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有時候東陵也會想,自己是從何時看上這個姑娘的。 他記得那時洪荒并無日月,最初只是自己獨行于世上。偶然間他拆了一只鳳凰,便用鳳凰的筋和千年菩提樹的木頭,做了一把琴。 那把琴他斷斷續續,做了快一百年。彼時菩提樹下有佛家大能講道,終日佛音繚繞,這琴做成那一日,有鳳凰來喝,路過的大佛瞧見他手里的琴,笑瞇瞇道:“喲,是靈物啊?” 靈物,那便是早晚要有神智的。 然而對于沒有做成的事,東陵一貫不會給予太多希望。他那時候也就是背負著這把琴,從一人走在洪荒,變成一人一琴走在洪荒。 洪荒那時還沒有音律,他撥弄著琴,最后學會了奏曲,曲成之時,這把琴中就有了靈氣,他隱約感覺里面有了一個光團,它在里面四處竄動,東陵欣喜時,它隨之欣喜,游到他手邊來,蹭他的手心。東陵悲傷時,它隨之悲傷,慢慢游動在他手邊,似是安慰。 那時候,他還是很高興的。 哪怕天資非凡,畢竟也是少年。一個人久了,有一個東西這樣陪著,便也難免有了感情。 他那時每天要耗費很多時間在這把琴上,雕刻它,給它打油,給它保養。這把琴的靈識一日一日增強,他心里又擔憂又有些欣喜。 它會變成人嗎?若是成人了,它會長成什么樣子呢?它會變成男的還是女的?會是什么性子呢? 它會喜歡他嗎?會記著他嗎? 他心中有無數疑問,為了加深和這把琴的靈識的感情,他甚至還會抱著這把琴入眠,每日同它說一下。 “我是你主人,你日后若是醒了,須得記得我。” 想了想,少年東陵又忍不住抿了抿唇道:“不僅要記著我,你還得對我好,報答我,將我當成你最重要的人,不離開我,陪伴我,你的世界只有我,知不知道?” 靈識不會說話,便游來游去,蹭了東陵的手。 東陵忍不住笑起來,他用手彈了彈那靈識,那靈識抖了抖,隨后又蹭了過來。 如此寒來暑往,那琴身都被他長期摩挲到光滑。 也不記得具體是哪一日,他同人打斗時身受重傷,在他用最后一劍斬殺了對方后,他也因對方的毒盲了雙眼。 他心里害怕惶恐,摸索著到了他放琴的地方。 “你沒事吧?” 他抬手去碰琴,他身上傷痕累累,手上也是被利刃割出來的傷口。 那靈識在琴弦上觸碰了他,他終于放下心來,驟然癱到在地。他將手搭在那琴上,呼出一口氣來:“沒事……就好?!? 說完,他慢慢昏了過去。 他的鮮血落在琴上,受了他的血,那縷神識化成了人形。 他素來知道她傻,還是靈識時,她就帶了傻氣。 誰知道成了人,卻是更傻了。他醒來后,周邊便是熟悉的靈識的靈氣,然而卻多了人走動說話的聲音。 他心知是那人救了她,對方卻是一句話不說,他只能先開口:“是你救了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