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怒抽-《凰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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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溟學子們齊齊松了口氣,發出的聲音轟然如一陣小型旋風。
“陛下英明!”華瓊扒著柵欄喊。
天盛帝繃著臉看了那邊一眼,這名新晉嶄露頭角的女將曾經陛見過他,自然認識,英朗爽氣的華瓊,到哪里都像一道光,照亮死氣沉沉的朝堂,老皇帝對她印象很是不錯,竟然沒有責怪。
“魏知。”他收回目光,沉聲道,“剛才朕過來,在后堂聽了你一番話,真真是誅心之言,按說你這般妄議他人之罪,也是不當,但朕既然能給別人機會,自然要給你機會,你給朕徹底的指證出彭沛怎么個欺君罔上喪心病狂,朕便免了你那實實在在的前兩罪。”
“是!”鳳知微一句回答干脆利落,剎那間抬眼和天盛帝對視,兩人都是目光一閃。
鳳知微一瞬間心中一嘆。
皇帝很明顯也一直在查著這事,多少也是知道點其中暗流洶涌,如今他來得這么積極準時,很明顯,是不想讓自己說得太多。
此事一旦全數掀起,勢必牽連廣泛,那些主使的,幫兇的,春闈里塞了紙條的,一定是個龐大而復雜的利益集團,一旦牽絲絆藤的扯開去,掀動的又何止一個彭沛或一個皇子?有可能是天盛整個官場和國基!
天盛和大越今春大戰在即,聽說西涼那邊幼主新立,攝政王把持政權,也是屢番巡邊蠢蠢欲動,最近更是叫囂說隴南道當初應該是西涼國土,被天盛帝以卑鄙手段所竊——這種局勢下,天盛帝要的是穩,而不是破。
這一場蓄謀已久的暗害,注定要以少量鮮血的流出來達成妥協,她之前鏈抽彭沛,也表明了不欲牽連的態度,正是這態度使天盛帝出面做了表態,如果她再不知分寸,那就真的沒有好下場了。
不過沒關系,只要留得此身,報不完的仇,殺不完的大王頭!
諸般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她干脆利落的磕了一個頭,“是,陛下。”隨即站起身來,二話不說,先行到二皇子案前。
二皇子臉色白了白,掩在桌案下的拳頭,緊了緊。
鳳知微不說話,靠在案邊,笑瞇瞇的看著他,看了很久,看到所有人都疑惑的看過去,看到二皇子一直緊張的咽唾沫,半晌才色厲內荏的道:“魏大人,你有話便說,這么看著本王做什么?”
“我看殿下很——”鳳知微拖長聲音,在二皇子越來越青的臉色中霍然一收,快速的道,“殿下,下官首先要為自己洗刷清白,這點需要殿下舉證——前日夜,禮部試題被竊案發前,下官府中失火,帝京府,九城兵馬司,您和七殿下當時都曾趕去,曾親眼看見下官和顧兄都在自家燒毀的府門前沒有離開,之后下官無處可去,您和七殿下都曾邀請下官前去府中暫住,下官不欲驚擾七王夫妻恩愛,便隨著去了您的王府,之后被安排住在王府西苑碧照樓,顧兄當晚因為兩歲養女住在您寢殿的外間,遂在您門外和侍衛們一同守夜,當夜未曾離開休息,這個,不知道您可還記得?”
“咦。這么重要的證據,二哥先前怎么沒說?”十皇子雙手撐著下巴,又咕噥了。
“二哥自然是記得的。”七皇子立即含笑道,“我也記得,當時我確實曾邀請魏大人暫住我府,魏大人婉拒了,二哥不是故意不提,而是直到現在,魏大人才開始舉證清白嘛。”
“本王自然記得。”二皇子立即道,“正想說給父皇聽呢!此事大有可疑,大有可疑!”
天盛帝瞟他一眼,淡淡道,“老二不錯,看得出大有可疑。”
不知道是誰在吃吃的笑,二皇子神色尷尬的咳了一聲。低聲道:“謝父皇夸獎……”
天盛帝不理他,卻對鳳知微道,“你和顧南衣,雖然已證明禮部事發時不在現場,但并不能證明你們沒有指使人去偷竊試題。”
“陛下您忘了。”鳳知微一笑,“自始至終,彭大人的所有證人和案卷指控,都是說微臣和顧南衣出手偷竊試題呀,只要微臣和顧南衣證明自己不曾做過,那么刑部就是在大放厥詞誣陷重臣,不是嗎?”
