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他們的生活-《無心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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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外面的史丹鳳聽了,立刻起了疑問:“小飛賣唱?”
無心立刻繞過屏風向她匯報:“還有一個酒吧老板,要請他和蜥蜴去店里唱呢!”
史丹鳳敲著鍵盤嗤之以鼻:“別聽他吹,他會唱個屁。”
無心沒敢替史高飛說話,因為心里也是打鼓。翌日傍晚他又進了城,隨著史高飛和大蜥蜴一起去了商業區的步行街。街上有一家“星野原咖啡西餐酒吧”,上下共有二層樓,正是史高飛和大蜥蜴的目的地。
無心始終只是尾隨。史高飛和大蜥蜴進門之后去見酒吧老板了,他占了個小小的座位,點了一杯果汁慢慢的喝,一邊喝一邊留意店內環境。一杯果汁被他啜飲到了底,史高飛和大蜥蜴終于又露面了。從員工通道中走上了酒吧一角的低矮臺子,史高飛和大蜥蜴分別坐上了高腳凳,另有一名年輕的小服務生彎腰為他們整理麥克風電線。大蜥蜴抱著吉他垂著頭,衣褲全是灰撲撲的半舊貨,唯獨一雙新鞋繽紛絢爛,姹紫嫣紅之余嵌著熒光綠,并且還比他的腳丫子大了一號。此鞋凝聚了史高飛對他的關愛與友情,不穿是不行的,穿了又像個變態。無可奈何的縮到史高飛身后,他把兩條腿扭成了麻花,極力的把腳往暗處藏。
史高飛對著麥克風吹了口氣,大蜥蜴一甩手也撥動了吉他琴弦。酒吧大廳里的人聲靜了一瞬,同時史高飛開了口,正是大蜥蜴最鐘愛的一曲《青城山下白素貞》。
無心靜聽了片刻,發現史高飛扶著麥克風淺吟低唱,竟還有著清澈的大男孩聲音;要說唱功,談不上多好,但是也絕不跑調,慢悠悠的把他和大蜥蜴全唱成了溫柔迷離的背景。
一曲終了,有人鼓了掌。史高飛回頭和大蜥蜴說了幾句話,又遙遙的對著無心一笑。
如此唱一唱歇一歇,史高飛一晚上唱了五首歌。下了臺子之后走進員工通道,他和大蜥蜴去辦公室簽了三個月的合同。
無心在史家住了一夜,翌日上午回到了寫字樓。獨自進了九樓的出租屋,他把貓崽子和大灰雀一起放在了茶幾上。
白琉璃始終是不肯做貓,蹲在玻璃煙灰缸里,他東啄啄西啄啄,自得其樂的不理人。小貓饒有興味的盯著他看,看著看著伸了爪子,想要碰他一下,哪知他猛然回頭,一口正叨上了貓爪肉墊。小貓立刻縮了爪子,喵喵叫著對著他一呲尖牙。
無心在茶幾前席地而坐,心里默數自己的親人:白琉璃在煙灰缸里,姐在樓下公司里,爸在市區新房里。天下太平,萬物安好。
自然而然的盤起了雙腿,他隱約記起自己似乎也曾做過許多年的僧人。雙手扳著膝蓋閉了眼睛,他效仿小沙彌念佛經,前仰后合左搖右擺的晃了一圈。
晃過之后坐正身體,他無聲的微笑了。雖然永生不死,但在人間,他也有他的輪回。
俯身把下巴抵上了茶幾表面,他輕聲說道:“白琉璃,我心里真清凈,真快樂。”
話音落下,他被小貓一爪子撓了個滿臉花。
三道紅傷縱貫了無心的面孔,他算是暫時破了相。史丹鳳急急忙忙的上樓給他療傷,他也不撫今思昔的發感慨了,哭喪著臉坐在沙發上,他一邊罵貓一邊把臉埋到了史丹鳳的胸前。史丹鳳捏著個小棉球,雖然知道他是個奇異的品種,不怕貓撓,但還是想要給他擦擦傷口。可他像灘爛泥似的癱在她的懷里,攙不起扶不起的,并且宣稱自己疼得厲害,晚上要吃一盤對蝦補一補身體。
史丹鳳氣得抬手打了他一巴掌:“吃對蝦就說吃對蝦,你少跟我裝模作樣!真是的,越來越煩人了。拱什么拱,一邊呆著去!還拱?還拱?哎呀,還敢咬人……不許鬧了,一會兒白大師該回來了……別鬧……你別亂扯,我自己解……”
無心的興致是忽然生出來的,而且一瞬間便野火一樣把他燒成了身不由己。史丹鳳要帶著他回臥室去,可他急得抓心撓肝,竟是連一秒鐘都等不得了。抓起沙發上的一頂大遮陽帽,他摸索著扣住了煙灰缸里的白琉璃,算是讓他非禮勿視。
白琉璃蹲在乳白色的遮陽帽里,輕輕去啄帽子里垂下的線頭。帽子外面正卷著驚濤駭浪,沙發吱吱嘎嘎,人也哼哼唧唧。通過透明的玻璃茶幾往下瞧,他能看到無心的一只赤腳——那只腳踏在光滑的地板上,正在一蹬一蹬的借力。
無心是個懶蛋,很少做出如此賣力的姿態,所以白琉璃看得饒有興味,甚至起了惡作劇的心思,恨不能在他的腳趾頭上狠啄一口。
良久之后,沙發上的兩人鳴金收兵。噼里啪啦的互相親了十幾個嘴之后,史丹鳳下樓去了,無心則是去洗了個澡。
白琉璃蹲在帽子里打了個盹,清醒之后發現帽子沒了,窗外也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無心裹著一條毛巾被躺在沙發上,睡得如同挺尸一般。拍著翅膀飛到了無心的胸膛上,他來回踱了兩步,最后收攏翅膀,在無心的肚皮上蹲下了。百無聊賴的望著天,他一點一點的往前回憶,一直回憶到了上百年前。
他不是個很有感情的人,理智也匱乏。先前在山里和無心吵架的時候,無心總說他太任性。他不知道無心的評價值不值得相信,無心總是沒個正經,誰知道他的話有幾分準?
