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解剖-《我親愛的法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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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聽到這里,才動了動唇,聲音沙啞,滿臉頹廢:“不……不了……”
剛吐出兩個字又紅了眼眶:“警察同志,拜托你們了”
他把紙抽過來,打開筆帽,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邊寫邊抹眼淚。
林厭伸了個懶腰起身,拿著這張紙換衣服準備解剖去了。
法醫解剖室里光線很充足,換氣扇開始工作了。
林厭穿著白色防護服,從頭到腳全副武裝,臉上沒什么表情地從托盤里拿過手術刀。
段城上解剖臺的機會不多,有些躍躍欲試,也去摸了一把手術刀在手里:“我來給您打下手,切皮割骨這些小事就交給我來吧”
“你干什么?”就在他即將劃下去的那一刻,林厭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語氣微冷。
“我的解剖臺輪不到別人插手,一邊扛機器錄像去”
“喔……”段城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手術刀走到一旁默默拿起了相機。
“林……”
他剛想出聲卻看見她把手術刀垂直放于胸前,微微低頭,算是默哀。
“死者丁雪,2008年5月17日晚零點四十五分,第一次尸體解剖,現在開始”
那是他第一次從林法醫臉上看見類似于虔誠的表情。
和醫生做手術不同,解剖臺就有些血腥和大開大闔了。
一字從頭拉到尾劃開了胸腹部,林厭的手很穩,拿紗布擦干凈滲出來的血跡后,一手看也不看就從托盤里抄起了彎頭組織剪分離著肌肉,沿著肋骨平行切過去,很是干凈利落。
幾個幫忙的法醫看著她的眼神真真切切地有些正色起來。
“咬骨鉗”
她一手不空,開口要了器械。
一個法醫趕忙遞給了她。
剪斷死者肋骨的時候用了些力,林厭微微踮起了腳,只聽得“咔嚓”幾聲脆響。
她把沾滿血跡的器械放在了無菌布上。
“來,幫忙,取骨”
一根根肋骨從胸腔里被拿了出來放上計量器稱重。
閃光燈閃個不停,段城在拍照,林厭一邊說數據負責記錄的警員在白板上不住寫著。
打開的胸腔肉眼可見的兩肺膨大,林厭指尖輕輕壓了上去有凹陷感,換了一把直頭組織剪小心翼翼剝離著。
腫脹的兩肺最終被成功取出,重量大約是正常肺的兩倍。
密不透風的環境里即使空調開的很低,數十斤的防護服穿在身上也悶出了一身臭汗,再加上劇烈的尸臭在所有器官拿出來的那一刻愈發濃烈了。
發酵半個月的臭雞蛋腐肉臭豆腐糞坑味混在一起都沒這個惡心。
它不光惡心,它還辣眼睛。
刺激氣味沖進眼睛的時候一陣刺痛,他忍不住拿肩膀以上干凈的部位去揉眼睛擦得一片通紅。
再加上拍照總是要離尸體特別近,視覺刺激加上感官刺激,段城忍不住干嘔了一聲。
林厭頭也沒抬,拿臟器刀劃下了肺部組織切片:“滾出去吐,別污染環境”
切開的肺部組織流出了大量血色泡沫狀液體,段城再也扛不住了,扔了機器跑出去干嘔。
林厭面色如常說著解剖結果:“水性肺氣腫”
她看著負責記錄的警員在白板上寫了下來,目光再轉回到死者臉上的時候,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水性肺氣腫是一種生活反應,換而言之就是生前溺水而亡,而不是死后拋尸入水的。
難道真像那個警察說的那樣是套著塑料袋自殺的?
她微微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那廂宋余杭的筆錄也做到了一半。
男人名叫孫向明,三十二歲,是本地一家銀行的職工,與死者丁雪結婚七年,育有一女。
死者現年三十歲,江城市一中的普通教職工,孫向明從手機里翻出來了一張照片,含著淚推到了她面前。
“這……就是我妻子”照片上的女人容貌普通,穿素雅的格子毛衣,看上去是挺溫和知性的一個女人。
“結婚快十年,我們很少吵架,也沒聽她對誰大聲說過話,和親戚朋友也沒有結怨,我想不通……誰會害她……”
宋余杭避開了這個話題:“說一下你妻子失蹤當天的情況”
孫向明想了想,回憶起當天的情形。
“沒什么異常,早上起來她做了早餐,我吃完后送雅雅去幼兒園,她也準備去上班”
“平時都是誰送孩子?”
“我,一直是我,她帶高三畢業班,比較忙”
宋余杭示意旁聽的警員把這個記下來。
“早餐吃了什么還記得嗎?”
孫向明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好像是小米粥、包子饅頭什么的……”
“什么時候發現人不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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