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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這里人多，怕她不好意思。

    等一散場，兩個(gè)人就叫了代駕徑直回家，上車之前還不忘囑咐他們?nèi)齻€(gè)。

    “初一別忘了，中午十二點(diǎn)機(jī)場見啊。”

    “好。”

    一行人沖她們揮手，目送林厭的車消失在街角盡頭。

    等回到家，宋余杭靠在沙發(fā)上醒酒，看著她進(jìn)進(jìn)出出衣帽間，像只花孔雀般來來回回轉(zhuǎn)悠著。

    一會拿起一件連衣裙。

    “這個(gè)好看嗎？”

    宋余杭打了個(gè)酒嗝，點(diǎn)頭：“好看。”

    林厭又拿起了一件風(fēng)衣：“穿這個(gè)合適嗎？”

    不等她回答，又埋頭扎進(jìn)了衣服堆里。

    “不行不行，這個(gè)太素了，過年穿艷麗點(diǎn)。”

    “這個(gè)也不行，太暴露了，畢竟是去見家長。”

    “這個(gè)？這個(gè)更不行了，好土，一年前的衣服了吧。”

    ……

    宋余杭扶額失笑，跌跌撞撞站起來走過去抱住她腰，把腦袋擱在了她的肩膀上。

    “是去見我媽，又不是去選美，隨便穿就好了，再說了……”

    她打了個(gè)酒嗝，埋在她脖頸里蹭了又蹭。

    “嗝……我覺得……你不穿……最好看。”

    “滾！”林厭咆哮，一衣服架子就抽了過去。

    次日清早，難得有個(gè)不上班的假日，宋余杭照慣例早起了。

    林厭懶洋洋地拽住了她的衣角：“干嘛去？”

    她回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去貼對聯(lián)，然后出去買點(diǎn)東西，晚上不是要去我家吃飯嗎？”

    林厭哼哼唧唧兩聲，宋余杭又抱著人溫存了一會，她這才撒手，看著她穿好衣服離去。

    說要去買東西的人轉(zhuǎn)身就來到了鉆戒專柜前面，看樣子商場也準(zhǔn)備下班了，幸虧來的早。

    宋余杭暗自慶幸，把貼在胸口還溫?zé)岬募垙埬昧顺鰜磉f給柜姐。

    “你好，取訂做的戒指。”

    一個(gè)小絨布盒子遞到了她手邊，宋余杭打開，滿心都是喜悅，唇角按捺不住的笑意，取出稍大那只試了試，正合適。

    小的等明天到了塞班島之后，拿出來跟林厭求婚。

    宋余杭又從右手上摘了下來，小心翼翼放進(jìn)盒子里，揣進(jìn)了大衣靠近胸口的兜里，跟柜姐道謝后快步離去。

    還得再去超市買點(diǎn)東西，免得讓林厭看出個(gè)好歹來。

    等她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回到停車場的時(shí)候，一個(gè)人影鬼鬼祟祟地從她的車旁邊跑了出來。

    她跑過去一看，人溜得比兔子還快。

    林厭的紅色愛車被人用鑰匙在車門上劃了老長一道印子。

    “媽的，流年不利。”宋余杭把東西放在了引擎蓋上，拉了拉車門，鎖死的。

    她悄悄松了口氣，按開了鑰匙，俯身拉開車門，檢查著車內(nèi)有沒有丟失什么物品，所幸都還在。

    又退了出來拎起禮物塞進(jìn)了后備箱，內(nèi)心內(nèi)牛滿面，盤算著回去該怎么跟林厭解釋。

    到了晚上，林厭大筆一揮這事就算揭過了，條件是：她在下不得反抗。

    宋余杭迫不得已簽訂了喪權(quán)辱國條約。

    畢竟是去見家長，看著這車門上老長一道印子，還是有些寒磣的。

    林厭打電話叫人來拖走去維修，同時(shí)換了一輛新的，不那么騷包的，略低調(diào)的白色奧迪。

    宋余杭吃驚地看著她換車跟換衣服似的，那輛報(bào)廢在海底的寶馬少說也市值過百萬了。

    林厭眉頭一挑，吹了個(gè)口哨往過去走，輕輕抬起了她的下巴，踩著高跟鞋居高臨下看著她。

    “開心嗎？你傍上富婆了。”

    宋余杭替她開了車門，躬身：“富婆，請。”

