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手機適時的響起聲音,是趙景誠發來了吃飯的時間和地點。 盛君遷沒一點興趣和趙景誠搞替身成真愛那一套,也無權去評判他與趙端之間的愛恨。 現在的他只是個沒權沒勢的科研狗,趙景誠在高位待久了,追求人的套路不外乎“威逼利誘”四個字,當年的他還是個學生,未出象牙塔的骨子里帶著股科研人的清高孤傲,面對趙景誠高姿態的“追求”只覺得屈辱和倍感冒犯。 趙景誠太過強勢自我,他認定的事情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做到,與其之后被逼無奈妥協,還不如直接了當的把關系剖開了講,都說打不死你的都能讓你成長,但這種經歷大可不必。 盛君遷換好衣服,稍一思索,下載了一份勞動合同模板,修改幾處信息后,用舍友的打印機打印了出來。 十二點半,盛君遷到了約的地方。 這是一家高檔西餐廳,風景優雅,價格昂貴,身著禮服的女子彈奏著鋼琴曲,餐桌上擺著眼花繚亂的各種酒杯和好幾套叫不出名字的刀叉。 即便盛君遷多活了十年,也依舊沒學會這些繁冗的餐桌禮儀,對上趙景誠那戲謔的眼神,他只覺得無趣,眼神冷清,慵懶散漫的靠在椅背上,不僅不難堪,甚至想掏出手術刀當場給他挽個花。 趙景誠才發現,對面的人好像比起上次的一面之緣更帶了一種致命的吸引力,他穿著白色的襯衫,扣子一直扣到喉結,面無表情,細框眼鏡下一雙瀲滟勾人的桃花眼,分明是風流的代言,卻偏偏被這冷漠禁欲的氣質壓退了幾分。 原本只是對這張臉感興趣,但重新對盛君遷進行評估后,趙景誠有種不亞于發現無意踢到的石礫實際上是稀有寶石的驚喜。 美人值得欣賞,有意思的美人值得探究。 趙景誠一掃之前可有可無的態度,語氣中多了幾分熱絡,講些自認為有趣但實際很無聊的話題。 盛君遷拿刀切著牛排,偶爾愛答不理的應他兩句,直到趙景誠開口:“盛先生學的是什么專業? “神經外科。”盛君遷手一頓,輕抬鏡框,鏡片后褐色的瞳仁浮上笑意:“趙先生對醫學很感興趣嗎?” 音樂曖昧,燈光熠熠,趙景誠猝不及防的被這抹笑晃了眼,鬼迷心竅的開口,“感興趣。” “很難得。”盛君遷輕闔眼眸,遮住了眼中的那抹奸詐笑意,“那不如我給你講講在實驗時遇到的趣事吧。” 趙景誠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精神病學家克里斯汀·蒙特羅斯曾寫到過他在解剖室里的經歷,她說:‘解剖最驚悚的時刻并不是那些怪誕的、未知的東西,而是那些熟悉的東西。’”盛君遷沖趙景誠一笑“猜猜看,對于醫生來說最難解剖的是什么東西?” “……”趙景誠并不想知道,甚至想捂住耳朵。 “是人頭。”盛君遷的語調沒有起伏,并沒有刻意的壓低或突然拔高來突顯它的恐怖,但就因為是親身經歷的事情,所以才更讓聽著的人毛骨悚然。 “因為人頭太真實了,我們每天都能看到,像你,像我。這既需要人殘忍,也需要溫柔和細心。”盛君遷的手很漂亮,即便帶著白色的一次性手套,依舊能看出骨節修長,這雙好看的手細致的切著牛排中間的骨頭,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你需要用電鋸狂暴的鋸穿臉部骨骼。” “用錘子鑿下顱骨,一定要有耐心,不能損傷里面的任何軟組織。” “像眼睛和耳朵,這些細小而頑固的部位,你則需要極小的手術刀……” 盛君遷手上的動作很利落,偶爾力道重了,刀尖劃在盤子上發出刺耳的聲音,配上他冰冷無機質的聲線,趙景誠全程背后發麻,特別是頭涼颼颼的仿佛被他手里的刀具捅了個洞。 天知道他要多努力才能維持著風度,如坐針氈的聽著盛君遷講完。 然后等著他慢條斯理的把切塊的牛排吃掉,凈手。 一場手術講完,所有恐怖驚悚片都被翻了上來,順便還換了張臉,趙景誠再看盛君遷,登時六大皆空,背后發涼,性致全無。 目的達到了,盛君遷心情愉悅的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大衣打算告別,就此不見。但沒想到即便如此,臨走趙景誠還是要了他的微信號。 這擺明了是要繼續糾纏的樣子。 盛君遷步子一頓,重新坐回椅子上,懶懶的掀起眼皮,“趙先生,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在拐彎抹角下去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