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芙蓉帳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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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他們的情況特殊,從自家門進(jìn)自家門,再者現(xiàn)在局勢緊張,大操大辦實在不合時宜,商量后,一切從簡。
只請了一些重要親朋來觀禮,另在福滿樓包了個場子,宴請小九門的伙計。
琬宜從昨晚就沒再見過謝安,早起梳妝,洗漱吃飯都是在屋子里,沒踏出過一步。
喜服是楊氏早就準(zhǔn)備的,原本是想給兩個女兒,現(xiàn)在給了她。
大紅色,艷麗又莊重。
鳳冠霞帔,頸套天宮鎖,胸掛鏡,肩披霞。
琬宜第一次這樣濃妝艷抹,帶著些羞澀和雀躍。
凈臉開面,描眉抹唇,這些都是楊氏親手來做。
耐心細(xì)致,像是在嫁女兒。
沒有別的女眷可依仗,從頭至尾只有楊氏陪著琬宜留在屋子,與她閑聊解悶,教她新婚夜要做什么,輕言慢語,不厭其煩。
兩人并肩坐著,手交握,看著窗外陽光逐漸變的熱烈,又逐漸變的溫和。
……最后只剩一縷殘陽。
黃昏時分,日夜交際,陰陽相和。
暮色像張網(wǎng),將世界萬物籠罩,泛淡淡金光。
吉時。
院外鑼鼓聲忽的響起,吹吹打打,喜慶非常。
有人燃起鞭炮,惹得雞鵝蹦跳著躲,叫聲雜亂高昂,似要沖破天際。
琬宜攥緊手指,小心呼出一口氣。
平復(fù)了一白日的情緒,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并無用處。
心跳只在一瞬間就失了衡。
楊氏往外掃一眼,笑著拍拍她肩,“出了這門,就是我家媳婦兒了。”
琬宜隨她目光往外看,窗棱把外面分成小小碎塊,隱約可看見門口一抹高大身影。
與她一般無二的紅色,脊背挺拔,好像也正定睛往她這邊瞧。
那人就要是她的夫君。
她在心里默念這兩個字,一時失語。
楊氏叫幾聲琬宜名字喚她回神,又拿著紅蓋頭落她頭上,去牽她手,“到時候了,走吧。”
鞭炮燃盡,那邊喧鬧吵嚷傳進(jìn)耳朵,好像是春東的聲音,正大聲可旁邊人笑鬧說話。
來的人比她想象中要多,小小院子熱鬧非常,她仔細(xì)分辨,聽不到謝安。
琬宜整理思緒,應(yīng)楊氏一聲,站起身隨她步子往外走。
腳步發(fā)軟,像是踩在云霧上。
蓋頭擋住眼睛,只看得見腳尖前幾寸土地,前路茫茫未可知,琬宜心中五味雜陳,欣喜緊張,慌亂無措,可許是因為嫁對了人,并沒有不安。
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鼻端有濃濃硝煙味。
阿黃躥到她腳邊,仰頭看她,琬宜彎唇。
臨安有習(xí)俗,新娘子出嫁時腳不沾地,要由兄弟背進(jìn)轎子,到了夫家,丈夫抱出。
楊氏和琬宜說過這事,她并沒在意,只當(dāng)這步也略過去,等心神穩(wěn)些,就想要踏出門檻,卻被楊氏一把拉住。
她笑,“新娘子不能踩地。”
琬宜一滯,并未立即明白她話中深意,下一瞬,謝暨過來彎腰蹲她面前。
他回頭,咧嘴笑,“對,得由我背。”
謝暨比剛歸家時又壯許多,輪廓中有些謝安的影子。
平日里也是雷厲風(fēng)行的剽悍少年,剛見面時還對她吹眉瞪眼毫不客氣,現(xiàn)在卻很乖地把背給她,要背她出嫁。
或許因為日子特殊,琬宜比平日更加敏感,看他腳上黑靴,眼眶漸濕。
心中酸澀的說不出話。
楊氏捏捏她指肚,琬宜這才醒神,由她攙著伏在謝暨背上。
他背著她站起來,肩膀仍有些單薄,但并不吃力。
短短一段路而已,從西偏房到正房,楊氏的屋子做喜堂。
耳邊些許風(fēng)聲,人群小聲交談,全成了背景,只有心跳聲被無限放大。
謝暨往上顛她一下,笑著說,“姐,你太輕了。”
琬宜抿唇,還沒說話,就聽楊氏從后面追上來,小聲罵他,“不是姐姐了,再不改口讓你哥揍你。”
謝暨小聲哼一下,沒反駁。
琬宜還含著淚,卻也想笑。
再走幾步,正房門檻就在眼前,身邊傳來熟悉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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