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盡余歡(4)-《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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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不太吃這些垃圾食品,十五六串下肚,晚上就鬧成了腸胃炎。趙西音偷偷來看他,又心疼又懊惱,淚眼巴巴地說:“孟惟悉,你變植物人了我就照顧你一輩子。”
孟惟悉得氣死,“你就不能盼你男朋友好一點啊?”
趙西音捏捏他打吊瓶的手,掌心溫柔地虛虛蓋在手背上,“藥水好涼吧,我給你暖暖。”
暖了好多年,也冷了好多年。
兩人一左一右站在電梯里,中間空空蕩蕩。所謂一別兩寬,卻無法各自從容。孟惟悉低眉垂眼,整個人都是麻木的。電梯指示燈往下,叮的一聲,門開時,他突然牽住了趙西音的手。
趙西音皺著眉,手腕掙了下。
孟惟悉牽得緊,面容像是深山靜海,眼神七分用情三分乞求,他啞著聲音說:“再牽一會兒,行嗎?”
趙西音也不掙了,皮膚一片涼,像是一潭死水。
外面霓虹映天,風(fēng)卻是寒的,就這么十幾秒的沉默與順從里,他能感受到趙西音的不為所動。
指尖再熱,也焐不熱那顆真心。
趙西音不費一個字,十分殘忍地傳遞了真相。
她默著臉,忍了一路的話還是問出了口,“孟惟悉,你做什么我管不了,但你可不可以顧著點底線,周啟深真沒了命,你就能撇得干凈么?”
一句成傷,撕開遮掩,門外風(fēng)雪洶涌而入。
孟惟悉沉著目光,“我做什么了?”
趙西音直視于他,“他在停車場被人捅了兩刀,孟惟悉,這樣就真沒意思了。”
孟惟悉寒著臉,“他做多了虧心事被哪路仇家尋仇,可能他自己都想不起。我要真想殺他,他就沒這個機會在你面前搬弄是非了。”
再溫潤和氣的人,狂妄起來也能把人噎死。態(tài)度都不好,一個直來直往,一個心狠不屑,怎么談?還能談么?孟惟悉難受得跟被刀子扎似的,血肉之軀上全是窟窿。
趙西音深吸一口氣,極力克制情緒,“孟惟悉,你這樣搭上自己,不值得的。”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孟惟悉眼底都是頹意,望著趙西音的目光能滴血,“他周啟深遭什么報應(yīng)都是應(yīng)該的,他就是個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當(dāng)年,當(dāng)年要不是他!”
孟惟悉聲音哽咽,目光碎裂。眼前人是心上人,也是他再也無法圓滿的一個夢。
談舊情,總會幾度唏噓,趙西音坦然誠懇地望著他,目光中的溫度像是被四起的風(fēng)蒸干,悵然與迷惘交織,卻織不出一張能托舉住彼此的網(wǎng),只能任往日美好如流沙飛逝,抓不住。
趙西音心平靜氣地說:“孟惟悉,就算沒有周啟深,我和你也不回去了。問題不在這個人是誰,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
孟惟悉向前一步,冷靜自持都丟去了一邊,他呢喃保證,“小西,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可以的,我們一定可以的。”
承諾聽來就是一紙誑語,有些人命中注定于生命中,老天爺說,她只能陪你這一程,那就只有這一程。她是福祉,也是劫數(shù),是遙不可及的夢,也是永生難忘的疤。
一曲終了,人該散了。
趙西音抬起頭,忽然說了句,“我不是被逼,也不是找替身,我嫁他嫁的心甘情愿,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從來都是我自己說了算。孟惟悉,沒有那么多復(fù)雜原因,如果有——
我愛這個男人。”
感情這種事,無疾而終也好,未得善果也罷,但真的不能說成假的,或許沒有還愛著,但至少,愛過。
“觸犯底線的事,別再做了。”趙西音說:“你把周啟深弄傷弄殘,我和你也沒有可能的,孟惟悉,你好好的。就當(dāng)我求你了。”
最后一根弦,斷了。
孟惟悉忽然撂開手,轉(zhuǎn)身就往馬路上走。
馬咽車闐,紛至踏來,鳴笛驟然尖銳,此起彼伏瞬間亂成一鍋。孟惟悉連背影都寫著傷心欲絕,那種無望與心死,讓這一幕看起來壯烈悲情。
“孟惟悉!!”趙西音臉色發(fā)白,聲嘶力竭地跑過去扯住他的胳膊,“你不要命了啊!!”
趙西音是真怕了,幾乎整個人吊在他身上,把他給拖回了馬路邊。她又氣又急,眼淚都給嚇了出來,朝他大吼:“你怎么可以這么不負責(zé)任!”
手還沒松,就被孟惟悉一把摟進了懷中。
他的頭埋在脖頸間,男人心碎壓抑的哭聲就這么傳進耳朵里。孟惟悉崩潰得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小西,我好不了了……我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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