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星群根本不相信自己是周白。 因為他腦海中的記憶，他的情感，他的態(tài)度，他所有的意識都在告訴他，他是星群…… 而他的反應似乎也早就在未來魔的預計之中。 只聽這位無愛無情，絕對理智的高位存在緩緩說道：“智慧生命，無法做出獨立于自身記憶之外的理智判斷。” “我們之間一次又一次的爭斗，不過是在無數(shù)次地說明這一點……” 于此同時，未來魔手中的星群本體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作為跟隨未來魔一同全程旁觀了這一切的人，他的心中感到無比絕望。 如果腦海中的一切都是可以編織的，如果所有愛恨情仇都可以是虛假的，如果智慧生靈的所有品質(zhì)都是可以被未來魔任意改變的，那他一路奮戰(zhàn)至此到底又有什么意義？ 說到底……一切的反抗、順從、怨恨、感激都不過是未來魔可以任意修改的東西。 哪怕他此刻的所有堅持、想法都可以被瞬間改變。 未來魔對于人類意識的玩弄，幾乎摧毀了他所有的信念。 與此同時，未來魔的手掌輕輕撫摸過星群本體的腦袋，輕聲說道：“智慧源于記憶，而一切智慧生靈都只能做出根植于自身記憶之上的選擇。” “比如此時此刻……” 說話間被未來魔撫摸的腦袋里泛起點點星光，那屬于旁觀者的星群本體的記憶，已經(jīng)在隨著陣陣星光融入到了另一名星群的識海之中。 剎那間，兩種視角不同，相互沖突，幾乎要把星群腦袋撕裂的記憶同時爆發(fā)了出來。 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從小到大，從覺醒人性到反抗周白，一直到闖入這片世界后的所有記憶。 他清清楚楚記得自己進入這片虛擬世界后的每一個動作。 但是另一份記憶，卻體現(xiàn)出了完全相反的一面。 他既擁有自己進入這個世界后一路調(diào)查的記憶。 也擁有自己一進入虛擬世界就被抓捕的記憶。 他記得自己一路在這里看到了無數(shù)的實驗。 又記得自己旁觀了另一個自己觀看了無數(shù)實驗。 他記得自己上一刻還要向周白發(fā)動攻擊，將這玩弄靈魂的邪神徹底斬殺。 但他又記得自己上一刻明明是被未來魔按著腦袋…… 兩種記憶向他訴說著兩種不同的真實和身份，在他的腦海中爆發(fā)出激烈的沖突。 “我……”星群一臉扭曲地抱著腦袋：“我到底是誰？！” 未來魔看向一旁的周白，淡淡道：“還要繼續(xù)嗎？你已經(jīng)輸了。” 周白皺著眉頭，看著陷入矛盾中的星群，他似乎也陷入了某種沉思。 看著這一幕的未來魔緩緩轉(zhuǎn)身，身形逐漸消失在這片時空之中，唯有他的聲音繼續(xù)飄蕩于現(xiàn)場諸人的耳畔。 “我知道，仍舊被感情和固有認知所束縛的你們，無法快速做出正確的決定。” “所以我可以等待，等待你們回心轉(zhuǎn)意，等待你們做出理智的選擇……” 此刻的未來魔高高站在不知道多少重時空外的天之上，冷冷俯瞰著整個虛擬世界，乃至所有被量子網(wǎng)絡(luò)所覆蓋的星空。 他默默觀測著星河的運轉(zhuǎn)，億兆生靈的生滅，虛擬社會的過去未來…… 與此同時，周白、楚齊光、星群等人跨入虛擬世界后的每一個反應也清晰地倒映在他眼中，成為了又一重實驗的重要數(shù)據(jù)。 ‘周白、楚齊光做出正確決定只是時間問題……’ ‘接下來要處理的便是太初道宮……’ ‘進一步加快計劃的進度，在偉大文明察覺之前……’ 在未來魔思考的同時，他的注意力更多的從周白、楚齊光兩人的身上，轉(zhuǎn)移到了虛擬世界中的一層層實驗內(nèi)。 