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彈琴-《沉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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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枕流說不出來。
胡秋水道:“大人要是看到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又怎么會走得安心?”
慕枕流睜開眼睛,呆呆地說:“我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恩師為何要造反?”他抱著頭,“恩師答應(yīng)過我,要和我一起將父親的遺愿發(fā)揚(yáng)光大。為何短短幾個月就改變了主意?毫無道理。”
胡秋水道:“其實(shí),那時(shí)候的大人……”她將自己被方橫斜脅迫,帶兵器送入京的事說了一遍,又補(bǔ)充了幾條自己聽到的消息以及沈正和的猜測。
慕枕流突然明白,沈正和當(dāng)時(shí)會做出這個決定,不僅僅是因?yàn)楸环綑M斜、皇帝、千歲爺?shù)雀鞣絼萘D兌到了懸崖的邊緣,進(jìn)一步是刺刀,退一步是深淵,而是意識到他的復(fù)起只是一場鏡花水月般美麗的假象,皇帝用他并不是指望他挽回頹勢,開創(chuàng)氣象,而是像五指山一樣壓制方橫斜。這對于一心重整朝綱,完成慕憲遺愿的沈正和來說,不啻是最沉重的打擊。
“起兵之前,大人叫我?guī)б痪湓捊o你。”
慕枕流專注地盯著她。
她說:“大人說,‘抱歉,我輸了’。”
抱歉,我輸了。
一聲道歉,一聲嘆息,栩栩如生地浮現(xiàn)在慕枕流的腦海。一剎那,他仿佛看到了沈正和做這個決定時(shí)的無可奈何和義無反顧。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是走入絕境的奮力一搏。
這一聲抱歉,不止是對他,還是對他的父親,他們共同理想的歉意。
這條漫長而艱辛的道路,他無法再引領(lǐng)慕枕流走下去。
或許是太累,或許是太難,又或許是太寂寞。
沈正和選擇了最直接最危險(xiǎn)最決絕的方式,傾畢生余力搏一線生機(jī),最后如預(yù)料的一般,一敗涂地。
天機(jī)府。
謝非是一腳踹開方橫斜的書房門。
方橫斜正拿著一塊純白絹帕輕柔地擦拭著古琴上的灰塵。
“已經(jīng)一天一夜了。”謝非是咬牙切齒地說。
方橫斜看了看天色:“天色蒙蒙亮,一天還未過,才一夜。”
“他已經(jīng)在那種地方待了一夜!”謝非是臉色發(fā)黑。
方橫斜道:“還不夠,還需要更多的時(shí)間。”
謝非是瞇起眼睛:“更多的時(shí)間做什么?”
“看清事實(shí)。”方橫斜放下絹帕,手指輕輕一彈,搖頭道,“江山如琴,心中有譜才能彈出盛世華章,胡彈一氣,只是擾人擾己。”
謝非是道:“你聽過他的琴?”
方橫斜置于琴弦上的手微微一頓,失笑道:“師兄見諒,是我失言。皇上已經(jīng)召見了我三次,今早無論如何都要去一趟,等我回來,就順道接師嫂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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