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手眼通天-《錦繡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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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公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卻聽見她一字字地道:“既然五哥能夠帶回證據(jù),二哥洗脫冤屈也就指日可待,咱們不妨將五哥找到證據(jù)一事大肆渲染一翻,讓對方心有警惕,不敢胡作非為,父親以為如何呢?”
齊國公只見女兒一雙清亮的眼睛目光灼灼,自有深意,他畢竟也為官多年,老謀深算,突然就明白過來,臉上瞬間露出了笑意道:“好!就依嘉兒你所言!你放心,一切我都會提前布置好的!”
李未央微微一笑,目中卻是無比森寒:“但愿此次能夠馬到成功!”
中秋節(jié),宮中大宴。
郭夫人打扮好了之后,來到了李未央的院子,神色中有一絲憂慮道:“嘉兒,你說你五哥今天能趕回來嗎?”
李未央只是對著鏡中人微微一笑,笑容十分的沉靜,她開口道:“母親不必?fù)?dān)心,五哥既然說了今天能夠趕到,他就一定會及時(shí)的趕回來,只要在戍時(shí)能夠入宮,這就沒有什么問題,更何況……”她話未說完,已經(jīng)主動站起身來,走到郭夫人身旁,繼續(xù)道:“更何況咱們家都是吉人天相,五哥當(dāng)時(sh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都能逢兇化吉,二哥這一次定然無妨的,母親不必過分擔(dān)心。”
郭夫人嘆了一口氣,替李未央將鬢上的翡翠琉璃寶簪扶正了,輕聲道:“但愿如此吧!”
李未央笑容更加的溫和,卻是眉心舒展,沒有多解釋什么。
家中眾人除了郭衍不能參加此次的宴會之外,其余人等都要去宮中赴宴,馬車一路駛向皇宮,十六名護(hù)衛(wèi)緊隨著馬車駛過坊間,然后左轉(zhuǎn)駛上濱湖橋,橋北即是宮城的外門,按照規(guī)制,三品以上官員的車駕可以駛?cè)胪忾T,到了秀水門前才需要舍了馬車,步入內(nèi)宮,朝見皇帝。很快車兒就進(jìn)入了外門,前面再行駛很久才能到達(dá)秀水門,中途卻突然被人攔住。
趙月掀起了車簾,就聽見一個(gè)人在前面滿臉怒色的呵斥,眼前的人現(xiàn)任金武將軍,在此次宴會中被分配來守衛(wèi)外門,他還有一個(gè)特殊的身份,就是裴皇后的表侄,他的名字叫裴忠。雖然不是裴家嫡系,卻也是正經(jīng)裴家子弟,向來受到非常待遇,所以驕傲非凡。
裴忠一大早就在外門前巡查,等到看見郭家的馬車駛?cè)肓送忾T,車的顏色鮮艷而且豪華,兩側(cè)的護(hù)衛(wèi)也威武端整,馬車駛過他身畔并未減速,徑直就往秀水門駛?cè)ィ徨隼湫σ宦暎锨白钄r,口中怒道:“什么人如此無禮?竟然將馬車行駛的這么快,簡直是膽大包天!”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劈頭已經(jīng)挨了一鞭子那張俊朗的左臉頓時(shí)開了花,他捂著臉,怒聲道:“誰那么大膽子,竟然敢打我?”
話音剛落,就看見面前那匹雪白的馬上是一個(gè)極端俊美的男子,那黑色繡金絲的披風(fēng)在夜色中熠熠閃著光彩。那人神情似笑非笑,斜睨著他,修長的手輕輕掂了掂長鞭,鞭尾上更是綴滿了寶石,看起來囂張跋扈之極。剛要勃然大怒,在看清對方的臉后,裴忠心頭就是一驚,連忙跪倒在地上道:“未將參見旭王殿下!”
旭王元烈冷哼一聲道:“宮中什么時(shí)侯改了規(guī)矩,凡三品以上官員和家眷可以將馬車一直行駛到秀水門前,郭小姐急著進(jìn)皇宮去參加宴會,將馬車行駛的快一些又有什么不對?難道你要讓其他人都等她嗎?”
裴忠張了張嘴,然后又閉上。他心里卻是有一股無名火起,心道自己畢竟是裴后的侄子,雖然只是表侄,可是現(xiàn)如今到底是裴家的天下,這旭王元烈如此喧嘩,絲毫也不避諱,甚至還打傷了自己,實(shí)在是過分到了極點(diǎn)!更何況這一次他是打定主意要給郭家人三分難堪的,豈可就這樣退卻——可是還沒等他反駁,旭王“啪”的一下,又給他右臉開了花:“小小六品官,竟敢擋在車駕跟前,要是再不讓開,小心我一劍砍了你的腦袋!”
