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王延之死-《錦繡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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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敦怒聲道:“若是為了私怨,我絕不會動用禁軍!可你竟然使人殺了我麾下最為得力的參將,不只如此,還將他的頭顱高高掛在我營門之上,笑我郭敦無膽,不能為屬下報仇。郭府和王府兩家原本是私怨,可你竟然如此濫殺無辜,你這樣的人,我若不誅殺了你為兄弟報仇,我怎樣統領將士,怎么做這些人的主?”
王瓊聽到此處已經突然明白過來,他瞪著自己的兒子,厲聲道:“那參將真是你所殺?”王延愣住,他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大聲道:“郭敦,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什么時候殺了你的參將?”
郭敦冷笑一聲從馬上下來,然后將一把沾染著血的長劍丟在了地上,王瓊吃了一驚,仔細瞧了瞧那長劍,他當然認識這把長劍,王延使得是雙劍,而且這兩把劍都是王瓊親自命人為他打造,寶劍之上一把刻著青霜,一把刻著流云,現在被丟棄在地上的這把上面正刻著青霜兩個字,顯然它是屬于王延的。
王延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腰間,果然失聲道:“我的劍怎么會落入你手中!”
郭敦笑容越發冰冷道:“鐵證如山,你還死不承認!若非我不在軍中,恐怕你真正想要殺的人是我吧?你還說我是為了私怨來向你報復嗎?是你先傷了我的妹妹,又殺了我的屬下,這樣的仇怨是你自己結下,這苦果也得由你來負!”
王瓊臉色極度難看,剛才他還可以指責郭敦說他為了私仇動用禁軍,可是現在看來,若是自己的兒子當真殺了人家的參將,郭敦還無動于衷的話,那他憑什么再統帥將士呢?以后不會有人再聽他的命令!想到這里,他劈頭就給了王延一個重重的耳光,大聲道:“畜生,還不跪下!”
王延冷笑一聲,卻是滿面怒火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目光凜然地看著自己的父親道:“不錯,我的確設計要殺了郭嘉,可是我從來沒有殺他的參將,至于這把劍,我也不知道怎么會丟在了軍營,說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說著他一雙眼睛已經盯住了郭敦,大聲地道:“是你,一定是你故意栽贓于我!”
郭敦笑容更冷:“我栽贓你?難道我在你身邊安插了奸細嗎?這寶劍你向來隨身不離,我又怎么能盜得,真是信口雌黃!以為還能逃脫懲罰嗎?今日我非要了你的性命不可!”
王子矜在旁邊聽見,已經是面色十分凝重,她和王季對視一眼,王季冷聲道:“子矜,你覺不覺得這件事情十分奇怪?”
王子矜自然明白,她低聲道:“殺郭小姐那一件事情,的確是三哥所為,可是后來父親都將他拘禁在府中,只等著齊國公怒氣稍平再上門去請罪,卻萬萬想不到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事,難道那參將真的是三哥所殺嗎?”
旁邊的王廣搖頭道:“不,不可能!這幾日來我一直派人盯著他,他哪里來的機會出門。”
可是王子矜卻憂心道:“那么三哥的劍為什么會出現在那參將的賬中?郭敦為人雖然有些莽撞,可他是絕對不會說謊的,更何況是在這個關口……無疑是雪上加霜,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對!”王家其他人當然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不論他們如何想,眼前這場局勢又該怎么解決呢?
王瓊上前一步,目光卻是冰寒中透著威嚴,他只是用目光環視眾人,那些還在滿腹猶疑的禁軍也不由自主地握緊兵器后退兩步:“郭敦,這件事情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你若是信任我,三日之后,我會親自向你郭府解釋此事,更會向陛下解釋此事!現在請你立刻命令你的軍士退出王府。”
郭敦卻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道:“王將軍,如今那參軍的父母、妻兒正在我軍中大哭大鬧,要求我主持公道,我已經無法再忍耐下去!若是你再讓我等三天,恐怕我無顏面對自己的士兵,現在就請王將軍交出你的兒子,我立刻帶人離開王家,還會以重禮奉上,給王府女眷壓驚之用。”
王瓊當然不會讓他就此將王延帶走,他沉下臉道:“郭敦,你當真不退嗎?”
郭敦揚眉,聲音越發冰冷:“我自然不退!”
王瓊冷冷地看著對方,這個年輕人處事過于沖動,此事明擺著是有人設局,他們都明知道這一點,卻還不得不走到如今的地步,對方的計策真是高明!讓你根本無路可退、無路可走,只能一步一步按照對方的陷阱走到今天。想到這里,他沉痛地閉上眼,等到再睜開眼睛之時,已經是滿面寒霜:“郭敦,無論如何,這是我王家的宅地,我不能任由你在這里橫沖直撞!既然你不肯退,那就不要怪我無情了!”說到此處,他突然下令道:“王家護衛聽令,好好守衛王府,絕不許讓任何人闖進來!”說著,他轉頭向王廣道:“帶你三弟立刻離開!”
