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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謎局-《凰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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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處一個多月,她記得他施展武功時的氣流變化,一個人再怎么改裝,武功是改不了的。

    她記得,也是在那個小院里,她被寧弈押解著去“找兇手”,正遇見他和顧南衣“決斗”,然后她糊里糊涂被顧南衣抓走。

    然后顧南衣糊里糊涂迷了路,弄丟了自己,被她撿了去,他也就那么坦然的被撿,一直撿到現(xiàn)在。

    當(dāng)初撿他時,存了一分試探的心,以為走不了多遠(yuǎn)就會有人追上來,然而一直沒有。

    原來相逢不是巧遇,每個拐角處都有人處心積慮的在等你,不用這種方式,也會用另一種方式,和你邂逅。

    鳳知微淺淺的笑了起來,眼睛里卻沒有笑意。

    對面男子靜靜的看著她,半晌也無奈的笑了下,道:“又上了姑娘的當(dāng)。”

    鳳知微一剎間心念電轉(zhuǎn),將出府前后至今的所有事都閃電般過了一遍,一時間覺得似乎所有原先看起來很簡單很自然的事情,現(xiàn)在看來都已經(jīng)不是那么回事,似乎從一開始,她就走在別人安排的路上,她以為她一直都掌控著自己,卻很可能一直被人所控。

    這種感覺并不好受。

    “為什么?”她沉默半晌,開門見山。

    白衣人彎下身給淳于猛把脈,淡淡的答:“姑娘,今日我被你逼出來,以后我還是不會出現(xiàn),你又何苦追根究底,當(dāng)做從前一樣不好么?”

    “不好。”鳳知微道,“無功不受祿,我不能坦然的享受著這份保護(hù)卻不追問理由。”

    “現(xiàn)在沒到說的時候。”白衣人道,“但是請姑娘相信,我們沒有害你之心。”

    “我知道,我的命還是你救的。”鳳知微一笑,“但世人有時候,常常會好心辦壞事,你說是不?”

    “姑娘不用擔(dān)心這個。”白衣人一笑,“我們不會干涉姑娘的任何舉動,只是保護(hù)你的性命而已。”

    “唯因如此,我更不安。”鳳知微嘆息道,“我何德何能,一介孤女,得到諸位這般護(hù)佑?沒得損福折壽,當(dāng)不起。”

    “當(dāng)不起當(dāng)?shù)闷穑覀冏约褐馈!卑滓氯瞬⒉唤邮芩奶自挘瑢⒋居诿头牌剑〕鲠樐覍P慕o他施針,“姑娘還想我救這位不?如果不想,咱們不妨到前廳,慢慢繼續(xù)說。”

    鳳知微氣極反笑,扭頭就走,“我看我還是好好教教顧兄,終有一日他會和我說清楚。”

    “最好不過。”白衣人略帶憂傷的目光,掃過漠然吃著胡桃的顧南衣,“如果可以,我愿意用全部的秘密,換得他,走到這個天地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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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屋子留給白衣人,鳳知微站到院子陽光下,閉起眼感覺秋日陽光溫暖的灑在臉上,姿態(tài)平靜而心亂如麻。

    一直以來隱隱的猜測在今日得到證實(shí),卻毫無大石放下的輕松之感,反而更添了一份沉重——世上沒有憑空掉落的好運(yùn),所有事的發(fā)生都必然有其緣由。

    但看樣子,這群人是無論如何不肯現(xiàn)在就給她一個答案了。

    壓下心底的不安,鳳知微帶著兩只筆猴,再次回到按察使衙門,重新去看那幾具尸體,當(dāng)初她就是因?yàn)槭w手腕上的抓痕,想起了筆猴,如今看來,這批人應(yīng)該就是當(dāng)初在隴西追殺他們的那批,在寧弈大軍出動后試圖再次出手,卻被最近風(fēng)起云動的南海官府逼得半途罷手,但是為什么不向閩南跑,而是自投死路的奔向南海腹地豐州,倒有些令人不解。

    她仔細(xì)的盯著那幾具尸體的眼睛,此刻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看那尸體的眼神覺得怪異,那是被大王弄死的,臨終前眼睛已經(jīng)瞎了,所以眼神才那么奇怪。

    現(xiàn)在,那只“大王”在哪里?這東西眼睛一張必有人失明,這要給人弄到誰面前,后果會如何?

