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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大位之爭-《錦繡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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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冷笑了一聲,一揮手,眾人就見上千名禁軍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來,里三層,外三層,將所有的草原貴族包圍在中間,那一柄柄寒光閃閃的寶劍架在了數(shù)位王子的脖子上。巴魯和巴術(shù)的士兵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人挾持了,他們的兵器嘡啷啷地丟了一地。

    李未央輕輕一笑,道:“陛下還真是早預(yù)料到了一切。”

    元烈一身懶散笑得欠揍:“越西皇帝這把交椅可不好坐,他豈能徒有虛名!”

    巴術(shù)不禁咬牙,他自己有三千士兵,此刻都應(yīng)該在營地之外,為防意外他已經(jīng)將他們調(diào)到這里,只要再等半個時辰,他的人就會趕到——

    “你在等援軍嗎?真可惜,他們不會來了。”皇帝微微一笑,眼睜睜看著巴術(shù)變了臉色,“還有你和那些汗王約同造反的書信,也一并都在朕的手中,你要朕拿出來給大家瞧瞧么?”

    巴術(shù)額頭冷汗?jié)L滾而下,皇帝再不看他,只是走向了五王子巴玄,巴玄有點恐懼那張臉孔,直覺倒退了兩步,可是皇帝竟將他的手腕高高舉起,大聲道:“五王子巴玄是大君選定的繼承人,從此之后,他就是你們草原的主人!你們的新大君!”

    草原上回蕩著他的聲音,竟無一人應(yīng)答,草原人完全不明白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汗王之中已經(jīng)有人出聲反對道:“我們的大君應(yīng)當(dāng)由我們來確立,你是外人,憑什么指手畫腳?”

    皇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下一個瞬間,這個老汗王的頭顱就被砍到了地上,咕嚕嚕的一直滾到了巴術(shù)的腳下,他悚然一驚,惶然明白了什么,看著老汗王的頭顱,一時之間涌現(xiàn)出絕望,他們太年輕也太愚蠢了!想要得到大君的位置,哪里有這么簡單!

    皇帝面帶微笑,看著眾人道:“為什么沒有人歡呼?你們的新大君已經(jīng)誕生了。”

    他們?nèi)绻纯箷趺礃樱靠粗車切┟婺可涞慕姡灰麄冊僬f一個不字,那樣上千把密密麻麻的長劍會把他們徹底釘成蜂窩。草原上的人面面相覷,良久沒有人說話,大家的眼神最終都落在了那個滾落在地的頭顱之上,終于有人第一個跪了下去,慢慢的,一個接著一個,全部人都跪倒在地,他們把臉埋在地里,隨后抬起來,口中歡呼著五王子巴玄的名字,那聲音一下子傳揚得很高,仿佛要把天空沖破。

    巴玄茫然地站著,原本他并沒有期待大君會將位置傳給他,因為他是王子中最為懦弱的人,以至于草原上沒有人支持他。他不像他的哥哥們那樣英勇善戰(zhàn),盡管他也無數(shù)次想象過有一天能夠繼承大君的位置,能夠迎娶這草原上最美麗的姑娘,擁有最廣闊的土地,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向他俯首陳臣,可那只是想象。今天卻真的實現(xiàn)了,讓他有一種突如其來的不真實感……這時候只聽見旁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越西皇帝向他微笑道:“孩子,從此以后你就是草原上的主宰。”

    此刻皇帝看起來特別溫和,簡直溫和的讓人毛骨悚然。

    那道頗具深意的眼神讓巴玄悚然一驚,那絕不是友情,也不是幫助,而是一種威懾,他只覺得心頭一下子跳動了起來,而后豁然開朗,迅速開口道:“多謝皇帝陛下。”

    皇帝只是淡淡地一笑,不置可否。人們的歡呼聲還在繼續(xù),而巴魯和巴術(shù)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僵直了脖子,沒有出聲。巴術(shù)是個聰明人,他最終還是跪了下去,向新大君祈福,而巴魯因為不肯求饒也不肯承認(rèn)巴玄的位置,很快就被越西的軍隊押了下去,巴術(shù)心里頭明白,他再也見不到這個二哥了。這一場狩獵,究竟誰是獵人,誰是獵物?他心頭這么一想,渾身仿佛如墜冰窟,寒冷到了極點。

