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莫星辰?jīng)]說話,他看著葉塵,抿了抿唇,許久后,終于道:“這次是月笙任性,我替她同你道歉,你……” 他頓了頓,垂眸看著葉塵**的腳,終于道:“先去房里休息,這些我來處理吧。” “不必了。”葉塵果斷抬手,虛弱道:“我這就同沈公子下山。” 說著,葉塵握著沈景逢,艱難往外走去。沈景逢一把扶住她,讓她整個人依靠在他身上。 他明明也是滿身傷痕,但在那個姑娘靠過來時,卻仍舊穩(wěn)如磐石。葉塵忍不住抬頭看他,這個青年一如平日一樣,溫和從容。他感覺到她的視線,低頭笑了,溫和道:“莫怕。” 說著,他便將葉塵打橫抱起,轉(zhuǎn)身向外面出去,莫星辰捏緊了扇子,他知道此刻不該說,也不能說,可是他眼睜睜看著他們擁抱著走出去,看著那姑娘素白腳踝上那證明是他的人的血色花紋,終于忍不住道:“你能帶她去哪里呢?” 沈景逢頓住步子,莫星辰接著道:“沈景逢,天下之大,你又能帶她去哪里呢?” “她已經(jīng)……”莫星辰艱難開口:“已經(jīng)嫁給我了啊。” 他知道這話說得無恥,說得不堪,然而這卻也是事實。 葉塵的嫁娶的儀式已經(jīng)完成,天下人都知道葉塵已經(jīng)是魔教的人,如果她不能活著當(dāng)魔教的人,那么就只能死了葬在魔教里,再也無法出去。哪怕是莫星辰,也難以改變這樣千年的習(xí)俗。 沒有任何完成了魔教這一道洗禮的人不是魔教的人卻還活著的。 哪怕莫星辰放了葉塵回去,別人卻也不會相信。 一個美人被抓上魔教整整七日,外面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早已經(jīng)傳得不成樣子,葉塵不留在魔教,又能去哪里呢? 沈景逢僵著身子,莫星辰上前去,朝著沈景逢伸出手來,溫和道:“我會好好對她的,沈景逢。” 葉塵沒有說話,她仰頭看著沈景逢,清麗的眼里一片漠然,似乎在等著他做決定。 沈景逢沒有說話,許久后,他苦澀開口。 “你知道嗎,”他說:“當(dāng)年,前任魔教教主,也是這樣對我母親說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沈景逢的確是前任教主的孩子,他的母親,也是自愿生下他的。 當(dāng)一個英俊豪氣的男人從一群窩囊廢中將一個女子帶走,當(dāng)他成為那個女人唯一的依靠,當(dāng)他溫柔許諾,哪怕只是床上的言語,那個女人也會當(dāng)真。 他的母親信了,哪怕在后來遭遇種種,哪怕最后臨死,卻仍舊惦念著那個男人最初片刻的溫柔。 于是他握緊了葉塵的肩膀,如同握緊自己的劍,神色清明看著莫星辰,沙啞道:“天下之大,有我沈景逢的地方,自然是她葉塵的歸宿。” “天下人嘲笑她,我護著她;” “天下人厭惡她,我寵愛她;” “天下人嫌棄她,我獨娶她。” “這天下給她多少狼狽不堪,我就還她多少歡喜美滿。” “只要我沈景逢活著一日,就絕容不得他人欺她辱她。” “莫星辰,”沈景逢認真看著莫星辰,一字一句:“葉塵不是沈秋霜,也絕不會變成沈秋霜。” 聽到這話,莫星辰愣了愣,饒是葉塵,也忍不住有幾分動容。 她握著他的衣領(lǐng),垂下眼眸,三八在她腦海里“嘖嘖”出聲:“沒想到沈景逢的感情居然這么深,我果然是壞了。” 葉塵沒有說話,她靠著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 她從來沒這么安心過。 沈景逢抱著她走出大殿,一如當(dāng)年艾爾特將她抱下競技場,秋雨細密纏綿,眾人持刀看著他們,然而沈景逢從容不迫,低頭同她說:“下雨了,我沒帶傘,你靠近一些。” 葉塵應(yīng)了一聲,緊緊抱住他,一言不發(fā)。 魔教的人想要往前,莫星辰叫了一聲:“站住。” “教主?”其中一人道:“那女人可是洗禮過的!” 話音剛落,莫星辰小扇直接抽了過去,將那人擊飛出去。 “我說讓他們走!” 莫星辰冷然出聲,終于所有人不再說話,只是警惕立在兩邊,看著沈景逢抱著葉塵一路下山。 沈景逢的懷抱很暖,心跳很平穩(wěn),葉塵聽著那胸腔里撲通撲通的聲音,忍不住道:“你怎么來了呢?” “聽說你出事,我就來了。” “沈景逢。” “嗯?” “你是不是,”葉塵仰頭看他,眼里有些茫然:“很在乎我啊?” 沈景逢沒說話,他抱著她到了山腳下,走過索道,將她放在馬上。 此刻她只穿著他一件袍子,露出纖白如玉的雙足,他細心將她拉扯好衣服,翻身上馬,將她抱在懷里。 馬奔馳而去,葉塵終于覺得有些累了,恍惚間幾乎是要睡過去,這時候,她終于聽到他的聲音。 “是啊。” 這一聲應(yīng)答,全是苦澀嘆息。 她閉著眼睛,假裝睡了過去。