王廣一愣,隨即便上去拉住王延,可王延一把推開他,大聲道:“父親,我不走!”王瓊真是恨不得一把扇死這個蠢貨,若非是他,王家和郭家怎么會鬧到這個地步,甚至開始火拼呢?
王家護衛都是跟隨王瓊在戰場上拼殺過來的,絕對不會亞于這些禁軍,但是真的動起手來只會擴大事態。此刻三十余名護衛受到王瓊指令,突然向兩側延伸,牢牢將王家人守衛在正中,一個個皆是面如寒霜,殺氣縱橫,比禁軍更是多了十分的煞氣,縱然郭敦看了也不免暗暗吃驚。
王子矜上前一步低聲道:“父親,請您千萬不要動武,我會想法設法牽制住他們,不讓他們動作。這樣,你帶著三哥立刻從后門走,進宮面圣,向他說明一切,不論是郭家還是王家都承擔不了出兵火拼的結果,還是早一步讓陛下知曉,免得讓有心人在陛下面前做鬼。還有郭家那一邊,也盡快安排人去通知。我想郭敦所作所為,恐怕郭府的人還不知曉。”
聽到這里,王瓊迅速點頭,立刻吩咐人去辦了,隨后他輕輕向后退去,低聲向王子矜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瞧瞧你的陣法,只是盡量不要傷人,困住他們也就罷了!”
王子矜明白過來,連忙道:“父親放心!”
郭敦瞧見對方要護送著王延從側門離開,頓時火冒三丈,他大聲道:“捉住殺人兇手!”立刻有禁軍沖了過去。然而就在此時,原本十分平靜的花木、假山,突然開始移動,將那些妄圖行動的士兵困在中央,看到這一幕,郭敦的臉色一下陰沉下來,他沒有想到王子矜竟然動用了這府中的陣法。眼睛瞧見王延被人護送著離去,他心道:好啊,我來捉你,你卻逃走,不要以為我就此罷手!哪怕你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到你以完此仇!他大聲道:“不管這勞什子的陣法,咱們一定要活捉這殺人兇手,替兄弟報仇!”他說完這句話,自己率先沖了上去,后面的五百禁軍也跟著他一路向前。
可是這花園之中的陣法竟然如同迷宮一般,將他們牢牢困在其中,原本的五百個人,逐步被分散,四百、三百、兩百、一百,最后郭敦身邊的人只剩五十個左右,其他人卻都已經不知分散在何處,全被那重重的迷霧牽扯住了。而郭敦身后更有無數花木絡繹增加,層層疊疊將眾人困死,雖聽見四下里殺聲震天,卻看不到一個王家護衛,不知不覺間自己身后的禁衛卻受了不少的傷,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卻還在艱難的支撐著。卻偏偏不是被敵人所傷,而是因為迷霧重重看不清前路和自己人拼殺成了一團……
每個人的臉上都被濃厚的血垢遮掩得難辨面目,縱然驍勇如郭敦,也不禁有些心驚膽戰。他是在戰場上拼殺過的,卻還沒有見過這樣的陣法,人一旦進去就根本繞不出來,若是你老老實實的被困住還好,一旦想要反抗,就會莫名的陷入更深的陣法之中。縱然突圍出去也沒有用處,王家的那些護衛像抽冷子一般時不時地竄出來,毫不猶豫就將被圍困的禁軍殺死。
郭敦雖被護在中間一時性命無虞,卻也是面色發白,他少年英雄,自詡是文武雙全,又曾經上過戰場,卻不料一個小小的陣法竟能讓他狼狽至此。本想要捉住殺人兇手,可是這樣的局面是他難以想象的!旁邊的副將道:“指揮使,如今全身而退已是不易,不如化整為零,就此撤退。”
郭敦此時衣袍頭臉都已染成殷紅色,鮮血淋漓的往下淌,他抬手用袖子抹掉臉上的污痕,看了副將一眼,冷聲道:“我既然帶了五百個人來,就絕對不會退出去,否則這會變成全天下的笑柄!你清點剩余的人,護著他們撤退,我留下來!”他的意思很明白,他讓別人走,自己卻是不肯走的。說完,他提振士氣,又帶著人向前沖去。
王子矜利用陣法的千變萬化,將原本只有區區三十名的王家護衛化整為零,命他們在陣法之外按照不同方位站好,隨之用她精心設計的箭劈天蓋地的圍住那五百禁軍,一邊將禁軍分散,另一邊卻是伺機伏殺,眼看著禁軍一旦沖出來,就會一排一排如同割麥子一樣倒在地上。
她在陣外看得分明,不由一震,沒有想到郭敦竟然如此驍勇,本以為困住對方就完了,卻不料對方壓根是見神殺神,遇佛殺佛。遇到阻礙,哪怕受傷掛彩也非要拼殺出來不可!王子矜原本就不希望王家和郭家出現沖突,更何況這些禁軍乃是無辜的人,她心中不由將自己的三哥怨到了極點。若非是他糊涂,何至于鬧到這個地步!