    草原大君曾經(jīng)有過極為出色的戰(zhàn)功,以非常弱勢的兵力收服了十七個部族,成為整個草原的主人,在他繼位的期間,他向越西皇帝展開了殊死搏斗,意圖率領(lǐng)驍勇的騎兵徹底擺脫越西的控制,可惜他失敗了,所以按照慣例,他向越西人低了頭,以一個蠻族主人的身份去和越西皇帝結(jié)盟,并且在接下來的很多年中貢獻(xiàn)出肥沃的草場以供給越西皇室狩獵取樂,到了他晚年的時候,他的長子因為意外而喪生,兩個兒子為了王位爭奪不休,最終王位落到了五王子巴玄的手上。巴玄因為有了越西鐵騎的支持,成為了草原的新大君,可依照他的力量是無法將這個位子坐穩(wěn)的,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xù)依附于越西,依附于皇帝,只有這樣他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才能**反抗他的人,不管是太子支持的二王子巴魯,還是靜王殿下支持的巴術(shù),他們不過都只是流星一場,烜赫一時,隨即消失。

    太子和靜王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了這一幕,太子突然冷笑了一聲,卻不知道在笑什么。靜王看著他,目光之中流露出一抹深思。

    太子笑道:“你爭我奪,和咱們又有什么區(qū)別?這兩個人太愚蠢了,以至于讓別人鉆了空子。”盡管太子沒有明說,靜王卻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兩人難得和睦地站在一起,靜靜的談著話。

    靜王微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莫名的嘲諷,他慢慢地道:“若是他們等大君下葬再行動作,也不至于落到這個地步,怪就怪他們兩人太心急。”靜王對于巴術(shù)十分的失望,他以為這三王子多少有點腦子,可是卻沒有想到,對于權(quán)力的野心使得他的頭腦一時發(fā)熱,竟然做出了這么不理智的事情。好在巴術(shù)及時收手,不然巴魯?shù)南聢鲈诘戎O胍仓溃富式^對不會饒過巴魯?shù)模驗樗^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敢于反抗他的人。

    皇帝不疾不徐地下了命令,明天大君會正式發(fā)喪,并且新大君同時繼位:“如今這位大君年輕有為,我相信草原會在他的帶領(lǐng)下走向繁榮,你們會擁有更多的土地,更多的奴隸,更多的財富。”他無需刻意提高聲音,除了風(fēng)聲之外,場上靜靜的,沒有一個人說話,人們看著他,哪怕是最勇猛的草原武士,眼睛里也帶著惶恐與不安。

    李未央淡淡地道:“這一次狩獵,陛下真是收獲頗豐啊。”

    元烈看著她,笑容和煦地道:“怎么,出乎你的意料了嗎?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不就是這個道理?”

    李未央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在那一瞬間,她有了恍惚的錯覺,眼前的這個越西皇帝,像是一頭一直沉睡的雄獅,可當(dāng)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氣勢可以蓋掉所有的人。皇帝利用他們兄弟之間的矛盾,扶持五王子成為草原大君,只不過五王子的個性十分懦弱,他必須交出草原的控制權(quán),才能夠坐得穩(wěn)這個大君的位置,這樣的交易十分劃算。新大君拿出自己的騎兵、草原向越西人俯首稱臣,而越西再也不用擔(dān)心草原倒戈相向,因為他們已經(jīng)失去了這個力量。

    其實,若是巴魯或是巴術(shù)繼承王位,依照他們那種強(qiáng)勢的性格,終有一天要與越西翻臉,到時候越西人對草原的控制減弱,草原有可能利用越西和大周的矛盾,想方設(shè)法要挾轄制,與其如此,不如先下手為強(qiáng)。

    元烈?guī)е鴳蛑o不屑的口氣道:“其實草原上的敵人并不是越西,也不是大周,而是他們自己,皇帝就是親眼看出了他們之間的矛盾,才會加以利用,想來大君的死……”話說一半留了另一半,與李未央心照不宣而已。若說巴術(shù)指證巴魯在大君身邊安插了人手,那么在那漆黑的夜里,又是誰能夠看透一切呢?是不是說明巴術(shù)也已經(jīng)在大君的身后安插了人手,不,應(yīng)該說大君身邊的勢力過多,以至于他的兒子們沒有想到一直被身后目光陰冷的黃雀盯著,所以他們做不了贏家,只能慘敗。

    事情果然不出元烈的所料,第二天越西皇帝便已經(jīng)處決了巴魯,并且將巴術(shù)貶為庶人,遠(yuǎn)遠(yuǎn)的趕到了草原上最為貧瘠的土地上,在那里存活都是問題,巴術(shù)勉強(qiáng)能想的就是讓自己的人吃飽肚子,而不是去爭奪王位,這樣一來,草原上能夠與五王子爭奪的人就再也不存在了。至于那些汗王,在皇帝接連殺了四五個人之后,其他人也就安靜了。草原上的反對勢力,也曾經(jīng)試圖反抗過越西皇帝,可是他們最終發(fā)現(xiàn),不知從何時開始,風(fēng)向變了,原本一直支持二王子繼位的汗王們瓜分了二王子和三王子所擁有的牛羊、人口,對這一切保持了沉默。而在汗王之中勢力最雄厚的塔汗,托克,沃金,三大家族全部都支持了越西皇帝所提出來的五王子,他們的支持可以讓五王子迅速穩(wěn)固地位,震懾其他的部落。

