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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青：“？”

    黎賀：“？？”

    楊心悅：“？？”

    顧青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微一笑：“我該走了，各位再見。”

    末了，對黎賀道：“你也回去吧。”

    黎賀帶著不出格的關(guān)懷之意道：“那你路上小心，我等你回信?！?

    顧青點(diǎn)了點(diǎn)頭。

    顧青就這樣從容不迫地，遠(yuǎn)離了這個(gè)“是非之地”。

    楊心悅看了他的背影好幾眼，心想其實(shí)也不怪霍小山緊張，她看到這樣明顯和她、霍小山還有潘叔，不是一個(gè)世界的他，也會(huì)覺得緊張。

    可能還有那么點(diǎn)自慚形穢，這倒不是說她自卑，而是因?yàn)樗突粜∩竭€有潘叔，之前做的事不太好。

    這說他們是子承父業(yè)，又自覺和一般的盜墓賊不同，他們是有傳承，有門派的，但總歸還是盜墓啊，既不光彩也不道德，而且還違法。

    楊心悅自己想著，就有點(diǎn)慚愧地低下了頭。想著等完成父親的遺愿，她就再也不做這行了。

    至于在場的其他人，潘昆侖還在自顧自心神蕩漾中。

    霍小山的手心都出汗了，他攥了攥手，依依不舍地收回看人家遠(yuǎn)走的目光來，不經(jīng)意間和黎賀打了個(gè)對眼。

    黎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我看你們還是回去好好洗個(gè)澡，去去身上的味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nèi)サ乩锔赊r(nóng)活去了呢?！?

    霍小山一凜。

    就連楊心悅都抬起頭來，多看了黎賀一眼。

    潘昆侖也回過神來，來不及想怎么一下子“大王”沒了，聽懂了黎賀這話中的機(jī)鋒，就朝黎賀堆了個(gè)笑：“那黎爺咱回頭見了?！?

    黎賀笑瞇瞇地做了個(gè)“請便”的動(dòng)作，便一撩衣角，回了自家的店。

    楊心悅咕噥道：“笑面虎?！?

    潘昆侖聽到了，心道：‘可不是嘛?！?

    潘昆侖再看霍小山很有幾分失魂落魄的樣子，想起他之前沒見色就忘叔的作為，哪里管他前世是什么大將軍，兜手就在霍小山肩頭來了個(gè)下：“你個(gè)臭小子！還愣什么了愣，趕緊挪步吧。還是說你想讓叔我喊‘移駕’？對了，怎么一錯(cuò)眼的功夫，那個(gè)大、于先生就不見了？”

    霍小山委屈道：“潘叔你還好意思說，你忽然嗷那一嗓子，人家肯定是覺得你發(fā)神經(jīng)了?！?

    楊心悅翻了個(gè)白眼：“我看霍小山你才好意思說吧，你那一套套的，比潘叔還神經(jīng)兮兮。”

    霍小山：“要你管！”

    楊心悅：“我實(shí)話實(shí)說！”

    潘昆侖：“……別吵了！”

    等他們倆都閉了嘴，潘昆侖又語重心長地對楊心悅道：“潘叔那不是神經(jīng)，那是事出有因。你也別管是什么了，我只是覺得我們要發(fā)達(dá)啦。”

    霍小山立刻凜然道：“潘叔你想做什么？”

    潘昆侖：“…………我想洗澡我！”這倒霉孩子！他就是想去盜始皇墓，他也不敢啊他。

    楊心悅一頭霧水：“你們到底在打什么啞謎？”

    霍小山張嘴就道：“知道是啞謎，那你還問什么問。”

    楊心悅也不甘示弱：“‘先撩者賤’。呃，潘叔，我不是說您，我只是那么一說?！?

    潘昆侖：“…………”他們倆吵吵就別讓他中槍了，好嗎？他容易么他，剛才摔一下還疼著呢。

    黎賀欲言又止后，還是下定決心開了口：“你——”

    顧青知道他要說什么，截口道：“我很確定我沒有對他做什么。”

    黎賀問：“那？”

    顧青攤開手道：“我也不知道?！?

    黎賀嘆了口氣：“我有點(diǎn)懷疑你踢了他一腳。我是說你家狗拆了你家，你又急又氣后踢了它一腳——”

    顧青：“嗯？”

    兩人接著對視一笑，為這個(gè)絕妙的比喻。

    原來這是個(gè)風(fēng)和麗日的一天，顧青來潘家園給黎賀送文件，就遇到了霍小山?；粜∩窖巯逻€沒有前世的所有記憶，不過因?yàn)橛辛怂那笆?，十有?九就是武通侯霍懷川后，霍小山除了可以從夢中看到前世情景外，還能通過史書來了解個(gè)中內(nèi)情。

    武通侯乃虞朝名將，不過他的名聲相比于同期名將，如于前、魏牧和魏擴(kuò)父子等，就不太顯了。這可能和史書上那段他禍亂后宮的記載，脫不開關(guān)系，但看虞朝歷史，尤其是始皇時(shí)期的歷史，武通侯是怎么都繞不開的。

    不說武通侯鎮(zhèn)守漠北，修長城，就是始皇領(lǐng)兵退匈奴一節(jié)，當(dāng)時(shí)那段激昂演說，不僅通過文字流傳，也少不得被后世帝王“模仿”。而演說中就有一段，是說武通侯霍懷川的。

    不管怎么說，現(xiàn)代對那段歷史的研究，還是比較到位的?；粜∩竭€有心細(xì)查，自然就查到了綠帽子那節(jié)。

    又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再做夢時(shí)，之前的輕松肆意全然不見，隨之而來的是痛徹心扉。明明有灼灼桃花飄落，可霍小山感覺到的卻是料峭寒冬；明明那人就在不遠(yuǎn)處，可他怎么想去抓都抓不住……霍小山在鋪天蓋地的絕望中醒過來，他就知道霍懷川和鄭姬是真的淫-亂了宮闈。

    霍懷川也是無盡懊悔。

    霍小山知道那只是前世，和現(xiàn)在的自己沒什么關(guān)系，頂多就是孟婆湯沒喝夠，可那種感覺太深刻了，霍小山從前又沒多經(jīng)歷過什么，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

    以至于他再見到顧青后，流露出那樣難以言說的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顧青始亂終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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