    “前不久審問的一批上官家子弟,牽涉到強(qiáng)占土地之事,”陶世峰在她身后道,“有些案卷,殿下在走之前扣壓了下來,指示讓魏兄看看,你看……”

    寧弈扣下的案卷?必然有問題,鳳知微點(diǎn)點(diǎn)頭,隨陶世峰進(jìn)了放絕密書簡的書房,將那些案卷翻了翻,神色漸漸凝重,“和軍隊(duì)有關(guān)?”

    “涉案軍官十三人,已經(jīng)去函呂指揮使請求協(xié)同處理。”陶世峰道,“地方不得隨意干預(yù)軍務(wù),這事便是周大人也得和呂指揮使商量著辦。”

    天盛的軍制,除了北疆和南疆,在與各國接壤的邊境設(shè)立邊軍之外,另外在各道設(shè)府軍,由都指揮使掌管,對朝廷五軍都督府直接負(fù)責(zé),是地方最高軍事長官,三司雖以布政使為首,但其實(shí)職權(quán)分離不受統(tǒng)屬,難怪周希中和陶世峰在搶占土地案涉及軍隊(duì)后,無法繼續(xù)處理。

    “呂指揮使怎么說?”

    “呂指揮使日前正在閩邊視察,征南大軍開拔,朝廷令呂指揮使坐鎮(zhèn)會龍縣,督辦大軍糧草,不過接到文書后,已經(jīng)趕來,大概已經(jīng)去和周大人會晤了,不過魏兄放心,”陶世峰笑道,“呂大人是極其公正的人,從不任用私人結(jié)黨營私,此事交到他手里,必有公正裁決。”

    鳳知微“嗯”了一聲,將那些案卷又翻了翻,突然看見一個涉案都指揮僉事的名字下,似乎被人用指甲淺淺的畫了一道杠。

    她心中一怔,將那人案卷拿起,仔仔細(xì)細(xì)看了一遍,這人履歷看來平常,山南人氏,從小兵做起,屢立戰(zhàn)功而積升,后調(diào)至南海道都指揮使司做僉事,后面很詳細(xì)的附了此人當(dāng)年立的一系列的戰(zhàn)功,其中有長熙元年的三次對大越戰(zhàn)事,長熙五年的對西涼戰(zhàn)事,長熙七年十萬大山蠻族起事,此人也參與鎮(zhèn)壓。

    僅僅這些,有什么不對?

    “這位僉事,倒是個人物。”陶世峰在她身后瞟了一眼,笑道,“據(jù)說性子很爆,時常和呂大人爭執(zhí),呂大人很不喜歡他,如今活該倒霉。”

    鳳知微卻已經(jīng)閉起眼睛,慢慢的想來到南海之后,曾經(jīng)聽寧弈簡單說過的南海各級官員的履歷。

    寧弈一定是聽寧澄給他讀這些案卷的,他當(dāng)時一定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卻因?yàn)橐粫r沒有想出來或者沒有時間,只做了這個記號。

    是哪里不對呢?

    “陶大人,我想調(diào)南海四品以上官員的案檔。”想了想,鳳知微道。

    “這不可能。”陶世峰一口截?cái)啵肮賳T案檔不允許對外借閱。”

    “我以南海道專員欽差大臣身份,命令你。”鳳知微手一翻,欽差關(guān)防直攤到陶世峰面前,寸步不讓。

    陶世峰面有難色,半晌道:“這不歸我統(tǒng)屬……”

    “一切有我擔(dān)待。”鳳知微一口截?cái)嗨脑挕?

