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19-《王子病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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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又來了,這次遙遠說不出的緊張,他生怕自己進不了年級前十,那將徹底完蛋,說不定他的高中就再也不能咸魚翻身了。
越是在乎就考得越砸,最后考試前的幾天簡直有點精神分裂了。
幸虧還有譚睿康陪著他,不住朝他說沒事的沒事的,盡了力就行。最后連作弊的保證都出來了,答應如果試題太難的話給他遞紙條,遙遠才松了口氣。
雙重保險,有備無患。
兩人的學習場地從以前的各自房間轉移到餐桌上,每天晚上人手一杯牛奶,湊在餐桌前學習。累了就起來吃點零食或者聊會天。
遙遠埋頭邊轉筆邊做題,忽然心頭一動,抬頭時發現譚睿康背單詞背到一半,呆呆地看他,看得有點恍神。
“干嘛?”遙遠摘下耳機,疑惑地問。
譚睿康搖頭笑了笑,繼續背他的英語單詞。
期末考全部科目一起壓上來,遙遠沒有找譚睿康要紙條,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做這種事,只是埋頭做試卷。
許多知識點都是習題上做過的,理科終于追上去了,放榜時更意外的是,遙遠的英語考砸了,但那沒關系,他終于感覺到努力沒有白費。
譚睿康這次考了年級第九,遙遠考了年級二十八。
高中的前十名竟然這么難進,遙遠意識到接下來的三年里,真的無論如何不能放松。當南國的春天再次來臨時,他和譚睿康走在放學的路上,譚睿康忽然說:“小遠。”
“什么?”遙遠說。
譚睿康說:“以后咱們工作了,結婚了,生了小孩,兩家人還住一起吧,可以彼此互相照顧。”
遙遠笑了笑,從來就只有譚睿康照顧他,自己好像沒怎么照顧過譚睿康,正想這事時,譚睿康把手里的奶茶杯朝他晃了晃——那是中午遙遠給他買的奶茶。
譚睿康笑道:“以后一起下班,出來買奶茶喝。”
“好啊。”遙遠說:“還有我爸,咱們就住現在的這間房子吧。哦可能住不下……要買個大點的,銀湖區那種別墅,讓他再給咱們買輛車。”
譚睿康想了想,最后還是沒說什么,點了點頭。
春天轉瞬即逝,玉蘭花的花瓣在風里飄零,遙遠的的成績始終沒有排進前十,高中的高手實在太多了,個個都拼了命一般地在學。
遙遠真不知道這些人哪來的這么多時間,他們都不用睡覺的么?
而且怎么一個兩個成績都這么好?遙遠的心態不知不覺發生了轉變,就連譚睿康的數學他也覺得很不可思議,譚睿康怎么能把數學全做對的?
遙遠做習題是做一遍,譚睿康也是同樣做一遍。
然而當再碰上差不多的卷子時,一百分的卷子遙遠只能考八十到九十,譚睿康卻能拿滿分?!
最后遙遠只能把這個差別歸結到天賦問題上來,承認現狀令他相當沮喪——他的理科不行。重文輕理的思維自恢復高考就一直延續到現在,承認自己身為一個男生,沒有什么理科天賦,對遙遠來說是很無奈的事。
譚睿康則不厭其煩地朝遙遠重復他很聰明。遙遠有什么小心思他都知道,遙遠也不瞞他了,笨就笨吧,反正世界上笨的人這么多,自己也不是墊底的那個,換句話說,就算是最笨的那個,也很有特點不是么。
在日積月累的打擊與譚睿康的光芒下,遙遠開始習慣于接受,知道自己不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也知道自己不是天底下最帥的。
2000年在作業,習題間悄然逝去,遙遠的高一就這么走了,回頭望去,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高一結束的暑假,遙遠送給譚睿康一本《溫迪嬤嬤講述繪畫的故事》。
譚睿康則去給遙遠和自己報了一期美術培訓班,一起學畫畫。
遙遠完全沒料到譚睿康還記得當時在海邊彼此說過的夢想。想當畫家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他對畫畫本來就沒太大興趣,但譚睿康既然為他報了名便不得不去了。
于是他倆從七月份開始便去青少年宮,譚睿康經過認真對比,報了一個在本市很有名的老師的輔導班,兩人都從零基礎開始學。
這種輔導班的學生都是為了沖高考美術班,沖藝校才去學的,那個女老師本來就相當有名氣,費用也很貴。她曾經教出不少中美,廣美與川美的學生,遙遠自然不可能真的去讀美術,一來功底不夠,二來也不想當個真正的畫家。
但反正不用上晚自習,多學點東西總是好的,來日也多門炫耀的技能。
老師教得很認真,關于素描,速寫與色彩,遙遠還是學到不少,而且覺得很有意思。還喜歡對照自己買回來的書自學印象派的點畫法,譚睿康則天生繪畫天賦欠缺,不管是素描還是水粉,都畫得猶如野獸派般氣吞山河。
老師很會激勵全班學生的競爭,一周三次課都在晚上畫,每一次畫完她會把全班的十一名學生習作拿出來,從左到右放好畫板并依次評論優缺點,最左邊的是她認為畫得最好的,最右邊的則是最糟糕的。
第一次去的時候譚睿康和遙遠的習作理所當然地排在最后,接著一次又一次,遙遠的畫一點點朝前擠,譚睿康的野獸派畫作還是最后一名,遙遠的則擠進了前三。
晚上放學時遙遠邊喝著奶茶邊說:“我覺得你畫得很好啊!她今天都說的什么鬼東西!怎么老拿你來當反面教材呢!!”
