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反悔-《第一辭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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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昏黃,夜色深沉。
我醒過來的時候正是三更時分,燭火搖曳下姬玉于我面前沉睡。我們都是和衣而臥,我身上披了一條厚毯子他卻什么都沒有蓋。他似乎有些冷地蜷縮起身體,手抓住我的手腕,就像以前的每一次那樣。
這是姬玉的房間,姬玉的床,姬玉的毯子。
我怔怔地看著姬玉沉睡的面容半晌,待眼睛的干澀刺痛喚回我的神志,我才慢慢想起來都發生了些什么。
我喝醉了,我大哭一場。
姬玉抱住了我,可只要他放開我我就又開始哭。他或許是無可奈何,把我抱回了他的房間。
我居然會哭成這樣,我還以為我真的已經接受,不再介意了。可原來心底里一直這么難過,我真是騙自己的一把好手。
腦子昏昏沉沉的,連記憶的片段都斷斷續續像是夢又像是真實。好像我曾躺在床上卻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撒手,他便也躺下用另一只手的袖子給我擦眼淚,上好的絳紫色絲質斜紋面料上都是深一塊淺一塊的水漬。
上次遇刺的時候,我的血都已經毀了他一件衣服了。
他問我——你哭什么?
他還問我——你是不是很恨我,很討厭我?
我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仿佛我一眨眼一說話他就會消失一樣。他就笑起來,笑意里有淺淺的寂寞。
“不對,你才不會恨我。你總是誰也不恨,誰也不指望。”
“你要是能恨一恨我也好。”
他擦著擦著我的眼淚,突然笑出聲來:“你明早眼睛得腫成什么樣?肯定要丑極了,怕是沈白梧都嫌棄你……對了,你讓他叫你九九?你可真是喜歡他。”
他鳳目微微上挑,有些諷刺的意味。
聽到九九這兩個字,我突然開口了,我低聲喊他:“阿夭。”
姬玉就皺起了眉頭戳我的眉心:“住口,跟顧零學的什么壞毛病。”
我立刻聽話地閉上了嘴巴,姬玉滿意地笑起來,一個人自說自話地絮叨了幾句,末了他說:“你這樣子是要斷片了吧,斷片了好啊。睡吧,閉上眼睛吧,我跑不了的。”
可惜我沒有如他所愿般斷片,雖然我也不能確定這些畫面究竟是真實發生的還是我幻想的。
畫面里的姬玉看起來單薄寂寞,又溫柔。
我正努力回憶著醉酒時發生的事情,面前沉睡的姬玉卻慢慢皺起眉頭。他握著我手腕的手微微收緊,身體開始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流露出不安痛苦的神色。口中低低地不知在說什么,混亂急促像是受了傷的孩子。
他又做噩夢了。
那個冒牌琴師彈的《長樂》不僅勾起了顧零傷痛的回憶,也勾起了姬玉的痛苦。他其實很受不得刺激,稍微有一點刺激就又會陷入噩夢中。
我動了動手腕,他每次做噩夢的時候都會緊緊握著我手腕。
我們好奇怪啊。
我只有在喝醉的時候才敢不顧一切地愛他,他只有在做夢的時候才會緊緊拉住我不肯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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