    厚厚的一堆官員案檔最終抱了來,陶世峰知趣的出去,鳳知微瞟瞟那些堆成山的案檔,根本沒有去翻找,直接奔到最上面,找到了呂博的案檔。

    說要四品以上官員案檔是假,她真正要查的,只是呂博的底細(xì)而已。

    一頁頁的翻過去,油燈灼灼的光亮照耀得她臉色冷白,半晌,微微冷笑了一下。

    長熙元年的三次對大越戰(zhàn)事,長熙五年的對西涼戰(zhàn)事,長熙七年十萬大山蠻族起事……呂博的履歷,和那位僉事,驚人的重復(fù)。

    她又回頭翻那位僉事案檔,果然看見薄薄的一紙黜令,時間在長熙八年。

    長熙七年十萬大山蠻族起事,朝廷先后派兵三次才鎮(zhèn)壓下來,蠻族利用大山地形險峻,很是折損了一部分朝廷自以為是的驕將,很多人在前兩次戰(zhàn)役中被朝廷責(zé)罰降黜。

    這位僉事,在被黜后,便調(diào)到了南海,第二年,呂博因?yàn)閷πU族第三次戰(zhàn)役勝利而轉(zhuǎn)任南海都指揮使。

    鳳知微啪的合上兩人案檔,激起一陣故紙淡淡煙灰,她夾了兩份卷宗步出書房,問等候在外的陶世峰,“陶大人,你先前和我說,在哪里截到了那批人?”

    “南海和閩南交界處的烏吉山。”

    鳳知微點(diǎn)點(diǎn)頭,快步出門,在門前突然停住,仰頭思考了一下,道:“陶大人,請你立即親自持按察使衙門印和我的欽差關(guān)防,前往會龍縣,以追查土地強(qiáng)占案為名,羈押此案涉案軍官,并派快馬追回已經(jīng)押送的那批糧草,如果追不回,就地銷毀。”

    “你瘋了!”陶世峰一瞬間簡直不敢相信她在說什么,退后一步白著臉道,“你知道你說的是什么?干涉軍務(wù)?擅自羈押在職軍官?攔截軍糧,甚至銷毀?你說的哪件,都是掉頭的勾當(dāng)!”

    “我一個字都沒說錯。”鳳知微神色不動,“陶大人,你我雖然平級,但是欽差有臨急處斷之權(quán),你去辦,一切我擔(dān)待。”

    “這不是調(diào)檔這樣的小事!這是殺家掉頭的混賬決定!”陶世峰勃然大怒,重重一拂袖掉頭就走,“你要找死我不攔你,你別拉著我!”

    他怒氣沖沖經(jīng)過鳳知微身邊,打算和這冷靜的瘋子擦肩而過。

    鳳知微一動不動,在他經(jīng)過時突然微微一笑,道:

    “得罪。”

    她手指橫彈琵琶,無聲無息揮了過去。

    陶世峰只覺得冷風(fēng)撲面,隨即眼前一黑。

    一手接住陶世峰軟倒下來的身子,將他拖回書房,鳳知微關(guān)上門,過了會兒,拉響了門側(cè)的金鈴。

    這是按察使書房用來召喚下屬的鈴聲,不多時便有幾名僉事奔來,然而到了近前卻見門關(guān)得緊緊,也不敢擅自推門,隱約隔著窗紙上投射的影子,看出陶大人正和欽差大人頭碰頭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兩人聲音很低很含糊,辨不出具體說什么,就聽見一句半句,“既然如此……拜托魏兄……”,“事急從權(quán)……”之類的,聽得半通不通,越發(fā)覺得神秘,都凜然退了退。

    隨即見鳳知微開門出來,在門口半回身向屋內(nèi)拱手,道:“陶大人不必送,此事交給兄弟定可放心,您還是趕緊給朝廷寫折子一一稟明要緊。”隨即將門關(guān)上。

    她一回頭,看見不遠(yuǎn)處恭立的僉事,遞過幾封蓋好按察使衙門印和欽差關(guān)防的信簡,道:“陶大人另有要務(wù),此事請副使大人親自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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