    到了宋家，宋媽媽早已備好了兩雙嶄新的拖鞋放在門口等著她們。

    不是客用的，而是那種冬日里毛絨絨暖烘烘的棉拖。

    宋余杭從鞋架上取下來給她：“媽，我們回來了。”

    宋媽媽聽見門口有動(dòng)靜，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轉(zhuǎn)出了廚房，頓時(shí)一怔。

    她那向來心高氣傲的女兒蹲下身，替另一個(gè)女人輕輕揉著腳踝，話是埋怨，語氣卻是輕柔的。

    “讓你別穿高跟鞋，你看，腳又痛了吧。”

    林厭虛虛扶著她的肩膀站著，臉色微紅，小聲嘀咕：“還不是為了讓阿姨有個(gè)好印象——”

    也許是她站的時(shí)間有些久了，終于讓沉浸在甜蜜中的小兩口回過了神來。

    林厭呲溜一下站直了身子，臉上溢出得體的微笑：“阿姨好。”

    那臉色還是紅的，眼神分明不敢看她，頗有幾分新嫁娘的羞澀。

    今天穿的也很討喜，白色高領(lǐng)毛衣配駝色半身裙，長腿細(xì)腰，亭亭玉立。

    耳朵上還墜著長長的流蘇耳墜，只戴了一邊，精致時(shí)尚又不繁瑣。

    白毛衣襯得本就白皙的面色更是如玉般皎潔，又因?yàn)樘砹藥追旨t暈，愈發(fā)明艷動(dòng)人了。

    除了太瘦，這孩子看著就是讓人歡喜的。

    見宋媽媽在打量自己，林厭臉都要笑僵了，總覺得有哪里不對，目光落到宋余杭肩上背著的自己的挎包時(shí)，一把奪了過來。

    “呵呵呵……”

    這倆孩子感情好是好事。

    宋母失笑：“快坐，快坐，瞧瞧我這，都還沒弄好，桌上有瓜子花生，還有糖，水果，你們先吃點(diǎn)墊墊。”

    屋里熱，宋余杭放下東西，脫了外套，摘了圍巾去洗手。

    一進(jìn)廚房門，一股鹵肉的香味撲面而來。

    她簡直要饞死了。

    “媽，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啊？”

    宋媽媽白了她一眼，卻還是從翻涌的臘汁鍋里撈出了一塊煮好的牛肉，放在案板上切成小塊夾進(jìn)碗里。

    “去，給厭厭嘗嘗，你說你回來怎么也不提前說，都還沒做好，媽媽也沒換衣服，穿成這樣……”

    為了做飯方便，宋媽媽滿頭銀發(fā)裹著帕子，穿了一件舊衣服，還系了圍裙。

    宋余杭偷笑，自己先吃了一個(gè)，被燙得直摸耳朵。

    “媽，不怕，她不會嫌棄您的，再說了，厭厭還給您也買了新衣服呢。”

    “不是說了什么都別買嗎？又不聽話……”

    在宋媽媽數(shù)落她之前，宋余杭已端著碗腳底抹油溜了出去。

    她用筷子夾起來吹涼才遞給林厭：“啊——嘗嘗，我媽做的鹵牛肉。”

    “唔，好吃。”

    牛肉燉得軟爛，又入味，稍稍有一絲恰到好處的辣和香料的余味。

    林厭愜意地瞇起了眸子。

    宋余杭把筷子遞給了她：“那你先吃著，我去廚房幫幫忙，咱們快點(diǎn)開飯。”

    “好。”林厭應(yīng)了一聲，也準(zhǔn)備起身。

    “要不我也去吧。”

    “不用不用，我們家沒有讓新媳婦動(dòng)手的規(guī)矩。”

    林厭臉色微紅，嘀咕著：“誰是新媳婦了，說好的今晚我在上……”

    宋余杭捏了捏她的鼻子，不等她說完，已經(jīng)跑開了。

    “一次而已，我讓著你。”

    為了防止油煙飄進(jìn)客廳，廚房門又闔上了。

    林厭復(fù)又坐下來，剛夾起一塊肉送進(jìn)嘴里，門鈴響了。

    她拿紙巾按按唇角，跑去開門：“來了，來了。”

    大門打開，四目相對。

    林厭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畢竟是一家人該來的早晚都會來。

    季景行摟著孩子，不動(dòng)聲色看著她穿著宋余杭的拖鞋。

    那是前兩天她和宋媽媽一起逛商場時(shí)買的，買了兩雙。

    “林小姐，請問我們可以進(jìn)去了嗎？”

    林厭抿緊了唇角，默默讓開了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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