王延卻還沒有離去,他眼見王瓊已經一馬當先已經離去,便又跳下馬來,甩開護衛沖了回來。王季上去阻攔,王延卻像是殺紅了眼一般怒聲道:“他既然要殺我,我就要將他的命留在此地!”說著他冷笑一聲已然提起長劍,快步地向陣中走去。
王子矜連忙大喝住他:“三哥,你這是要做什么?”
王延頭也不回已經快步走入陣中,王子矜學了陣法后也不曾對自己的兄弟藏私,這王府之中的每一個陣法都曾經很認真的教導過她的兄長們,王延雖然學的不精,卻也略懂皮毛,他一進陣法便如游龍入海一般得心應手,接連殺了十余名禁衛,被噴得滿頭滿臉的鮮血,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煞星。他提著劍,已然向郭敦一步一步準確地走了過去。
王延藏身于一處假山之后,靠著假山的移動,逐步靠近了郭敦,郭敦猛地回過頭來,可是只瞧見漫天的煙霧,根本看不見自己的敵手,他警惕地握住了手中的長劍,突然聽見身邊的副將“啊”的一聲,他連忙扶住對方,卻瞧見對方的胸口已經被穿透了一個血窟窿!他猛地抬起頭,只見到王延就在跟前,卻原來是對方偷襲自己,副將竟然以身相替,郭敦勃然大怒,他沒想到王延居然還有膽子跑回來,更使出如此陰險的招數。眼看著王延已經殺至跟前,郭敦狂吼一聲,向王延撲了過去。
兩人在陣中拼殺起來,遠處的王廣和王季都瞧見了,不免面露焦急,王廣連忙道:“我去將他帶出來!”
王子矜叫住了他:“不,現在你進去,只怕事態會更加嚴重。”
王廣聽到她這樣的說法,不由就是一愣道:“妹妹,你這是什么意思?”
王子矜搖了搖頭,美目微凝:“三哥闖的禍還不夠多嗎?先是羞辱南康公主,再是囚殺郭嘉,如今他還有謀殺禁軍參將之嫌,人家鬧上門來,說白了都是咱們沒理!就算到了陛下跟前,郭敦也是情有可原,錯的都是三哥!現在你進去,不是幫他,而是害他!郭敦闖府,咱們可以用陣法困著,可若是你們兄弟一起上去,別人就會說我王氏意圖不軌!”
王廣臉色沉了下來:“妹妹,難道你讓我眼睜睜瞧著他們就這樣互相拼殺嗎?”
王子矜一時之間也無法作出決策,郭敦只有一個人,王廣若是下場,那就是以二敵一,傳出去也是王家的過錯。就在此時,王瓊已然發現王延半路逃跑,一路追了回來,看到眼前這樣的局面,不由痛心疾首,他搖頭道:“我這一輩子都沒有犯過錯,卻沒想到終究沒有教育出一個好兒子,讓他闖出如此滔天大禍,這可怎么好啊?我該如何向王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王子矜看著鬢發如霜的父親,卻是嘆了一口氣,陣中的激戰已是如火如荼、你死我活了。郭敦身邊僅剩的三十余名禁軍已經將王延圍了起來,而那些王家的護衛見到這情況,也不顧危險的沖入陣中,兩方對峙起來。
王延瞅準一個空檔,左手一劍,郭敦腳步不由就是一個踉蹌,他右胸下面的刀口深入數寸,鮮血仍在汩汩而出,可見王延下手之狠辣!郭敦眼見王家的護衛一個個都是極為精悍,而自己身邊的禁軍在不斷地倒下,心中越發的不甘,面色越來越駭人,眼神卻越來越亮,他身邊的禁軍原本雖然人數雖多,可是都被王子矜的陣法困住,和這些徒勞無功的煙霧激斗了半日,傷亡很重,又早已精疲力竭,被這些王府的護衛一沖,不久便陣形大亂,步步后退,而王延卻更是殺戮心起,身影所到之處,便是尸橫遍地,血流成河。
王子矜看到這一幕,不禁咬牙道:“三哥在利用我的陣法!”她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憂慮,原本她只是希望用陣法困住那些人,并沒有真的下殺手,最多不過讓他們受傷罷了。可是王延一入陣中,便刻意地轉變了陣法,使得陣中殺機大甚。
郭敦握刀的右手在不由自主的痙攣發抖,他死戰力竭,也絕對不會向王延低頭!終于,讓他瞅準了一個時機,故意露出弱點讓王延以為自己已經體力不支,王延果然上當,揮舞著長劍向他沖殺過來!郭敦就是抓住了這一個瞬間,一把扣住王延的肩膀,王延一個激靈反手就是一劍,這一劍砍在郭敦的身上,卻仿佛入了石頭一般,郭敦明明劇痛,卻是狠狠一咬牙,怒喝一聲猛地提起王延,竟一下子投向半空,王延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快速的落下,郭敦用膝蓋迎上,如同對待玩偶一般,重重的給與王延一折。王延整個人形成了一種古怪的v字,他還沒來得及慘叫出聲,眾人只聽見人的骨骼清脆的一聲響動,便見到王延如同蝦米一般,竟被生生的折成了兩截!他一下子滾落在地上,卻還未死,只是不斷痙攣著,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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