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阁_书友最值得收藏的免费小说阅读网

第105章 番外:大沈小錦—深情共白頭2-《我的錦衣衛大人》


    第(1/3)頁

    沈夫人與丈夫在屋中說著話,其丈夫在翻著卷宗審閱,她則看一冊圖本,圖本中各式美人讓她眼花繚亂,時不時揉揉眼睛稍作歇息。正是這樣的氛圍下,扶疏進屋通報。

    “夫人,徐姑娘的信……”她話沒有說完,門砰的被推開,青年立在門口。

    屋中人皆被驚了一跳。

    “沈昱,你在做什么?”沈父喝問,眉頭皺成川行,“誰教你不經通報,隨便亂進別人地盤的?”

    沈昱目光沉沉,寒著臉,一把將信甩了出來,嘩啦啦,掉在地上。沈父尚未明白,沈夫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牽強。本是懷著一絲期望,再見母親的這種臉色,沈昱再是沒有了任何期待。

    他咬牙,后槽牙生疼,整個腦仁也跟著疼起來。頭腦昏沉,身上的血液冷了下去。熱氣,一下子涌到了眼眶。強忍之下,他的身體繃得很緊,幾乎沖沈夫人吼出聲,“你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在找她,明知道我一直等她的信。為什么你收到信,卻不告訴我?”

    “她騙我……你和她一起騙我!”

    沈昱是個性情很隨和的人,長輩說什么就是什么。就算你所說與他理念不同,他也只哈哈一笑,不與你爭執,任你如何說道,繼續游戲人生。很多人將一生過得很艱苦,沈昱卻絕對不屬于這種范圍。人生于他是一種享受,意氣風發也好,灰敗寥落也好,他都坦然接受。這種人生態度,即使眾人不贊同,也不能說他是錯的。

    從小到大,沈昱被長輩各種教訓,各種恨其不爭,但他向來嘻嘻哈哈,從沒惱過家中長輩。唯一的叛逆,也就是不愿意成親了。

    就是這種嬉笑怒罵皆成文章的人,沖沈夫人發怒,讓沈父一下子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與母親對峙,沈昱斬釘截鐵,咬著牙,一字一句,“我去找她!我受夠這一切了,你把所有的信都給我,我要去找小錦!”

    沈夫人慌道,“去找她?我不同意!昱兒,你就沒想過,我和小錦之所以不讓你知道,就是不想你去找她嗎?你們已經分開了,已經不是小時候了。她有自己想做的事,你也有……”

    “不要說了!”沈昱全身僵硬,憤怒與哀傷,讓他的眼眸潮熱,忍得那樣辛苦。

    他說,“娘,你為我好,我知道。但是小錦呢?你知道她為什么離開鄴京,離開我嗎?”

    沈夫人道,“當然是因為當年皇子謀殺一案,還有之后太子與徐家的舊賬啊……”

    沈昱一聲低笑,他往后退,袖子蓋住眼睛,疲聲,“她是這么跟你說的?”

    沈夫人與丈夫對望,一時驚詫。

    她兒子重新抬頭看向她,目中星火在跳動,“小錦她是因為中了劇毒,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才離開的!三年了……整整三年時間,她一個姑娘家,有家歸不得,獨身在外漂泊……她最后給我的信,是一張白紙。她無話可說……她有多辛苦,有多難過,你想過嗎?”

    在他爹娘的驚愕中,他再也不想隱瞞,將徐時錦的病情一概托出。她輾轉多年,拖著一身病,孤身在外……

    “我要去找她!我現在就要去找她!”

    沈夫人呆呆地聽沈昱說著,說著她不知道的事情。她覺得好奇怪,小錦命不久矣?小錦快死了?怎么可能?三年前她與小錦見面時,她言笑晏晏,看起來并無不妥啊。

    但是沈昱的話,如一把刀,插入她的心房……那個姑娘……那個姑娘……

    沈昱轉身就要出門。

    沈夫人猛道,“不行!你不能去找她!她快要死了的話,你找她干什么?我不允許你和一個快死了的人來往……”

    “娘!”沈昱一聲斥,打斷她。

    沈夫人被丈夫勸住,“好了好了,你少說兩句……昱兒你先出去,我勸你娘……”

    “勸什么勸?有什么好勸的?我錯了嗎?小錦當年不愿意留京,說明她就不喜歡沈昱!她自己說走就走,昱兒一個人發什么瘋,給誰看?我跟你說沈昱,小錦就算回來,我也不會讓她進我們家門的。一個將死之人……”

    “那我就和她一起不回來!”

    “你敢!沈昱你敢出門一步,我就跟你斷絕母子關系!”

