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179章丁小甜的內(nèi)心世界 大清早的,丁小甜起了床,自以為已經(jīng)醒得夠早,不料睜眼一瞧,發(fā)現(xiàn)對面床上的蘇桃已經(jīng)沒了影子。一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擺在床頭,床單抹得一絲不皺。 為了保險起見,她把蘇桃?guī)нM了縣招待所。蘇桃起初死活不同意,說是招待所里住著小丁貓。丁小甜先是向她誠懇的表了態(tài)度,表示自己絕對能夠保證她的人身安全,然后揪著衣領連轟帶攆,丁小甜像一名牧鵝少年似的,把蘇桃一路趕上了吉普車。 小丁貓等人住在三樓,丁小甜則是帶著蘇桃住在二樓。杜敢闖對于她的所作所為完全掌握,并沒有表示反對,因為要引蛇出洞似的看一看小丁貓到底對蘇桃有多垂涎,是單純的垂涎,還是真動了感情。杜敢闖不敢奢望自己能和小丁貓產(chǎn)生革命愛情,退而求其次,只想讓小丁貓純純潔潔的姑且單身活著,權當是為她不見天日的小愛情守貞。 她為他太拼命了,前一陣子聯(lián)指組織搖搖欲墜,她讓小丁貓深居簡出,自己頂著風頭往北京跑。她甚至愿意為小丁貓付出生命,所以小丁貓也不能太悠游自在、太沒良心。 丁小甜穿戴整齊之時,蘇桃端著水盆推門回了房。豐盈蓬亂的烏發(fā)之間露出一張水淋淋的白臉。睜著大眼睛看了丁小甜一眼,她不甚情愿似的開口喚道:“早上好。” 丁小甜沒理她,心里完全不動氣的罵道:“死德性。” 等到丁小甜也洗漱過了,蘇桃已經(jīng)坐在了兩張小床之間的小木桌前。她的右臂雖然受的是皮肉傷,但是動作之際也一樣的疼。丁小甜嚴肅的、一臉不贊成的給她編出兩條麻花辮子,編得不松不緊還挺好。編完之后一斜眼睛,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被褥已經(jīng)被蘇桃疊整齊了,心中不禁似喜似怒的有了情緒。 在蘇桃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她正氣凜然的說道:“走了!” 蘇桃起身出門,跟著她到了一樓餐廳。餐廳里已經(jīng)站滿了聯(lián)指人員,整齊劃一的做早請示。連說帶唱又學習了一段毛主席語錄,早飯終于露面了。人們紛紛落座,如同落潮一般顯出了小丁貓。小丁貓正站在餐桌前和杜敢闖說話,蘇桃低頭大嚼,裝看不見;丁小甜掃了他一眼,心中反感而又肅然。對于這個白白凈凈的小老煙槍,她說不準自己該給出個什么評價,反正她不愛小丁貓。 她二十歲了,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所以不去碰壁,索性誰也不愛。對于異性是一貫的敬而遠之,對于同性她也不親近;太聰明的女生,比如杜敢闖,讓她只把對方當成無性別的戰(zhàn)友;太平庸的女生,比如無數(shù)人,又讓她嗤之以鼻不往眼里放。蘇桃的相貌本來是會讓她產(chǎn)生距離感的,可蘇桃同時又有一點孩子氣,有一點小聰明,有一點懦弱有一點柔韌,還有一點執(zhí)迷不悟的小墮落。這么一個別別扭扭的小美人兒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其實她根本沒有妹妹,她只是覺得如果自己有妹妹的話,像蘇桃這樣就挺好。有貌,讓自己看著能夠生出憐愛;無才,讓自己可以揮灑滿腔的思想與才華,再怎么丑也高她一頭。自己如同一名牧人,扭送一頭迷途羔羊返回正路。 丁小甜一邊喝粥,一邊浮想聯(lián)翩。而小丁貓和杜敢闖交談完畢,落座之時遠遠的瞟了蘇桃一眼。瞟過之后,他怪委屈的哼了一聲——滿餐廳的男女老少加起來,都比不上蘇桃。難道是他下三濫嗎?不是的,他品位高,他有什么辦法? 可惜馬秀紅死了,他身邊的平衡被徹底打破。杜敢闖最近蹬鼻子上臉,躍躍欲試的想要控制他。小丁貓很是不滿,時常想用煙頭在對方的臉上摁一下。 吃飽喝足之后,丁小甜帶著蘇桃回了二樓房間。房門一關,丁小甜清了清喉嚨,正要發(fā)表一篇義正詞嚴的高論教育蘇桃,不料蘇桃坐在床上,翻開一本紅寶書念起了毛主席語錄。丁小甜對于政治一貫敏感,不能阻止蘇桃學習語錄。雙手插在軍裝口袋里,她張了張嘴,末了啞口無言,轉(zhuǎn)身推門離去。而蘇桃降了一個調(diào)子,順勢往桌面一望,卻是意外的看到了一只信封。 桌面只比棋盤大不多,上面有什么沒什么,她心里最有數(shù)。伸手試試探探的拿起信封,她心想自己和丁小甜出去吃早飯時,房門一直鎖著,怎么會有人往房里送信?下意識起身走到門前,她背靠門板站住了,然后慌里慌張的撕開封口。信封上面只字皆無,里面的信瓤卻是內(nèi)容豐富。展開來飛速閱讀了上面的小字,她抬頭望著窗外愣了愣,隨即低頭又讀一遍。這回徹底讀明白了,她轉(zhuǎn)身去了衛(wèi)生間,把信封信紙撕了個細碎,全扔進下水道里沖了個干凈。 信是無心寫給她的,報了平安,也有其它細細碎碎的囑咐。她望著前方半開的窗戶,仍然想不通信是誰送進來的。大白天的,招待所院里人來人往,郵差總不能公然的爬上二樓;而且無心怎么知道她搬進了招待所?蘇桃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難道自己身邊藏著紅總的眼線?可是誰最有眼線的嫌疑呢?蘇桃忽然想起了瘋所長鮑光——鮑光起碼不會和聯(lián)指是一條心,而無心又曾經(jīng)說過他像是裝瘋。 蘇桃走到窗前,隔著一張桌子向外張望。陽光已經(jīng)格外明烈了,照得她心里也是一片亮堂。有真正的軍人出出入入,小丁貓打扮得像個講文明懂禮貌的高中生,正在帶著武衛(wèi)國往外走。一輛吉普車在大門外發(fā)動了,一名青年坐在副駕駛座上,手里橫握著一把沖鋒槍。在將要上車之時,后方忽然追上了個杜敢闖。小丁貓轉(zhuǎn)身面對了她,陽光劈頭蓋臉的灑了他滿身,深深淺淺的陰影勾勒出了他柔軟松弛的皮膚與單薄纖細的骨架,讓他顯出了一種帶著稚氣的老態(tài)。 蘇桃立刻縮回了頭,仿佛是被小丁貓的奇異面貌嚇到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