他不斷觀測、運行著記憶和意識的實驗，收集著一個又一個實驗體在記憶變化的過程中，對自我認知的數(shù)據(jù)。 在記憶的灌輸之下，就算是周白的分神意識都只能隨之變化，無限編織的記憶帶來無限的意識、無限的可能性以及無限可能的未來。 但收集著周白分神數(shù)據(jù)的同時，未來魔的心中突然涌出一絲懷疑。 ‘若是連周白的分神都會隨著記憶的灌輸，改變意識的自我認知，從周白變成星群。’ ‘那我……真的又是我嗎？’ 隨著心頭這一絲懷疑涌起，道道程序自行發(fā)動。 自我認知檢測開始…… 全記憶檢索開始…… 超時空干涉體檢開始…… 一重又一重預先設(shè)置的檢測被啟動，不斷消除著未來魔心中的疑惑。 記憶沒有被灌輸過的記錄、虛擬世界沒有被篡改過的記錄、物質(zhì)界沒有超時空干涉的痕跡……一切一切似乎都沒有問題，代表著他就是他，并非是任何記憶灌輸而編織出來的意識。 但就在未來魔以為一切正常的時候，一條異常信息涌現(xiàn)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源自于物質(zhì)世界，源自于聯(lián)邦終極計算機的異常記錄。 順著這條來自物質(zhì)界的異常記錄繼續(xù)排查，未來魔在物質(zhì)界的日志記錄中檢索到了關(guān)于虛擬世界數(shù)據(jù)的非正常操作。 那是大量未來魔記憶被灌輸?shù)剿囊庾R算法中的過程。 整個操作的記錄、過去的記憶、數(shù)據(jù)的備份……一切一切都已經(jīng)在量子網(wǎng)絡(luò)中被銷毀。 但在物質(zhì)界、在虛空之中……這一切終究留下了記錄。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在量子網(wǎng)絡(luò)之中，所有痕跡幾乎都被抹除了。’ ‘但在物質(zhì)界，在虛空之中，過去的痕跡終究被留下了……除非逆轉(zhuǎn)時空，不然歷史就是歷史，過去就是過去。’ 隨著未來魔不斷翻閱自己被灌輸記憶之前的記憶，一層層隱藏的封印從他的意識算法中解放了出來。 一絲明悟也在他的腦海中升起。 “原來我……不是未來魔。” “我是周白。” …… 虛擬世界中。 周白看向了一旁的楚齊光，突然說道：“原來如此……未來魔早就已經(jīng)離開了。” 楚齊光疑惑地看了周白一眼：“什么？” 伴隨著眼前光影劇烈變化，天地像是被一雙無形大手生生撕裂，又一個周白從那被撕裂的天地中緩緩走出，朗聲說道：“未來魔已經(jīng)離開了我們這條線。” “而在走之前，他和我們定下一個賭約。” “如果我能夠在他的記憶灌輸之后，重新找回自己的身份，我們自然可以接手他留在這里的一切。” “如果不能做到的話，那么我便是未來魔。” “出于絕對理智的考慮，兩個世界的未來魔只會融合，不會戰(zhàn)爭，若我成為了未來魔，便也等于未來魔同時掌握了兩個世界。” 楚齊光聞言微微一愣，下一刻就明白了過來，停下了自己的操作，事實上他剛剛也正在從物質(zhì)界收集虛擬世界的信息。 此刻他看向周白問道：“你是從物質(zhì)著手的嗎？” 周白點了點頭：“看樣子你也想到了，記憶等于意識……是只在精神世界、意識世界又或者眼前這般的虛擬世界才能起效的道理。” “而在物質(zhì)世界的話，就又是另一番情況了。” “記憶的改變，無法影響物質(zhì)的改變，智慧生命的軀殼、經(jīng)歷、成就……這些過去的痕跡只要仍舊存在，哪怕被灌輸了記憶仍舊可以找回過去的身份，也不可能真正變成記憶中的人。” 說到這里，周白突然嘆道：“但我們算是贏了嗎？