    “你不可理喻……”

    你來我往,怒火攀升。

    “閉嘴!全都給我停下來!不許吵了!”沈父一聲高喝,將妻子與兒子雙雙震住。而早在一家人爭吵前,侍女們見勢不妙,都乖乖退了出去。此時,沈父站在妻子身旁,攔住雙目通紅的妻子,回頭對沈昱說,“你去找小錦吧。鄴京這邊的假,我幫你先請。有什么事,隨時聯絡家里……”

    “是,爹?!鄙蜿殴笆指鎰e,在沈夫人“不許走”的斥責聲中,頭也不回地離開。

    離開前,聽到屋中母親與父親的爭吵。

    沈父道,“行了,這么多年了,昱兒的心思你還沒明白?我看小錦挺好的,他喜歡,就去找好了?!?

    “那是我兒子,他的心思,我怎么會不明白?”沈夫人更咽道,“我也覺得小錦挺好,但是我覺得她好,跟她要進我們家門,能一樣嗎?以前我以為她不喜歡昱兒,既然人家無意,我當然不能讓昱兒總跟在人家身后,為難人家,也讓昱兒顯得那么可悲。但是你沒聽昱兒剛才說嗎?小錦要是真的病重快死了,我當然不能讓昱兒娶她了。”

    “你別口口聲聲說小錦快死了,小錦還活得好好的呢……昱兒心里有數,你越攔他,他越叛逆。你難道要把昱兒逼走嗎?”

    “你!你怎么向著他說話?我這樣,不還是為了昱兒嗎?”沈夫人越想,越是悲,伏身哭道,“這造的什么孽!鄴京大把名門閨秀他不愛,非要愛一個快死的、身上一堆舊賬的人……他要是敢走,就再也別想回來了!”

    “哎,你呀,就是嘴硬。小錦是個可憐孩子,她當年被說死的時候,你不還難受得夜里掉眼淚嗎?那時你就記得她的好,現在全都忘了?我看有這時間,你還是去拜拜你的菩薩,祈禱小錦吉人自有天相吧。不然,我看你兒子,也跟著懸了……”

    丈夫的勸說,更是往沈夫人的心口撒把鹽。她氣得嘴角顫抖,卻終是紅著眼冷著臉,低頭自己掉眼淚。知道事情一旦丈夫接手,就不受她的控制了。

    天下母親都希望兒女走一條康莊大道,但兒女任性,非要就著那條死胡同走下去。追在后面怎么喊怎么罵,全都不起作用。父母子女的緣分,往往如此。你當然要手把手教他,將他引到正確的那條路上。但你不能控制他,不能替他過完他自己的人生。

    性情軟弱的兒女,也許順了父母的命,一輩子照著父母的期望,過著一望到底、沒有希望沒有失望的人生。

    但沈昱性情隨和,卻不是軟弱。顯然,沈夫人無法控制他的思想,無法掌控他的靈魂。沈昱前一晚跟父母大吵一架,說要去找愛人。第二天,沈夫人早上起床時,就得知兒子已經瀟灑地離開。扶疏邊匯報,邊偷偷看沈夫人,怕沈夫人發怒,連累到眾人。

    但沈夫人盯著桌上的湯,良久,才低低說一句,“知道了?!?

    她再一次紅了眼,默默流淚。這一次,卻沒有再說什么了。

    ……

    徐時錦站在一個人口稀疏的村口,幫兩位年老的大夫給村里人熬藥。一村子的老少在村口排著隊領煮好的藥草,最前方是一高一矮兩位老大夫。個子高的吊著眼,神情嚴肅,指揮徐時錦這樣那樣,嗓門極大,吼得中氣十足,看著就不好相處;另一位老大夫,在前者強大的氣場下,與徐時錦一樣,像兩個灰溜溜的學徒,聽著前者的指揮。

    徐時錦摸一摸額頭上的汗,渾濁的空氣,讓她的頭有些暈。她身子輕輕晃了一晃,本就雪白的膚色,在太陽下,變得更是白無血色。

    與她一同給村民發藥的老大夫發覺了她的不妥,連忙道,“小錦,你身體不好,就去旁邊歇著吧。這里都是病人,空氣這么差,你要是再病上加病,可就……”

    旁邊歇著的老大夫哼一聲,“我說過很多次,她是毒,不是??!你一個給人看病的,能不能講究點?怪不得上不了臺面……”