旭王元烈話說的十分囂張,而且跋扈,但他這話說出來卻不知為什么天生就像是他能說的,尤其那張俊美的容貌更將宮中的絢爛燭海都給比了下去,引來旁邊不少馬車側(cè)目。裴忠的心頭一跳,再也不敢耽擱,甚至來不及擦一把臉上的血,連聲道:“郭小姐請!旭王殿下請!”說著他帶著人也退到了一邊。
元烈冷冷地一笑,對著郭家的車夫道:“還不快走!”
李未央在車駕之中不禁微微一笑,元烈可比以前更加囂張了,他這樣做分明是給裴皇后臉色看,只不過,他是親王之尊,一個(gè)小小的看門狗也敢阻攔,的確要打臉,還得狠狠地打!
為了參加夜宴,李未央穿了一襲淡粉色的衫子,罩了一件綠色煙羅輕紗半袖,系一條盈盈婀娜的輕碧羅裙,頭上是郭夫人親自為她挽的飛云髻,看起來風(fēng)流而且別致,并沒有戴什么特別貴重的首飾,只不過一枚青翠明麗的祖母綠簪子,便使得她眼角眉梢憑添了一絲典雅,再加上那一副淡淡的神情,等到她從碧水之畔緩緩而過的時(shí)候,便引來無數(shù)人的注目。
李未央對旁邊的眼光恍若不覺,只是靜靜陪伴在郭夫人的身邊,而郭家的男子則去了男賓席,一路走來,李未央只見到花園中雕欄玉砌,已有無數(shù)名門千金三五成群,言笑晏晏,歡聲笑語隔了水聲不斷的傳來。余光突然觸摸到一抹淡紫色的浮影,目光微轉(zhuǎn),正好對上了那雙充滿怨恨的眸子。眨眼之間,一身紫衣的裴寶兒已經(jīng)換上另外一副神情,笑意款款,眉目灼灼,轉(zhuǎn)頭與旁邊的王小姐說話,整個(gè)人仿佛明月夜下的一株海棠,乍一看,驚鴻一瞥,美則美已,但叫人覺得難以高攀。
這時(shí)候,皇帝和眾位妃子已經(jīng)就坐了,遠(yuǎn)遠(yuǎn)便能瞧見一身華服、盛裝含笑的郭惠妃。郭惠妃朝李未央輕輕點(diǎn)頭示意,李未央淡淡回以一笑,卻聽見皇帝舉杯道:“今日中秋佳節(jié),各位開懷暢飲便是,不醉無歸!”他這幾句話說的倒象祝酒詞,旁邊人立刻起身響應(yīng),共同祝陛下:“安康長壽,祝越西盛世太平!”
皇帝目光逡巡了一圈,卻突然回頭問道:“麗妃呢?”
裴后面上只是淡淡的:“她說今日有驚喜給陛下,陛下就請好好觀看就是了。”
李未央瞧了眾位后妃一眼,裴皇后絕色雍容,郭惠妃端莊大氣、周淑妃嬌媚嫵媚、陳貴妃高貴無雙,唯獨(dú)不見那傳說中最受寵愛的葛麗妃。李未央對著葛麗妃有著幾分好奇,她一直想要知道葛麗妃有什么過人之處,能夠讓皇帝對她刮目相看。要知道這么多年以來,皇帝漸漸已經(jīng)不去后宮了,可是這葛麗妃竟然還能夠這么隨意的出入陛下的書房……這個(gè)女子實(shí)在是不容小覷。
李未央正在想著,卻見到對面不遠(yuǎn)處投來一道注目的眼神,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好與裴弼的眼神撞到了一處,裴弼舉杯,遙遙相視。
李未央心頭閃過一絲殺機(jī),卻是面上帶笑,不以為意。
就在此時(shí),眾人突然聽見一曲玉笛之聲,由遠(yuǎn)及近,又由近及遠(yuǎn),仿佛在遼闊的天際,人的遐想在不停的游轉(zhuǎn)反復(fù),緊接著只聽到琵琶、羌鼓、絲竹之聲依次傳來,這吹彈之聲聽起來十分動人,而且演繹出了一種虛無飄渺的意境。再加上因?yàn)榫幣徘擅睿谩⒐徘佟⒌岩簦噍o相成,十分美妙,仿佛是從夜空之中傳來的天籟之聲,渾厚而又細(xì)膩,繞于人的耳旁久久揮之不去,有一種飄飄欲仙的韻味。
場上稍寂片刻,就見身著彩衣的少女依次而出,仔細(xì)一瞧竟有九十四人之多,其中,最中間的一個(gè)女子身披紅色紗衣,搖曳著長袖,被簇?fù)碇吡顺鰜怼雒嫔霞舆@白紅衣舞者共有九十五人,集合了九五之尊之意,就見到這紅紗女子在眾位舞女的簇?fù)碇拢M(jìn)進(jìn)退退、曲轉(zhuǎn)盤旋、環(huán)繞嫵媚。明明舞蹈者眾,又都穿著十分艷麗的衣裳,可其他九十四人卻無論如何也及不上居中一名女子的舞姿。遠(yuǎn)遠(yuǎn)望去,紅紗女子身姿輕盈旋轉(zhuǎn),恍惚紅云飄舞,集齊前進(jìn),那纖纖素手,似柳絲一樣?jì)擅篮腿彳洠t色的衣裙飄飄飛起,仿佛一團(tuán)魅惑人心的火焰,飄浮在夜空之中。
李未央瞧了一眼,只覺得那女子美目流盼,有說不盡的嬌美之態(tài),舞袖翻飛,更是道不明的萬種風(fēng)情,再加上那華麗繁復(fù)的舞曲,更叫人心頭動容。在場的文武百官和女眷們都看呆了,直覺這個(gè)女子舞姿魅惑,可神態(tài)卻是無比的高貴,分明是廣寒宮的仙子下凡嘛!