沒聽見葉塵回答,他放下心來,垂眸看著懷里的姑娘,然后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沈景逢用自己的袍子將葉塵包裹得嚴嚴實實,一路進了城里,讓人開了一間房后,便迅速抱著葉塵上了樓,吩咐小二買了兩套衣衫和一些葉塵開的藥后,又讓人打了水、拿了粥,這時候才回頭去看葉塵。 葉塵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她的臉上、身上、每一寸皮膚上都繪滿了紅色的花紋,看得人心生可怖。 沈景逢坐在葉塵身邊,用勺子吹涼了粥,送盡葉塵口里。葉塵就這么靜靜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她很平靜,很沉默,很從容。讓沈景逢想起他年少時的母親。 她總是坐在院子門口,平靜看著外面。然后會有魔教的人進來,將母親抗進房里,里面?zhèn)鱽砜奁暎饨新暎髿w于一片死寂。每次他都被人關(guān)在一個小屋里,等事后去看,就會發(fā)現(xiàn)母親一如平日一樣,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平靜看著外面。 他年少時不知道那份平靜是什么,后來才明白,這樣的眼神下,埋葬著如死的絕望。 因為她知道自己回不去故土,又無法面對未來,更無法放下年幼的他,只能用這樣的平靜遮掩自己那早已崩潰的情緒。 他不知道葉塵是不是這樣的狀態(tài),也不知道葉塵是不是這樣的想法,他看著面前這樣平靜的葉塵,感覺手微微顫抖。 他想寬慰她什么,卻又不敢出口,只能強忍著不安和痛苦,將一碗粥喂完她后,沙啞著聲道:“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葉塵抬眼看他,沉默著點了點頭。 心里有些激動和三八道:“他要抱我去洗澡,你說我是不是馬上要面臨點什么了?!” 三八有些絕望:“你這么期待發(fā)展點什么?” “三八,”葉塵認真道:“你算算我?guī)讱q了。” “一……一百多?”三八有些算不清楚,葉塵嘆了口氣:“對啊,一百多年了,我早該兒孫滿堂了啊……” “夠了……”三八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上就說,不要這么委婉。” 葉塵有些羞澀:“不要說得那么直接嘛。” 三八表示呵呵:“你不過就是看人家長得好,貪圖他美色!” “才不是!”葉塵立刻一臉正直道:“你看我像這種人嗎?” “你難道不就是這種人?” “不,我不是!”葉塵帶著浩然正氣:“不要把我想象得那么膚淺!” “你難道不膚淺?” 葉塵:“……” 這天沒法聊了。 她和三八吵著嘴的時候,沈景逢將她抱在浴桶邊上,顫抖著手,解開了她的衣衫。 他做這個動作,葉塵愣了,三八也愣了,沈景逢剛剛解開衣帶,見她仰頭看他,便停住動作,垂著眼眸,視線沒有觸及她分毫,沙啞道:“你若叫停,我立刻停住。” “叫停!停下!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放我下來!” 三八尖叫起來。 然而葉塵愣愣看著沈景逢,片刻后,她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沈景逢得到了許可,深吸了口氣,果斷將衣帶扔在一邊,將葉塵身上唯一一件衣服拉扯下來,然后將葉塵抱進浴桶里,緊接著自己脫了衣衫,踏了進去。 他什么都沒做,只是用布細細擦拭著葉塵身上朱砂繪制的符文。 符文在他擦拭下一點點散開,露出葉塵原本面貌。沈景逢垂著眼眸,很細致將她擦干凈,不帶半分欲念。葉塵就這么靜靜注視著對面的人。 燭火昏黃溫暖,對面公子如玉,不帶半分瑕疵,在昏黃燈光下,帶了一種奇異的溫暖。 她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他,許久后,他抬頭看她,忍不住笑了:“看我做什么?” “你好看。” 葉塵果斷開口,她聲音有些沙啞,沈景逢握著帕子的手微微一愣,片刻后,他抬頭笑了:“你喜歡就好。” “嗯。” 葉塵垂下眼眸,低低應(yīng)了一聲。 沈景逢握著帕子的手有些用力,這么輕輕淺淺一聲嗯,他卻覺得仿佛是等了許多年,于是在她聲音出口的瞬間,讓他覺得心上歡喜得幾乎是要爆炸。 他壓制著自己心里憐惜和歡喜,將葉塵洗刷干凈,而后將葉塵從浴盆里抱了起來,放到床上。 那床上的絲綢冰冰涼涼,葉塵覺得有些冷,沈景逢抬手熄了燈,沉默著上了床。 葉塵覺得心跳得飛快,她僵硬躺著,而身邊人也僵硬躺在身邊,一言不發(fā)。月光落在床尾處,照著床尾圓窗外正紅的楓葉,葉塵緊張得不能呼吸,在心里小心翼翼和三八聊天。 “你說他打算做什么?” “顯而易見。” “我要不要反抗?” “你開心就好。” “三八,”葉塵苦惱道:“我感覺似乎每個世界,我都有那么一點喜歡反派,我是不是個特別花心的女人?” “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