    “是,常先生,喬先生只是一時口誤,他并非……”徐時錦柔柔開口,被老大夫不耐煩瞪一眼,乖乖閉嘴。

    常大夫沒好氣地站起來,過來接過徐姑娘的活,把她往外推,“不過老喬有話沒說錯!你一個病歪歪的人,湊什么熱鬧?還嫌自己命大,上次沒睡夠?走走走,不要在老夫眼皮下晃……”

    徐時錦笑著讓開自己的位置。

    她站得遠了些,微笑著看兩位大夫為村民發藥。一個嘴毒心軟,一個嘮叨和藹,卻都是大夫。她和他們一起,待了三年有余。

    三年啊……

    徐時錦目光有些恍惚。

    當年在鄴京時,宮中太醫給她介紹的老神醫,便是常先生。常先生并非完全為她打動,他是為她身上奇怪的毒折服,感嘆世上有如此奇妙的毒,不研究一番,枉活一世。于是,徐時錦和常先生一起,又找到了最開始研究這種毒的喬先生。喬先生雖然也被叫一聲神醫,但他的成就,顯然是不如讓宮中太醫有“神醫”之嘆的常先生。但喬先生勝在一間研究了這種毒很多年,有一身經驗在身,被眼高于頂的常先生勉強接受。

    那時,徐時錦也覺得有常先生和喬先生兩位神醫,她的毒總能解了吧。

    她心情暢快地與沈昱通信,談見聞,談風景。語氣愜意,似隨時能與他重見。只要自己的身體好起來,其他一切問題,在徐姑娘眼中,都稱不上問題。

    可惜她才智再高,在天命上,卻不受眷顧。

    三年來,一次次的試藥,一次次的昏迷,一次次的咳血,一次次的忍受毒性發作時的無知無覺……徐時錦才知道,最殘忍的,永遠是天命。一切希冀,一切向往,在天命前,都被活生生磨滅掉。

    許多東西,以前想的,現在卻再也不敢想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與沈昱通信,很久沒有期待過他了。

    只是有時候,被折磨得快要瘋掉時,覺得自己快要受不了時,她才將自己蜷縮成一團,遙想著沈昱。說不出是什么樣的想法,只是想一想他,能讓自己強忍著,再堅持一次。

    她想她也許再見不到沈小昱了。

    但這個有他在的世界,她還是想活下去。同一片天地,想想沈小昱,身體的痛楚,好像能稍微好一些。

    只是前段時間,她再一次昏迷,卻足足睡了一個月。她的靈魂被困在一團黑暗中,怎么掙扎,也走不出去。若非常先生和喬先生是大夫,別人都說她沒救了,那兩位也想辦法幫她吊著那口氣,徐時錦早該死了。

    但這次醒來,常先生嚴肅地跟她說,“天下有用的藥材,我們都試過了。但你的毒卻越來越嚴重,傷及心脈??雌饋?,再試下去,等著下一次你睡著,可能再也不會醒了。所以這條路,相當于已經斷了。”

    徐時錦平靜地聽著,沒有反應。在喬先生憂愁的目光中,她微微笑一下,喃聲,“沒關系,能多出來三年性命,于我已是不可思議。兩位先生不用自責,沒有救,就沒有救吧,沒什么。”

    “……有一個法子,咱們卻從沒有試過,是怕你撐不住?!背O壬^察著這位姑娘的神情,慢慢說道,“以毒攻毒?!?

    徐時錦怔了一怔。

    喬先生說,“多年的試藥,讓你身體機能錯亂,變得極為虛弱。以你的資質,很難熬得過試毒。所以我和常先生從沒有過這種想法……但現在,似乎就剩下這一條路可走了。徐姑娘,你想試一試嗎?”

    徐時錦蒼白的臉色,映著浮動的日光樹影。她坐在窗前,望著窗外出神。外面有小孩子笑鬧聲,讓她想到她的小時候。想到她的小時候,就不可避免地想到沈小昱。他陪她的時間,其實不如他們分離的時間常。但她望一眼窗外,好像就能看到沈小昱慵懶的笑容。

    他說,“你等著我啊?!?

    她說,“好,我等你。我等你到死。”

    徐時錦眼里染上了淺淺的笑意。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永州市| 新津县| 乌兰察布市| 安远县| 泰和县| 临泉县| 邵东县| 濮阳县| 定襄县| 岑巩县| 锡林浩特市| 顺昌县| 山西省| 聊城市| 汝南县| 茌平县| 南开区| 漠河县| 临颍县| 客服| 庆安县| 重庆市| 秀山| 濉溪县| 明溪县| 德江县| 惠东县| 巩义市| 山东省| 华坪县| 佛山市| 梅河口市| 鄂州市| 西和县| 交城县| 南岸区| 花莲县| 临澧县| 社旗县| 新乡市| 凯里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