李未央面上露出了一絲若有所思的微笑,只聽見旁邊的郭夫人道:“這就是葛麗妃了。”
李未央肯定了心頭猜測,更加仔細(xì)地向那往葛麗妃望去,在那如紗如霧的飄渺仙境之中,玉笛聲聲悠揚(yáng)婉轉(zhuǎn),令人幾乎懷疑此為瑤臺或是群玉山頭,那一朵紅云,徜徉在仙境瑤池,顯得那樣的奪目,那樣?jì)少F,叫人沒有辦法轉(zhuǎn)移眼睛,原來這就是葛麗妃,那般受到皇帝的寵愛的妃子!
歌舞之中,無人注意到旭王元烈仿佛酒醉,悄然離席。
等到葛麗妃停了舞,盈盈地走到皇帝面前,躬身行了禮,皇帝臉上第一次露出笑容道:“愛妃的舞蹈果然是出眾!”
葛麗妃微笑浮現(xiàn)了在面龐之上:“陛下謬贊了,臣妾愧不敢當(dāng),不過博君一笑爾!”她身為皇帝的寵妃,竟然能夠放下身段,在中秋佳宴上獻(xiàn)舞,一則見其受寵,二則見其豁達(dá)。
皇帝哈哈一笑,難得眉目舒展,大聲道:“來人!賜愛妃明珠百斛!”
這句話說出來,葛麗妃頓時(shí)面上帶了笑容,謝了恩這才坐回了自己位子上。旁邊的周淑妃一雙黑溜溜的眸子看住了她:“難怪妹妹這么長時(shí)間來都避而不見,原來是獨(dú)自偷偷地編排歌舞,要在今日大放異彩呀!”
她說的話便是和氣,也讓人覺得芒刺在背,葛麗妃淡笑不語。
周淑妃見她不答,卻并不收斂,只是繼續(xù)道:“妹妹肯下這番功夫,難怪獨(dú)邀圣寵!”這話中無限諷刺,葛麗妃眉心終究一動,只是微微一笑道:“臣妾愚鈍,淑妃娘娘謬贊了!”
淑妃勾起唇畔,掩住眸子里的輕蔑,輕描淡寫地道:“只不過這等微末小計(jì),也敢拿出來在大庭廣眾之下獻(xiàn)丑,實(shí)在是貽笑大方!”
葛麗妃不覺微微變色,周淑妃心中得意,小心翼翼將笑容抿于矜持的雙唇之間,淡淡地道:“妹妹畢竟身居妃位,下一次這等伶人做的事,還是不要再為這了。”
葛麗妃掙了掙,唇角緩緩拉出一絲弧度道:“歌舞之道是臣妾排遣寂寞的好法子,姐姐不妨試一試,畢竟你清閑的日子可比臣妾多多了……”說到這里,她突然停下來,笑容中別有意味,“慧妃娘娘您說是不是?”
郭惠妃隱約察覺到對方這番話有些不同尋常,分明是在諷刺周淑妃不得圣寵,卻又故意拉上自己一起。看到周淑妃面色一變,郭惠妃的眸子轉(zhuǎn)了過來,看住葛麗妃依然微笑,不輕不重地道:“麗妃妹妹這一曲舞跳的很好,陛下也很喜歡,以后若是有機(jī)會不妨將這一身絕學(xué)傳給宮中的人,以便她們都能分些陛下的寵愛。”
葛麗妃終于笑了,一字一頓地道:“這可不是人人都能學(xué)來的。”
郭惠妃笑道:“是呀,妹妹美若天仙,世間都找不出第二個(gè)這樣的美人,旁人自然學(xué)不到。”
周淑妃聽了這話,復(fù)又冷笑了一聲,神色淡淡地道:“那又如何!不過是仗著自己有幾分相像罷了。”
葛麗妃眸子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恨,卻是壓住怒火道:“淑妃,請你謹(jǐn)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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