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孤芳不自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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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這絕頂聰明的人,明明已經(jīng)掙脫了,所以才離開何俠,離開楚北捷,從歸樂單騎奔赴北漠。
娉婷來找她,是為了遺忘從前的不幸,而她輕輕一跪,三言兩語,將娉婷推到了北漠軍與楚北捷之間。
兩軍對壘,鮮衣怒馬,環(huán)環(huán)殺機,從這里開始。
蔓延到百里茂林,蔓延到東林王宮、隱居別院、云常駙馬府,終結(jié)于松森山脈的漫天白雪中。
娉婷那樣淡泊悠然的人,為什么竟得了一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陽鳳不能原諒自己。
種種不幸,她是因,娉婷卻成了果。
“陽鳳,愛妻,你還記得我們的孩子嗎?”則尹小心地扶起她的上身,“你不能扔下我和慶兒,你答應(yīng)過,要陪我一生一世。打起精神來,喝了這碗藥。”
“慶兒……”陽鳳的眸子略微轉(zhuǎn)動了一下。
“他總哭著要娘。陽鳳,不要再自責(zé)。娉婷已死,你就算糟蹋了自己的性命,又怎能將她喚回來?她在天上一定也不愿見你如此。來,喝了這藥,快點好起來。”
溫?zé)岬乃幎嗽谑稚希瑒t尹先嘗了嘗,才送到陽鳳唇邊,“喝吧,就當(dāng)是為了慶兒。”
陽鳳心里空蕩蕩的,娉婷的尸骨和雪中孤零零的墓碑在她腦中來回浮現(xiàn),沒有停過一刻,則尹溫言安慰,“慶兒”兩個字,喚醒了母親的天性,終于讓她找回了一絲神志。
她緩緩抬眸,看了看自己的夫君。
曾經(jīng)的北漠上將軍,如今一臉憔悴,看著教人心疼。
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她幽幽嘆了一聲,張開唇。
則尹見她聽話地喝下藥湯,喜道:“這是若韓特意派人搜來的方子,熬了半天了,慢慢喝,不要嗆著。”他一手扶著陽鳳,一手持碗,見陽鳳真的將整碗湯藥喝完了,懸起的心才放下一半。又柔聲道:“若韓說了,你的病按這個方子,連喝七天……”
話未說完,陽鳳在他臂間驀然抖了抖,猛然直起身子,對著床邊“哇”了一聲,剛剛?cè)攵堑臐夂跍帲铝艘坏亍?
陽鳳幾乎將肺腑都吐了出來,臉色蒼白,好不容易抬起頭,就直直往床上倒。
“陽鳳!”則尹一把抱住她,見她在自己懷里緊閉雙目,往日溫潤的臉蛋一絲血色也沒有,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幾乎急出眼淚來,“我的妻啊,你這是何苦?難道你除了白娉婷,心里就沒有我和慶兒?”
陽鳳艱難地喘息,聽了則尹的話,微微睜開雙眼,苦笑道:“我何嘗舍得你們?只是心病已深,無可救藥。我和娉婷一同長大,情同姐妹,竟是我……我害死了她。”
“別哭,別再哭了。病成這樣,最忌傷心……”則尹用粗糙的大手輕輕為她擦拭臉上的淚珠,卻越擦越多。
他又著急又心疼,虎目不禁紅了一圈。
陽鳳啜泣一陣,喘息一陣,又抬了頭,氣若游絲地對則尹道:“不是我舍得你們父子,瞧我現(xiàn)在這病,看來娉婷是要我去和她做伴了。宮廷和沙場一樣險惡,我不想慶兒日后走上娉婷和楚北捷的舊路。你既然答應(yīng)了我歸隱山林,就要信守承諾,永不出山,也不要讓慶兒再牽扯上那些事。你……你答應(yīng)我。”
則尹聽她這話,竟是在囑托后事了,大為不祥。他渾身上下冷汗津津,只管緊緊抱著陽鳳,急道:“你在胡說什么?我不答應(yīng),我什么都不答應(yīng)!”
“夫君,我挨不到春天了。”
“胡說!”
“不能再陪你賞花,為慶兒縫衣……”
“胡說!”
“我要去見娉婷,向她請罪……”
“胡說!胡說!不要再說了!”
則尹抱著陽鳳,連聲喝止她。這時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顯然有人在廊上肆意奔跑。則尹一腔不安統(tǒng)統(tǒng)化成怒火,咆哮道:“誰在外面?我說過不許打擾夫人靜養(yǎng),你們都聾了嗎?”
門簾一下子掀開了,一名侍從跑了進(jìn)來,滿臉古怪的表情,一邊抹汗,一邊對臉色陰沉的則尹道:“上將軍,有人求見。”
“誰都不見,給我滾!”
“她她……”
“夫人正在靜養(yǎng),不管是誰,都給我滾!”
“她她她……”侍從皺著眉,自己也覺得自己要說出來的話很不可思議,“她說,她是白……白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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