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零奈的眼眸慢慢放大,詫異地張開嘴巴,“為,為什么?” “你試過不知道為何而活的滋味嗎?” 高杉原一邊走一邊說,楞在原地的零奈連忙邁步追上去。 “我是單親家庭,父母在我剛出生就離婚了,嗯,說不上離婚,因為他們倆從來沒結(jié)婚過,是在戀愛中生了我。 我母親高弱梨是一個事業(yè)心很強的漂亮女性,她很少和我提起我的父親,但每當提起他,她都說他是一個好人。 這話換誰誰信呢?一個好男人會在這種時候拋棄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嗎? 每當她說這種話還洋溢著幸福笑容時,我都發(fā)自內(nèi)心地鄙夷她,我上小學時。 我生下來后,一直和高弱梨在一起生活。 她真的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女性,國內(nèi)頂尖大學畢業(yè),還在東京大學留了一年進修生。從我三歲能稍微自立開始,她便開始忙碌自己的事業(yè),從一個小白領成功做到一間公司的總裁。 很多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呆在屋子里面,屋子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生氣。 早晨的初陽,中午的喧吵,黃昏的余暉,夜晚的夜風,一切都只有我一個人能看見。 一個餐具的餐桌,許久不開的主臥房門,是屋子的日常。 小區(qū)是高檔小區(qū),我很多時候都一個人站在陽臺上,面無表情地看向樓下的花園,看向那些牽著自己母親手的小孩。 沒有人陪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上學放學,照樣能活…… 長大后我慢慢習慣了一個人生活。” 高杉原舔舔嘴唇,平淡地說。 “隨著我年齡增長,我和高弱梨每次見面間隔都在變長,從三四天一次,慢慢變成一周一次,最后變成半個月才見面一次,每次見面的時間只有半天。 我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越來越單薄,像一條細微的毛線,薄得隨時都會斷掉,有時候我甚至忘記自己還有這樣一個母親。 每次見面,我都看得出來她在竭力尋找話題,我對她苦澀的笑,因為我也沒有話題,也不知道說什么。 很多時候,兩人都是沉默結(jié)束見面。 她一如既往地將重心放到事業(yè)上,我一個人生活什么的一點也沒有改變,我也逐漸認識到,她只是一個生了我的女人罷了。 每次學校舉辦的家長會高弱梨都會到場,家長會后她都還會特地抽出時間對我的成績和在校近狀進行分析。 像分析冰冷的財務報表一樣,分析我下一步該如何做,哪兒欠缺什么。 看著她的臉,我逐漸感到陌生,慢慢變得沒有任何感情。 其實這也很正常,我也逐漸明白,高弱梨是一個剛過三十歲,充滿女性氣息的女人,事業(yè)有成,長相漂亮,她大概率是外面已經(jīng)有了新的家庭,我不過是一個意外罷了。 時不時見一見這個意外之種,權(quán)當施舍和慰藉不安。 為了避免一個陌生女人對自己的批評,我開始認真學習——我小學時可是一個孤僻的壞小孩,一個人經(jīng)常呆在教室的角落里,但有小屁孩來煩我,我會毫不猶豫地和他打起來。 可能是遺傳了高弱梨的基因,我對學習特別上腦,從初中開始成績一直穩(wěn)步攀升,越來越好,高一一整年都是年級第一。 同時,為了好成績,也為了不被高弱梨說教,我很熱情的幫助同學,參加各種體育活動,表現(xiàn)出一個三好學生,沒有瑕疵的模樣——因為不想再和她扯上一點關(guān)系。 確實如此,自從成績變好以來,高弱梨更加遠離我的生活,一年只見了八九次面,剩余時間都在外邊做事業(yè)。 但時間久了,越是這樣子,我發(fā)現(xiàn)自己活得越迷茫。 到了高一時,我熱心幫助他人,積極參加活動,表面笑得燦爛,內(nèi)心已經(jīng)毫無波動。 當然,也遇到兩個幫助我的人,但那只是阻擋即將滑向懸崖的巨大齒輪的碎石,起到的只是拖延作用。 很快,我陷入一個寂靜的沼澤,四周沒有一點孔,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努力,不知道未來要干嘛,每天心里都像死水一樣,但外表還得笑著。 明明是一個不知道要干嘛的人,還要偽裝自己很熱愛生活,這不是很可笑嗎?” 高杉原自嘲的一笑。 “在高一暑假,我獨自一個人過了半個暑假,高弱梨一直在外。 有一天,躺在天臺上,看著天,風很清,天很藍,十分透徹,望眼欲穿。 我忽然感覺,這個世界沒有我一個人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說著,高杉原平淡地看向零奈,零奈抿著嘴,一聲不吭。 兩人沉默了很多,直到走到街道盡頭,兩人換另外一個方向,零奈才張嘴。 “然后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