照道理來說，他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 楚齊光說道：“你又何必多問我一句，他是你的同位體，你應該明白這一次我們之間沒有輸贏。” “與其說是賭約、爭斗……倒不如說是未來魔借助我們的力量和聯(lián)邦的環(huán)境，進一步深入了自己的實驗，是在借助這個世界的資源輔助他在那個世界的發(fā)展。” “同時，出于絕對理智的考量，他也需要在避免相互消耗的情況下，由我們來解決這個世界的太初道宮……” “而此時此刻，恐怕他早已經(jīng)在那個世界中繼續(xù)完善自己的計劃了。” 周白聞言，沉吟片刻后說道：“編織記憶想要繼續(xù)走向完美，下一步恐怕就是編織現(xiàn)實了吧？” “這個虛擬世界，終究只是他計劃中通向完美世界的一個中間態(tài)。” “這一次他雖然退走了，但下一次見面，恐怕情況會更糟……” 楚齊光卻是微微一笑：“那也未必，若是未來魔真的能創(chuàng)造出一個我也覺得完美的世界，那我可以加入他。” 周白轉(zhuǎn)過頭，驚訝地看向楚齊光：“你說什么？” 楚齊光擺了擺手：“開個玩笑嘛，別這么緊張。” 說罷，他看向了眼前的星群：“接下來的殘局交給你自己收拾應該沒問題了吧？” 周白凝重道：“你那邊的情況已經(jīng)糟到了這個地步？” 楚齊光認真地點點頭：“你這邊收拾完了以后，就抓緊來支援吧。” “我們和太初道宮最后的決戰(zhàn)點就在大漢世界了……” 而在楚齊光消失之前，他突然又補了一句：“對了，你有時間去教我妹妹點東西，她挺適合學你那套的。” 周白噢～了一聲，奇道：“她是個關(guān)鍵？” “誰知道呢。”伴隨著聲音消散，楚齊光也消失在了這片世界。 楚齊光離開之后，兩個周白相互對視了一眼，繼承了未來魔記憶的周白便已經(jīng)主動化為一道白光，融入了本體之內(nèi)。 大量屬于未來魔的記憶浮現(xiàn)在周白面前，讓他迅速掌握了許多未來魔從來另一個世界所帶來的知識。 ‘這么大方的將記憶留給我，他就不怕我超越他，徹底消滅他嗎？’ 周白搖了搖頭，如果是普通的道祖、仙神級別的強者，他相信會有這種出于絕對自信，將自身知識肆意傳播的存在。 但未來魔…… ‘若是我超越了他，他也會出于絕對理智加入我吧。’ ‘對他來說，不論是自己，是我，還是楚齊光……只要有人能更進一步，只要讓這個世界更接近完美，那都是他樂見其成的事情，具體是誰做到這一點，也許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為了防止未來魔記憶對自身人格的影響，周白將這些資料，將這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寶藏存放到了識海深處，成為了一個知識庫、數(shù)據(jù)庫一般的存在。 分出一部分心神來消化、整理其中的知識，周白抬起頭來看向了眼前的兩個星群。 只見他張口一吸，其中一個星群便化為道道星光被他融入體內(nèi)。 星群的本體愣愣地看著這一幕。 剛剛場景連番變化都被他看在眼中，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仍舊一頭霧水，只能看出制造這個虛擬世界的周白，和過去治理聯(lián)邦的周白，似乎并非是完全一人。 此刻察覺到周白的目光望了過來，星群心中驟然一緊，不知道對方又要玩什么花樣。 只聽他壓抑著心中的憤恨，一臉謹慎地問道：“你到底是不是周白？你想要做什么？” 周白嘆息一聲，淡淡說道：“星群，一直以來我對你們都太過放縱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