譚睿康剛被全班嘲笑完,悲憤道:“其實我也覺得我畫得很好!你看!明明就是大畫家的風格啊!”
遙遠說:“你的畫有種狂野的張力,像塞尚的畫,我最喜歡這種,你千萬別灰心。”
譚睿康謙虛地說:“哪里,小遠,你的水粉畫才好看,像梵高的。”
兩人上車刷卡,到最后一排坐下,遙遠兀自道:“別提了,梵高生前只賣出過一幅畫,還是他哥買的呢。”
譚睿康莞爾道:“創作都是這樣的,知音難求。以后你的畫我都包了。”
為期四個月的兩期美術班結束,學不到很深入的東西,但遙遠覺得足夠了,他的生性還是好動,自認為不可能長時間地坐在畫架前一畫就是一天。
趙國剛看過兩人的畫,明言以后可以當做興趣,高考就不要考慮了,乖乖學文化課吧,高二很重要,是整個高中的轉折點,得認真學習。
那年深秋,遙遠已經過了生日喜歡請吃請喝,叫上一群人慶祝的年紀了,當天他和譚睿康早早回家,他知道譚睿康肯定不會忘了他的生日。
“弟,送給你的禮物,祝你生日快樂。”譚睿康笑著從挎包里取出一個速寫本。
遙遠心道當著面送禮物真是太太太肉麻了,但不知道為什么,譚睿康的笑容總是有把肉麻化親切的神奇功力。
遙遠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笑得太明顯,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說:“嗯,謝謝。”
他翻開速寫本,上面是小時候的他,譚睿康的筆法一如既往的狂野不修邊幅,前幾頁小時遙遠的面容不太明顯。
速寫本上有狗,有院子,有樹,有花,那是他們曾經在鄉村過的夏天。
一張又一張,彼此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中間的遙遠長大的幾張譚睿康不知道,只能憑自己猜想。
但隨著往后翻,十五歲的遙遠第一張速寫肖像栩栩如生,譚睿康還加上了沙發魚缸的背景——那是他來到遙遠家的第一天。
十六歲的那頁是筆直的用透視技法畫出的放學道路,樹葉在空中飄揚,遙遠背著書包,獨自走在放學的路上。
十七歲那頁中巴車站處,陳舊的鉛筆技法描繪出光影變幻,遙遠與譚睿康站在車站等車。
最后一張是彩色的,譚睿康不知道從哪找出遙遠小時候用過的彩色鉛筆,上色上得非常小心,面容栩栩如生。
上面是遙遠一手撐著腦袋,耳朵里塞著耳機,在餐桌上做作業的場景,旁邊是譚睿康的漂亮簽名以及“生日快樂”四個字。
遙遠又收到一份意義非凡的生日禮物,他將它視若珍寶,小心地收藏起來,把它和報紙,紙箱放在一起。
2001年到來,高二的生活不溫不火,下半學期時又一條人生岔路擺在了遙遠的面前——分科。本市作為高考擴招,改革的試行點,開始廢除文理分科,改而推行3+2x科目,即語數英外加一門學生自擇科,以及所有科目加在一起的大綜合。
語數英,x,綜合科。
春夏交接時人總有點說不清楚的煩躁,遙遠和譚睿康領到表,譚睿康的理科很好,物理化學幾乎都是年極前十,生物也不錯,肯定會在這幾門里選一門。
遙遠就倒霉了——理科和文科差不多,硬要說的話歷史政治學得還好點,但遙遠完全不想念文科類,背書太痛苦了。
文科有什么不好啊!遙遠自己都想罵自己,但他就是放不下,心里梗著什么似的。
2001年對他來說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在這一年里發生了太多的事。
譚睿康:“小遠,你x科想學什么?”
遙遠也很頭疼,按照分數最優的話,應該學政治,政治是文科里高考前景最好的,可以報法律,金融,管理等專業。但他一看到政治就煩,不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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