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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是干凈陽光的少年模樣。

    我于是也點(diǎn)頭應(yīng)下。

    我們同路，一同走了片刻之后，他突然看向我：“我能問你個問題么？”

    他的語調(diào)很輕松。我也轉(zhuǎn)眼看向他，示意他說下去。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他確實從一開始就表現(xiàn)得人畜無害，項侯爺懷疑內(nèi)鬼是常駐府上的人，也為他脫去了大半嫌疑，按道理怎么懷疑也不到他頭上。

    我想了想，答道：“從一開始，你第一次跟我說話的時候。”

    他挑挑眉毛：“姬玉公子的洗塵宴席？”

    “是的。”

    “為何？”

    我轉(zhuǎn)身看著他的眼睛，微微一笑：“你主動與我攀談且對我很好奇，我便覺得你不普通。”

    在尋常人眼里，我是再平凡庸常不過的女子，見了我許多面都不記得我長相的不少，和我說了很多次話也不記得我是誰的更多，沒有誰會主動放心思在我身上。

    在我這短短二十一年的人生里，能一眼注意到我的人，都是我的同類。

    他有些疑惑，然而很快舒展了眉頭，笑道：“居然是如此。”

    我沉默片刻，繼而問：“我也能問你一個問題么？”

    他點(diǎn)點(diǎn)頭：“你說。”

    我在花園之中站定面對著他，看著他的眼睛。

    “你為什么喜歡項侯爺？”

    他有些吃驚，臉色先是白了，又漸漸有些泛紅。在一片火燒紅的楓葉背景里十分青澀好看。

    我欣賞著他的臉色變化，原先覺得他善于偽裝心思深沉，但卻忘記了他也是僅僅十七歲的少年。原來愛意是這樣藏不住的東西，即便是對于一個細(xì)作。

    想來項少涯也是因為知道梓宸是愛慕他的，所以未曾有過懷疑。

    “我已經(jīng)回答了你的問題。”我見他面有猶豫，于是說道。

    他低了眼睛，不知想起什么，輕輕一笑：“阿止姑娘，我六歲入府，十歲才知道父母未死且在丞相手中。開始的時候，我是真的。”

    他抬眼看著我，眼里有些悲戚又有些無奈。

    “我在他身邊整整十一年，姑娘也看得出他為人如何，這么優(yōu)秀的人屬意于我，對我好，我怎么可能不喜歡他。”

    我沉默了。

    項少涯為人疏朗豪邁，又相貌堂堂，其剛正不阿在我見過的貴族里面確實少有。這樣的人愿意為梓宸破例，為梓宸辜負(fù)愛自己的小夫人，梓宸自然心動。

    我問道：“即便你與他同是男子，即便你是細(xì)作？”

    “是的。”他的回答很篤定。

    “無論我是什么，我應(yīng)該都會很喜歡他。”

    我看著他，看著秋日里明朗又悲傷的一雙眼睛，我覺得我在那條漆黑的路上的狂奔終于撞上了墻壁頭破血流，痛但是清醒。

    我得去求一個千真萬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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