天盛帝沉吟不語,彭沛臉色死灰,怨毒的望向二皇子——既然魏知和顧南衣當晚在你府中,為什么不通知我收手!
二皇子臉色也難看得很——當晚顧南衣就守在他門外,他翻個身都能感覺到顧南衣轉頭盯著,事先約好的聯絡人無法接近,一大早魏知又來上朝,他自始至終傳不出消息去,當時其實已經有心改動計劃,但無法通知,彭沛那邊就按原計劃動了手,他因此心中一直有些不安,所以才授意彭沛在牢中最好就獲得口供,然后下手殺人,再偽裝成畏罪自殺模樣,以免會審會出岔子,不想魏知這人步步防備,竟然給他一直鬧到了御前!
“陛下。”鳳知微淡淡道,“微臣一定會徹底舉證自己和顧南衣的清白,請看在案情有疑的份上,先將顧南衣身上那足可殺傷人命的寒鐵鐐銬取下可好?”
天盛帝一怔,仔細看了眼顧南衣身上那鐐銬,突然一怔,想了一陣子想起這東西來歷,眼神中露出一絲怒色,怫然道:“彭沛你真是昏了頭,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動此大刑,來人,解了!”
幾個御林軍侍衛上前去解鐐銬,剛剛觸手便哎喲一聲,隨即便見鐐銬上冒出淡白霧氣,手指粘在了鐐銬上,一個侍衛緊張之下一拽,慘呼一聲一層指皮血淋淋的留在了鐐銬上!
這鐐銬竟然如同深冬寒冰一樣,能粘住人帶著熱氣的肌膚!
鳳知微眼中寒火又是一閃,忽然大步走過去,一把抓住彭沛,道:“你來解!”
彭沛畏縮的抬頭對天盛帝望,眼神里滿是乞憐,天盛帝漠然喝茶,淡淡道:“極冰銬非御批不得動用,既然你敢輕易用了,你自己解也應該。”
彭沛一臉絕望之色,抖著嘴唇去撕自己的衣襟,鳳知微一腳踢掉他的手,“不許撕衣服裹手!”
彭沛無奈,咬牙赤手去解鐐銬,白色霧氣陣陣冒起,皮肉一層層的粘在了鐐銬上,痛得他渾身冷汗不住發抖,幾次要暈去,卻被鳳知微在身后狠狠戳著,想暈也不可能,地面上冷汗鮮血,瞬間積了一堆。
好半天那鐐銬才解下,已經滿是帶血的指痕和皮肉,落在地下頓時砸碎了幾塊巨大的青石,騰出一股淡藍的青氣。
鐐銬落下的瞬間,顧南衣身子晃了一晃,隨即坐穩,衣襟下瞬間抖落一堆碎冰。
鳳知微看著那烏黑沉重發出淡藍光芒的鐐銬,看著顧南衣身上滾落的一地碎冰,一滴眼淚險些落下,急忙抬手遮了,伸手就去抓顧南衣腕脈。
顧南衣立即起身后退,鳳知微知道他不想讓她在眾人面前顯露魏知的武功,然而這樣她也就不知道他到底傷重如何,一瞬間心中恨極,一把抓起彭沛,大步又回到堂前。
沒耐心再和他們糾纏,速戰速決算了。
“魏大人。”她還沒發難,一直默然不語的吳大學士突然開了口,道,“雖然你有兩位殿下舉證不曾在案發時前去禮部,但還是無法洗清你是否有指使他人的可能,而且春闈試題何等重要,你身為禮部主官,失竊試題,難免失察之罪。”
堂中上下人人神色一凜,這是事實,歷來和春秋闈試題有關的都是重罪,失竊試題,最起碼也是個免官流放,這個罪責,魏知還是逃不了。
還不死心嗎?
困獸猶斗,小心斗傷了自己!
鳳知微扭頭,冷冷盯著他,盯到吳大學士在座上坐立不安,才森然道:“多謝吳大學士提醒——不過……”
她笑得咬牙切齒。
“誰說我失竊試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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