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瀾-《芙蓉帳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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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安帝染寒疾駕崩,太子悲痛,三日后薨。
先帝唯一皇嗣年紀尚小,經眾臣商議,由先帝親侄昭郡王為攝政王,輔佐協理朝事。
改國號為天啟。
當年廣郡王府被圣上錯殺,其表弟昭郡王功不可沒。
什么叫恩將仇報,什么叫人心叵測,他和江青城父子二人將此表演的淋漓盡致。
可如今,他竟成了掌權人。
先帝寒疾駕崩,太子哀痛病逝……這些話,琬宜一個字都不信。
她真真切切能察覺出來江家父子的狼子野心,從陷害她父親,覆滅廣郡王府,到設計讓先帝太子雙雙病逝,只留三歲幼帝一人,昭郡王絕不可能甘心只為攝政王。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她連自己都保不全了。
江青城得權,定不會放過她的。
那人的溫潤外表后的陰鷙,琬宜領會的清清楚楚,就算掘地三尺,江青城也定是會找到她。
或許無關情愛,他就是偏執,得不到的寧愿毀掉。
傍晚涼風胡亂吹在臉上,琬宜急匆匆地走,卻不知道該去哪里,發絲被淚水黏在眼角,擋住前面路。
琬宜吸吸鼻子,用手去抹,這才發現眼淚早就無聲無息流過下額。
她停下來,茫然無措。
有的店鋪點起燈籠,橘紅色,光暈溫暖,照亮周圍一點的路。
街上人神情閑適,牽著孩子緩步走著,有人提起那張布告,唏噓著低語,與琬宜擦肩而過。
對旁的人來說,無非是皇帝死了,換一個,又能怎么樣。
可對她來說,這或許就意味著她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生活的崩塌,前路又要被封死了,但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心尖的地方好像被刺了一刀,緩緩往下滴著血,琬宜肩膀聳動一下,終究抑制不住痛哭出聲。
她蹲下來,蜷在旁邊小樓的墻角,無助抱著自己的膝。
光從上方搖晃著照下,她影子就剩小小一團兒。
……
小九門的門口,春東正一腳踩在凳子上嗑瓜子,身后是不受影響的熱鬧喧嘩。
賭徒的情緒永遠高昂,無論誰當朝執政,他早已習慣,恍若未聞,目光隨意在街面上掃來掃去。
等到視線落在墻角時,他動作一頓,瓜子皮含在唇間。
春東跳下去,猶疑著往那邊走,在她身邊站定,試探喊一句,“……琬宜?”
朦朦朧朧,聽見耳邊似是有人喊她名字。
琬宜微微偏頭,紅腫眼睛從臂彎里露出一點,瞧見面前彎腰站著的身影。
春東看清是她,渾身一顫,下意識回頭撕心裂肺喊一聲,“哥!”
……謝安出來的時候,琬宜已經站起來了。
淚痕未干,裙擺臟了,飄飄搖搖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得走。
她手指摩挲過眼下肌膚,尷尬沖他牽牽唇角。
謝安呼吸一滯,沉著臉扯她手腕拉進屋子,讓她站在避風位置,回頭喊春東去拿件厚襖子。
琬宜局促蹭蹭腳尖,看著眼前陌生情景,覺得渾身不舒服。
她開口,聲音低低,帶些啞,“我在這……是不是不好啊?”
謝安擋在她身前,察覺身后有人探頭探腦往這邊看,心下郁火壓不下,掀了個放茶壺的托盤狠狠砸到身后。
他轉身,瞇眼低喝,“再看一眼別怪老子不客氣!”
……沒人再敢有異動。
琬宜心中更慌,往樓梯上看一眼,見春東仍舊沒影子,搓搓手,“我……”
“閉嘴。”
謝安罵她一句,手撐在她身后墻上,聲音里怒意明顯,“你這么晚不回家在做什么?”
他太兇,琬宜唇癟一下,想解釋,出口的卻又是哭音。
她覺得不好意思,揉揉眼睛,垂著頭不說話了。
看她這樣,謝安的心被扯了一下的疼。
他緩一口氣,手指抬起她下巴的動作輕柔許多,語氣帶著誘哄,“得了,別哭了,跟我說,到底怎么了?”
“謝安……”琬宜嗚咽一聲,手指攥住他袖子。
身前男人身形高大,以保護姿態護著她,胸膛溫暖,能驅散寒意。
琬宜低語,“我怕。”
謝安摸摸她頭發,離她更近些,低聲問,“怕什么?”
她還沒想好怎么和他說,從舌尖上吐出顫音,“我怕有一天……會給你帶來麻煩。”
謝安不明所以,可看她脆弱哭著,好像一碰就會碎的樣子,也不敢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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