    當(dāng)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李未央微微一笑,她看著來看望自己的阿麗公主道:“公主擔(dān)心的廝殺場面沒有發(fā)生,你應(yīng)該高興才對。”

    阿麗公主點了點頭道:“不管如何,五哥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他可能不是個好的君主,可他必定不會隨便再起紛爭,有了越西的庇護(hù),草原上也許會變得安寧下來。”

    李未央心頭冷冷的一笑,這個孩子終究還是太年輕了,她甚至不知道一切都是由那個人所決定的,他控制了草原的力量,下一步是不是要向大周動手呢?借以外部的矛盾,轉(zhuǎn)移內(nèi)部的紛爭,這越西的皇帝究竟是怎樣的人?

    阿麗公主擦了擦發(fā)紅的眼睛,隨即看向李未央道:“你們是不是很快就要啟程回去了?”

    李未央點了點頭,阿麗輕聲地道:“今天就是大君的葬禮,你們也會來參加嗎?”

    李未央目光頗為感嘆,道:“這是自然的,陛下已經(jīng)下令所有的越西貴族都要去替大君送行,這也是越西人對你們的尊敬。”

    阿麗公主點了點頭,她突然開口道:“葬禮過后,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回去嗎?”

    李未央看著阿麗卻是微微一笑,“你還是為了靜王嗎?”

    阿麗公主搖了搖頭,她慢慢地道:“對于靜王,我該做的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完了,再也沒有什么好遺憾了,我想離開草原只是因為大君死了,三哥也被放逐,我在這里也沒有別的親人了,所以我想去別處看看,聽說越西十分的富饒,姑娘身上的衣裳很漂亮,小伙子也很英俊,說不準(zhǔn)我能夠找到心上人。”

    李未央心中微微一動,她沉吟了片刻,才開口道:“若是公主愿意,自然可以,而且我還歡迎你住在郭家,我想四哥一定會很高興的。”李未央注意到,當(dāng)她提到郭敦的時候,阿麗公主的臉好像紅了一下,雖然她還沒有這么快轉(zhuǎn)移心意,可是郭敦的表白卻還是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阿麗公主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裙子,隨后向李未央道:“下午就是喪禮的儀式,我就在外面等你,你準(zhǔn)備好了咱們一起去。”

    李未央點點頭,隨即下意識地重重咳嗽了兩聲。趙月?lián)牡乜粗傆X得這一次的風(fēng)寒損傷了李未央的精神,但是,草原上的環(huán)境不好,風(fēng)沙也大,希望早點啟程回去,能夠讓李未央盡早康復(fù)才是。

    大君的葬禮十分的簡單,不過是架起柴堆,將尸體抬上去。而巫師們則揮舞著刀,高唱著歌曲。李未央聽不懂這首歌唱了什么,只看見無數(shù)的草原人從坡上一直跪到坡下,烏壓壓的一片,幾乎把大半個營地都遮住了,他們高舉著雙手,一直向著天空唱著什么奇怪的歌曲。直到五王子親手拋下了火球,柴堆變成巨大的火堆,熊熊的大火,逐漸將大君的尸體焚燒殆盡。

    李未央看著這一幕,目光變得很深,在這一場戲中,她以為自己是贏家,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小勝而已,最大的贏家此刻正在金帳之中。

    皇帝正在處理公文,他的額頭之上已經(jīng)顯出了紅紅的掐痕,因為額頭的巨痛所以他總是捏眉心,這才引起了紅色的印記,而這印記很深,隱約有些發(fā)黑了,這時候帳子一動,卻見到元烈大跨步地進(jìn)來,行禮道:“元烈見過陛下。”元烈的態(tài)度不冷也不熱。

    皇帝見他,露出了不耐煩,將那公文一下子丟在案上,眼眸盯著自己的兒子,“讓你到草原上來,可有什么收獲嗎?”

    元烈看了他一眼,心道這收獲還真不小,不過收獲最大的分明是你吧,但是他并沒有把這話說出來。皇帝冷笑了一聲道:“這世上的規(guī)則十分的簡單,無論是越西,還是草原,手中都握著一把刀,我不殺他,他就要殺我。若是不砍殺敵人,拓展自己的疆土,那么很快就連自己的位置都守不住了,就像大君一樣。可是朕每次瞧你,都是一副窩囊樣,總是圍著女人的裙子打轉(zhuǎn)。”說著他輕聲笑了起來,那笑中帶著幾分冷酷。

    元烈看著他,靜默良久,緩緩?fù)鲁鲆谎裕骸氨菹逻@個局設(shè)得很妙。”

    皇帝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道:“哦?朕設(shè)了什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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