如果這話是別人說的,也許能讓他信上幾分,但他又從來不肯聽別人說話。
白琉璃難得的做了一次自我檢討,可惜這次檢討并沒能觸及他的靈魂。他低頭啄著毛巾被上的線頭,越啄越來勁,最后就把檢討的事情給忘記了。
無心當晚吃了半盤子對蝦,把貓崽子捉住又揍了一頓,然后帶著白琉璃出了門,專往人跡罕至的偏僻地方走,想要捉些不成氣候的小鬼給他吃。
在回家的路上,他給史高飛打了電話。史高飛剛剛出了酒吧,向兒子講述了兩件事:第一,他發現了一家物美價廉的小吃店,現在正和大蜥蜴在店里喝啤酒吃烤蘑菇;第二,今晚在酒吧里,有個女的想請大蜥蜴出去吃夜宵,大蜥蜴不為美色所動,凜然拒絕了。
他說這話時,大蜥蜴拿著一串烤蘑菇坐在對面,欲言又止的抬起頭又低了頭,感覺自己這點隱私全被史高飛出賣了。史高飛并不能體諒他對自己這種愛恨交織的心情,只自顧自的仰頭灌了半瓶啤酒,然后對著他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大酒嗝。
吃飽喝足之后,史高飛又打包皮了幾串烤蘑菇,帶回家去給佳琪吃。佳琪毫無孕婦的自覺,想方設法的四處尋覓垃圾食品往嘴里塞。史高飛給她什么,她就歡天喜地的吃什么。大蜥蜴又是太自覺了,大半夜的進了廚房,他把明天早餐需要的材料預備齊了,又輕手輕腳的擦亮了客廳地板。史高飛和佳琪全沒有睡,一起在地板上打了個滾,然后坐起來對著大蜥蜴笑嘻嘻:“真干凈。”
與此同時,遠在城郊家中的無心也未入眠。他穿著一條緊繃繃的三角褲衩,躡手躡腳的潛入廚房,把晚餐剩下的半盤對蝦偷偷吃光了。史丹鳳睡得天昏地暗,毫無知覺;白大千在臥室規劃著自己的大事業,也沒留意到廚房里的動靜。
白琉璃睡了,貓崽子今天挨了幾頓好打,叫得精疲力竭,也睡了。萬籟俱寂的一夜過后,天上飄起了小雨星子,史丹鳳開了窗戶仰觀天象,一邊看一邊打了個噴嚏:“降溫了。”
從這天開始,天氣一天冷似一天,夏天連個尾巴都沒留,讓人一步跨進了秋天。幾場秋風吹枯了綠葉,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今年冬天的第一場小雪已經落了地。
這一年的秋冬兩季過得波瀾不驚,公司的生意全做得順遂,佳琪的肚子也越來越大。大蜥蜴頂住了史高飛的熱情挽留,拼了命的搬了家——也沒搬遠,他直線下降到了史家所在高樓的地下室里。地下室常年對外出租,租客以商業區內的服務員們為主,租金十分低廉,房源也總是充足,唯一的問題是潮濕,但作為地下室,不潮濕就怪了,所以這一點也不值得挑剔。
史高飛抱著一床嶄新被褥,跟著大蜥蜴下了樓,從樓外的一側入口里往地下室走。大蜥蜴的新居只有六七平米大,進了門就得上床。史高飛把被褥往床上一扔,然后皺著眉頭環顧四周,只覺得空氣都是冷而濕的,讓人一秒鐘都不能忍受。大蜥蜴卻是怡然自得的跳上了床——作為一只常年在巖洞深處生活的蜥蜴,地下室的溫度與濕度都讓他感覺十分舒適。鋪好被褥之后抓過手機看了看,手機信號乃是滿格,可見住在地下也不耽誤他和地上的史高飛聯絡。
史高飛,因為是真心實意的拿他當朋友,所以心里有點難受,很直白的說道:“蜥蜴,你還是跟我回家吧。你看你的樣子,慘兮兮的。”
大蜥蜴打定了主意,在床上蹲得很穩當,無論如何不肯再回史家。等到史高飛悻悻的離去了,他跳下床去鎖好房門,然后脫了衣服恢復蜥蜴原形。很快樂的甩了甩大尾巴,他關閉電燈趴上床去,自自在在的閉眼睛睡著了。
大蜥蜴前腳一走,史家后腳又來了人——史一彪和趙秀芬帶著無數禮物前來做客,一盆火炭似的籠絡著佳琪和白大千,且給史高飛小兩口一人買了一件貂皮大衣。史丹鳳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從頭看到尾,連根貂毛都沒得到。及至他們回火星鎮了,史丹鳳憋氣窩火的回了家,連著對無心嘮叨了好幾天:“我倒不是眼紅佳琪,我是看不慣他們偏心。平時那些小事我就不提了,可是這回——他們明知道小飛根本不喜歡貂皮大衣,還腆著臉非買不可,不要硬給。我知道我不能和小飛比,可都是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他們就不能問我一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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