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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軍士氣消沉。

    帝至，領(lǐng)兵親征。

    戰(zhàn)前帝登高，做戰(zhàn)前宣言，使群情激奮，士氣大漲。

    后虞軍有如神助，卻匈奴七百余里，匈奴單于劼頓身死，匈奴退居漠北，分裂為五部，數(shù)十年不敢再犯。

    這一戰(zhàn)自匈奴單于劼頓大舉來犯，到其身死，匈奴敗退，前后有數(shù)月時間。其中顧青親征的時間有月余，在那之前霍懷川帶領(lǐng)著虞軍，有數(shù)次打退匈奴，也在很大程度上消磨了匈奴的總體實力，而他的戰(zhàn)死，加上顧青做的戰(zhàn)前演講，才能極大鼓舞了士氣。

    顧青當時登高做的戰(zhàn)前演講，在他帶領(lǐng)虞軍和匈奴對戰(zhàn)時，便傳回到了后方。雖然大一統(tǒng)的時間，并不完全足夠，讓所有人都認同“我們是一個大民族，我們是一個國家的人民”，但比起匈奴這一外敵，顯然大家對于虞朝還是更有認同感，何況從前的時候，原褚國和原嚴國就曾遭受過匈奴侵襲，再往前那都能推到夏商期間，也就是不管怎么說，匈奴都是外敵。

    在如此時刻，外敵的大舉進犯，在很大程度上激起了大家一致的憤怒，還有團結(jié)等。

    這其中顧青那篇演講，起到了舉重若輕的作用，即使不在當場，可看到這篇文章，還是能感受到其中的激勵，其中的呼喊，其中蘊藏著的力量；哪怕不再戰(zhàn)場，也會拍案而起，恨不能同上戰(zhàn)場，和外敵決一死戰(zhàn)。

    士氣看不見摸不著，可它卻又能在一場戰(zhàn)役中，起決定作用。

    以及軍備，還有糧草等也是至關(guān)重要的。

    這一點，虞國這邊就做得足夠好了，做到了上下一心，眾志成城。

    但這一戰(zhàn)，還是有很多士兵戰(zhàn)死。

    這一次，顧青的心情格外復雜。

    戰(zhàn)役結(jié)束后，于榆林郡建英烈祠，同時也對原有律法中，對于征兵家庭撫恤事宜，進行了革新。另外，在將霍懷川也葬于榆林郡的英烈祠中，他在榆林郡鎮(zhèn)守了十余年，他死后仍做為英靈，繼續(xù)鎮(zhèn)守榆林郡，和其他犧牲的士兵們一樣。

    后，顧青班師回朝。

    就要弱冠的太子章，率領(lǐng)百官出城門相迎。他做太子做得很好，何況他身邊也有了不少同輩人輔佐他，在百官中也有了威信力，將來會是個合格的帝皇。

    顧青心中這么想道。

    待回到了王宮中，顧青在內(nèi)侍的服侍下，脫掉了盔甲，換上了常服，安靜地坐在御案后。他從外表看起來，已經(jīng)不再年輕了，身體年齡也有四十多了，盡管沒有白發(fā)，但這時候本來人均壽命，就不能和以后相比，更不用說他內(nèi)里的靈魂，也早就沒了年輕一說。

    內(nèi)侍們不敢打擾，紛紛在旁邊裝起了背景板。

    宮門一關(guān)，也隔絕了外面的喧囂。

    良久后，殿中才響起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霍懷川戰(zhàn)死沙場一事，霍家也知道了。

    霍家人相對平靜，不是他們早就預(yù)料到會有那么一天，而是霍懷川本就是名軍人，而霍家像他這樣戰(zhàn)死沙場的，還有許多。在霍家的祠堂中，擺放的許多牌位，就有大部分是這樣離開的。

    霍懷川的兄長霍遇忽然道：“把霍冰過繼給川弟吧?！?

    霍懷川自從當年和宋家的姑娘退了親后，就一直沒有再成婚，膝下無子。霍遇卻是有好幾個兒子的，霍冰是他的次子，如今跟隨著太子章，而霍遇之所以點名這個兒子，顯然也是有這個原因在。

    霍家其他人一聽，俱是沉默了。

    良久后，霍平道：“可?！?

    霍懷川的母親楊氏，在人后掉了一把淚，還想起了呆在他們家的漾月公主，擦掉眼淚后，對著貼身仆從說了句話。從前她兒還活著，漾月公主也得活著，不然她若是那么香消玉損了，她兒必然心存愧疚，對她難以忘懷，但現(xiàn)在她兒既是已經(jīng)犧牲，那就沒有必要再攔著漾月公主了。

    其實這多年來，漾月公主活著和死了，也沒什么差別了，她的心已經(jīng)荒蕪了。如今聽到了霍懷川的死訊，漾月公主過了好半天，才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

    當夜，漾月公主拿簪子扎了自己的脖子，沒有仆從們攔著，她就那么沒了生息。

    臨死前，漾月公主發(fā)誓下輩子，下下輩子，和霍懷川再也不見。

    從前線回來后，顧青就很有幾分疲怠。

    侍醫(yī)也來看過，后表示陛下一切安康，沒什么大礙。

    朝臣們也沒多懷疑，多是認為是因為此戰(zhàn)，消耗了陛下太多的精力。再者武通侯的去世，勢必讓陛下觸景生情，有諸多感傷，才使得內(nèi)心不得開懷。

    扶戌對這么一說，內(nèi)心一半是想嗤之以鼻，一半?yún)s又隱隱贊同。

    原來就扶戌這幾年來，對虞帝的進一步了解，他是覺得虞帝完美的有點假。是人，他就會有七情六欲，更不用說作為一國之君，再是什么明君，也不可能做到像虞帝那樣，那么有包容心，也從不擔心臥榻之下，有他人酣睡。

    即便這“他人”并沒有他意，可作為一個君王，該有的防備心還是要有的，何況虞朝大一統(tǒng)后，進一步的中央集權(quán)，君王掌握了更多的權(quán)利。

    這收與放之間，是相互矛盾的。

    有那么幾個時候，扶戌甚至覺得虞帝，并不將所有人都奉若至高無上的皇權(quán)，放在心底，他只是看在眼中，看穿了它。

    敢相信這么一個藐視皇權(quán)的帝王，從前竟有著掃除**的雄心壯志？

    倒也不是說“藐視”，用“俯視”更合適。

    這就非常奇怪了。

    除了對皇權(quán)，虞帝對其他也沒什么**，無論是美人，還是子女。前者不說，便是后者，虞帝看起來在悉心培養(yǎng)三個子女，但問題就在這兒，一視同仁到虛假。

    至少在因為齒序，而在小時候就不怎么得父親歡心，長大后分明比兄長更有才能，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虛長他幾歲的兄長做了繼承人，不得不自己拼搏的扶戌看來，就是一碗水端平地太過于完美。

    但扶戌也不得不承認，這么一個帝王，是臣子之幸。

    因而扶戌也不怎么認為虞帝，是因為霍懷川而傷懷。固然霍懷川從小和虞帝一起長大，情誼不同其他，但若說虞帝非常在乎霍懷川，在乎到悲慟，就不是很真實了。

    可扶戌也是清楚地知道，在霍懷川和鄭姬茍合前，虞帝可是和現(xiàn)在有很大的不同，即沒有變得這么無情無欲。因此，扶戌才又認為霍懷川，對虞帝有非常大的影響。

    前后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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