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 到底誰能影響誰多一點, 其實真的不用去猜了。 許清朗有些生硬地繼續看著這里的一切, 這里是他曾經最溫暖的回憶, 但眼下, 他心底卻有著一種想要將這里所有的一切雜碎毀掉的沖動。 心底有聲音, 在不斷地呼喚著他, 腦海中, 自小到大所經歷的一切辛酸畫面開始像是幻燈片似地不停地來回刷著, 它在否定自己的過去, 它在批判自己的現在, 它在篡改自己的未來, 它, 在將自己同化! 有些慌, 卻不知所措。 許清朗找到了手機,他想打電話,但手機剛剛拿到手里,卻又猛地被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 手機, 四分五裂, “啊啊啊啊!!!!” 許清朗抱著頭, 蹲在地上, 一個男人,一個茫然的男人,一個好看的男人,一個畏懼的男人…… 不知道蹲了多久, 許清朗又慢慢地站了起來, 他忽然覺得好壓抑, 待在這個逼仄的空間里, 他感到無法呼吸, 甚至連這堅硬的地面,都讓他很反感很排斥。 他已經無法集中精力去思考, 自己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又或者, 所謂的成功,其實也是一種失敗? 許清朗的那位師傅,本就不是一個正兒八經的人物,他極端,他瘋狂,他就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如果不是那一晚,他遇上了喚醒贏勾的周老板, 書屋的所有人,都會被他所凈化殺光。 這種瘋子留下的道統, 其實也是一脈相承, 許清朗自學,鉆研,其實到頭來,似乎是和他所最痛恨的師傅,走上的,是同一條路。 或許, 不久之后, 這個世界,將不再有許清朗, 而是多出了一只屬于海神的白手套。 許清朗的結局, 很可能和那位死在他懷里的那個女人,一模一樣。 在大海上, 哪怕是經驗最為豐富的老船長都可能迷失, 何況是一個毫無經驗的年輕人? 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面館,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腳在下一步時會往哪里邁。 “嘩啦啦!!!!” 卷簾門被拉開, 許清朗有些疑惑地轉過頭, 隔壁早就空置很久的書店,被人從里面打開了門。 周澤站在門口,肩膀上圍著一條臟毛巾。 叉腰, 喘氣, 不耐, 周老板感嘆道: “大掃除,好累啊。” 許清朗站在那里不動了,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 好熟悉, 他是誰來著? 怎么自己記不起來了? 不對, 他, 我肯定認識,肯定認識! “老許啊,你回老家探個親也不喊我,這老店里快一年沒人來了,臟得不像樣子,都是灰,我剛剛好不容易擦了一遍,可累死我了。” 許清朗下意識地點頭, 是啊, 對于一貫喜歡躺在那里曬太陽的他來說, 打掃衛生這件事, 肯定很累的。 許清朗閉上眼,喉嚨里發出痛苦的聲音,像是一個宿醉的人,正在慢慢地恢復意識, 好疼, 好痛苦。 “老許啊,我餓了,做點兒吃的吧,老規矩,記賬。” 雨停了, 天也快亮了, 周澤干脆從自己的老書店里端出了兩個塑料椅子往外一擺, 自己直接坐在了上頭。 像是個老爺爺一樣, 雙手交叉著放在自己胸口, 等待著朝陽升起, 然后搖搖晃晃, 曬太陽。 美滴很,美滴很吶! “好。” 許清朗咬了咬牙,頭好暈,好迷糊,像是剛剛被人拿了榔頭,狠狠地砸了一記。 他走回了自己的面館,走入了后廚, 昨晚買的菜,沒用完,電飯鍋里還有米飯,但已經冷了。 他大概地看了一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