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聶維山和尹千陽從沒如此期待過返校拿成績單。

    進(jìn)步的喜悅摻和著放假的喜悅,兩個人看地鐵上的廣告都忍不住咧著嘴笑，出了地鐵站連跑帶蹦，到了學(xué)校門口又一人買了根烤腸。

    教室里亂糟糟的,大部分人都在閑聊天,尹千陽到了自己座位上，看見小墨悶悶不樂的,安慰道：“同桌啊，這次沒考好就下次再努力嘛，多大的事兒啊，咱不難過了噢?！?

    小墨趴桌上噘著嘴：“說得輕巧,過年見那么多親戚,肯定都得問成績，我想想都覺得如坐針氈。”

    “至于么。”尹千陽習(xí)慣了,這么些年都是這么過來的，他給小墨出主意道，“大人問你成績,你就問他們工資和對象,互相傷害唄?！?

    正說著,砸過來一個串子，是那天聶維山做的綠松石手串，尹千陽喊道：“給我啦？”

    聶維山靠著窗臺像個大爺一樣，回道：“送張小齊吧?！?

    尹千陽領(lǐng)悟了對方的意思,他們這一學(xué)期下來不知道抄了張小齊多少次作業(yè),還有筆記。起身走到張小齊的座位旁,他把手串遞過去，說：“小齊，這個是小山做的，送給你，謝謝你經(jīng)常幫助我們?！?

    張小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用不用，你們那么客氣干什么。”

    “畢竟老煩你嘛?！币ш柊咽执抛郎?，壓低聲音說，“何況冰冰是我們的好兄弟，感謝你看得上他，你快收下吧，下學(xué)期請繼續(xù)幫助我們。”

    送完禮回到座位上，屁股剛挨住椅子，建綱就進(jìn)來了。

    “都知道自己的成績了吧？”建綱把卷子和成績單分發(fā)給第一排的幾個同學(xué)，然后那幾個同學(xué)開始發(fā)，他站在講臺上喝水，捂著罐頭瓶子點名道，“聶維山，感覺這次考得怎么樣??？”

    聶維山開始裝逼：“離我心里的目標(biāo)還有一點距離，不過也可以了?！?

    尹千陽大聲拆穿：“他心里目標(biāo)是第二十九，結(jié)果考了第二十八，確實有一點距離！”說完期待地望著建綱，“劉老師，你再問問我！”

    建綱瞥他一眼，故意道：“我就不問你，憋死你。我問問你同桌，小墨，感覺自己考得怎么樣?。俊?

    小墨哼哧著不回答，尹千陽摻和道：“您怎么這樣啊，誰沒個發(fā)揮失常的時候呢，看不出她難受啊?！?

    “怎么誰說話都有你的事兒。”建綱瞪了他一眼，這時卷子也都發(fā)的差不多了，便開始說正事兒，“寒假雖然不如暑假時間長，但是要過春節(jié)，所以都悠著點兒，別玩兒瘋了。再開學(xué)任務(wù)就重了，滿打滿算結(jié)了課，然后暑假就要開始一輪復(fù)習(xí)了?！?

    建綱啰嗦了半個多鐘頭，啰嗦完布置作業(yè)，然后就正式放寒假了。

    聶維山和尹千陽在回家的路上經(jīng)過市一中，正好碰見從里面出來的聶穎宇，聶穎宇抱著一摞書，跑到他倆跟前說：“又接我放學(xué)啊?！?

    聶維山把書拿走大半，給聶穎宇減負(fù)，問：“放假了吧？”

    “放了，但是估計得補(bǔ)課，讓等通知?！甭櫡f宇拽著聶維山的袖子，跟在旁邊像個小弟，“學(xué)校不補(bǔ)也得上補(bǔ)習(xí)班，我這寒假過不好了，都怪你倆，把我的學(xué)霸靈氣都吸走了?！?

    尹千陽吃驚地問：“你考砸啦？”

    聶維山也有些詫異：“沒發(fā)揮好？”

    “反正退步了幾名?！边M(jìn)了地鐵站，仨人并排站到線內(nèi)，聶穎宇看著無精打采的，“我期中考試是第六，這回是第十二，一下跌出前十了，我還沒琢磨出來怎么跟我媽說呢?！?

    聶維山和尹千陽開始云計算，他們考了第二十八，聶穎宇考了第十二，這中間就隔著十六個人。尹千陽問：“一共多少人??？”

    聶穎宇說：“每個班具體多少人我也不知道，一共一千左右吧?！?

    聶維山清醒了：“你說的是年級名次？”

    “對啊，我只看年級的?！甭櫡f宇扭頭瞧了一眼，“班里五十個人還考不了第一的話，整天等于白費勁了。哎，地鐵來了?！?

    尹千陽攥緊拳頭和聶維山對視了一眼，用眼神說：“我怎么那么想抽他？”

    聶維山點了點頭，正好地鐵到站開了門，他倆在后面抬起腳把聶穎宇踹進(jìn)了車廂，進(jìn)車廂以后又是一頓暴揍。

    聶穎宇扶著桿兒發(fā)抖：“秀才遇上盲流，有理說不清……”

    正式進(jìn)入了寒假，胡同里明顯比平時熱鬧了，大人小孩兒都放了假，每天大清早就嘰嘰喳喳的。居委會在胡同口張貼了通知，每家每戶都可以領(lǐng)春節(jié)福利。

    聶維山本來還在睡覺，結(jié)果被聶老薅起來掛燈籠，他就穿著個體恤和運動褲，踩著椅子在院門口吹風(fēng)。三嬸在屋里看見了，趕緊拿著羽絨服出來：“瞎胡鬧呢，這么一折騰肯定得感冒。”

    “沒事兒，我火力壯?！甭櫨S山穿上衣服，已經(jīng)被凍清醒了，在院里水池邊用冷水洗漱完，問聶老，“爺爺，店里關(guān)門了？”

    聶老咳嗽著說：“再有一禮拜就過年了，早關(guān)早開?！?

    他給聶老倒了杯水，囑咐道：“別整天抽煙了?！甭櫪稀鞍ミ稀币宦?，特懷念地說：“現(xiàn)在的煙都不對味兒，以前你爸爸給我弄的土煙最香，自己卷還有意思。”

    這話說完都沒動靜了，聶維山看著地面，想起尹千陽給聶烽的回信，不知道聶烽會不會給他打電話。

    想了會兒也沒想出個好歹來，他拍拍手往外走，說：“我去居委會領(lǐng)福利了啊，有什么要捎的嗎？”

    三嬸說：“捎袋兒白砂糖，中午做糖醋魚。”

    居委會辦公室擠滿了人，全是來領(lǐng)福利的，都是街坊，排隊的時候就拉家常，熱鬧的不得了。聶維山兜里揣著先買好的白砂糖，站在角落處玩手機(jī)，他給尹千陽發(fā)信息：“你家領(lǐng)福利了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