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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春色-《凰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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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轉(zhuǎn)了開去,卻不能遮掩紅暈一絲絲從鬢角蔓延到眉心,像春風里的漣漪,一層層暈開,想收也收不住,額前漸漸泛出微微的晶瑩,在月色下閃著微光,他俯下身,她驚得一顫,他的手按在她肩井穴不讓她逃,卻沒有再次觸及她的唇,只珍重的一一吻去那細汗,又含著笑貼住了她的臉,將自己的臉緊緊靠著她,輕輕道:“知微……歇一歇……”

    鳳知微沒有說話,聽著他的心跳,覺得那一陣大跳之后便轉(zhuǎn)遲緩微細,竟然有些虛弱癥狀,心中一軟,便想去把他的脈,偏偏他身子壓著她手臂不讓,只好不動。

    兩人原本都偏涼的肌膚此刻都灼灼的熱起來,觸著了便覺得燙得驚心,卻又令人清晰的感覺到那滾熱底下的無窮溫軟。

    兩人就這么靜默的依偎著,在一懷驚濤駭浪里終于擁有了這一刻難得的寧和,時隔一年多,諸般翻覆別離生死磨折,她始終在人間波浪中浮沉,他始終操舟隱在風急浪高的波濤背后追尋著她,有時候近一步,眼看著要挽手一起,瞬間便被一個浪頭沖散,等到下次機會再來,卻已前情不復(fù),你仿似再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頂著個皮囊和面具,恍惚迷離里看不清對方和自己。

    不想?yún)s在此刻,靜夜僻宮深處,終有了不曾勾心斗角你疑我疑的平靜一刻。

    在這寧靜溫馨的一刻……

    鳳知微的肚子,突然煞風景的叫了一聲。

    寧弈怔了怔,忍不住一笑,鳳知微也不臉紅,悻悻道:“養(yǎng)傷呢,你們皇家惜福養(yǎng)生,不提倡傷者食葷,每日送來的吃食清淡得和尚看了也會哭。”

    “你是說我家餓著了你?”寧弈一笑,讓開身子,拉她起來,道,“我也餓了,我們?nèi)ネ党缘摹!?

    鳳知微眼睛亮亮的站起來,卻拒絕,道:“不了,我還要……”話說到一半止住。

    寧弈卻一向是個水晶心肝,眼神微微一掠已經(jīng)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的臉隱在暗處看不清表情,語氣卻沒什么變化,道:“你掛念顧南衣是吧?他不用太醫(yī)的藥是對的,那群庸醫(yī)見他是寒癥,就知道開溫補之藥,卻不知道堵不如疏,大寒之后再以大熱相沖,冷熱一激如何了得,倒不如讓他安靜運功驅(qū)寒,我已經(jīng)讓人去護衛(wèi)了,不會再讓誰驚擾了他。”

    鳳知微默然不語,心知他說的對,顧南衣此刻確實不能打擾,但是……

    寧弈偏頭看看她,冷笑一聲道:“我知你疑我,今晚你本以為是我安排人對顧南衣下手,是不是?”

    鳳知微沉吟一下,并不掩飾的笑了笑,道:“殿下和那人私會花圃在前,靜室密謀在后,非常時機,非常地點,非常人物,叫人不疑也難。”

    “是你從未信任過我罷了。”寧弈淡淡道,“我不會對你信誓旦旦,想來你也不信,將來如何,你且看著吧。”

    “說起來,”鳳知微一笑,“我一不小心,又偷聽了殿下一樁秘密,打攪了殿下一樁好事,實在歉甚。”

    她說著抱歉,語氣一點歉意都沒有,寧弈的臉從月光后的暗影里露出來,灼灼如白蓮,眼睛卻突然亮了亮,語氣也有了變化,“知微……你是在吃醋嗎?”

    鳳知微怔了怔,心里突然一亂,這才發(fā)覺剛才自己那句話語氣用詞都有點不妥,聽起來還真有幾分醋味,臉上一紅,心想此時絕不能著急解釋,怎么解釋都會越描越黑,怎么解釋寧弈都有本事解釋成他自己要的那個答案,當下笑而不語,做出“你的問題十分無聊因此我很淡定無稽”狀。

    也因此,原本想問清楚他和那女子關(guān)系的,此刻也覺得無法出口,其實問或不問也無此必要,那女子最初出手時,十指上的琺瑯寶石便讓她基本猜出了她的身份——除了后宮妃位以上的主子,誰能金尊玉貴的用那樣的甲套?而那扶風蹈月般的身姿,天生冶艷而又端莊的步態(tài),除了那位出身西涼,以舞娘之身得天盛帝寵愛的慶妃娘娘,還能有誰?

    當初常貴妃壽宴,這個舞娘獻舞,明面上是二皇子安排的,不想背后卻和寧弈暗通款曲,寧弈這人,行事陰微不顯,真是不到局中,永遠也猜不出他曾經(jīng)做了什么。

    想起那枚藥,鳳知微瞇了瞇眼睛,朝中一直傳這位娘娘盛寵,等著皇家再添十一皇子,偏偏她肚皮一直沒動靜,是老皇不行了,還是這藥的功勞?

    想起那散落到自己臉上的粉末,鳳知微也淡淡的笑了笑——看來這位慶妃娘娘,也未必那么聽話呢。

    就是不知寧弈和她,究竟做的是什么交易了,以后若有機會,倒不妨和這位娘娘打打交道。

    她心思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肚皮的疑問,卻知道問寧弈也不會有答案,暫且都揣進懷里,那藥丸成粉的事,卻也沒提。

    寧弈瞇著眼睛看著她,眼神像月下一只覓食的狐,半晌眼底漸漸浮起一絲笑意,卻已經(jīng)轉(zhuǎn)了話題,再次伸手來拉她,笑道:“越談越餓,這景深殿外不遠就有一個大廚房,咱們?nèi)フ页缘摹!?

    鳳知微還是想拒絕,覺得餓一餓也就過去了,突然聞見自己肩上有種奇異熟悉的味道,下意識偏頭要去看。

    此時寧弈的手也到了,本來是來拉她的手的,不知怎的看見她偏頭,那手突然改了方向,手指一抬,按向了她的肩。

    鳳知微習(xí)武之人,下意識一讓,嗤啦一聲,也不知道是誰用力控制不住,肩上的衣服被抓掉了一片,露出了一片肌骨晶瑩的雪白肩膀,連帶小半片胸前肌膚都微微顯現(xiàn),那里的膚色更為細膩,玉色底透著淡紅,月色下幽美難言。

    鳳知微怔了怔,眼中顯出怒色,寧弈呆了呆,苦笑道:“你掙扎什么?”就手將手中碎布扔掉,脫下外袍給她披上,鳳知微要拒絕,一動間卻春光大泄,肌膚白光耀眼,寧弈也不勉強,笑吟吟抓著袍子看著,眼神專往那些露出來的縫隙里掠啊掠,鳳知微無奈,只得由他將袍子幫自己披上。

    寬大的外袍悠悠罩落,帶著獨屬于他的華艷清涼氣息,鳳知微攏著衣襟,沉默不語,眼角往墻角被撕掉的那塊布料一瞥,心中微微嘆息一聲。

    寧弈脫了寬大外袍,里面仍然是自己的長袍,一笑牽了她的手,不由分說拉了她在月夜深宮里奔行,他是今夜值戍大臣,宮內(nèi)禁衛(wèi)安排十分了解,拉著她左一拐右一竄,十分瀟灑的越過重重暗哨明哨。

    此時月上中天,春夜花香濃郁如酒,兩人攜手迎風而行,長發(fā)衣袂在風中招展成旗,再獵獵糾纏在一起,漫天的星光自蒼穹迎面撲來,撲入胸臆,再化為彼此閃亮的目光。

    奔行中寧弈微微偏頭看著身側(cè)的女子,眼神里波光蕩漾,此刻伴她在身側(cè),載了滿袖的明月光伊人香,任風滌蕩過微微疼痛的心口,不覺傷只覺得痛快而恍惚,痛快這拘束皇宮也有讓他牽著她的手極速奔行的一刻,哪怕只是極短一段路途,恍惚這極短路途來得何其艱難,而她即使在掌中,也如此抓握不住,像這風。

    然而他轉(zhuǎn)瞬便轉(zhuǎn)過臉去,目光遙遙看向山海之外……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只消我握了這天下疆土,你便是風,也只能是在我的河山之上飛揚的風。

    他微微笑起來,身形一閃,輕聲道:“到了。”

    這是外廷的大廚房之一,專供侍衛(wèi)夜宵,夜宵剛送完,已經(jīng)關(guān)了門熄了火,兩人進去,毫不客氣直奔食柜,一個翻上面一個翻下面,過了一會寧弈拋了一個紙包下來,笑道:“玫瑰松子糕!”

    與此同時鳳知微也笑著拋了個紙包上去,道:“艾草青團!”

    兩個紙包在空中交錯而過,各自接住,相視一笑。

    兩人身份尊貴的家伙,肩并肩坐在廚房地上悉悉索索吃糕點,一對大老鼠似的,鳳知微塞了滿嘴的糕點,鼓鼓囊囊問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玫瑰……唔……糕……”

    寧弈伸手用手指替她揩去唇角一枚松子,笑而不語,心想你喜歡吃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看她吃得香,唇角漾起明亮笑渦,笑渦里一點糕點屑油晃晃,突然一笑,湊過去舌尖一舔。

    鳳知微“啊”一聲,隨即開始咳嗽,臉漲得通紅——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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