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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前夕-《表小姐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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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珝靜默須臾,淡然勾唇,應道:“下官無甚便與不便,大殿之上如何講的,此刻還是這話。若是不計時日,不勝不歸,然眼下不行,雁門之地入冬后對我軍隊極其不利,我大魏軍士不耐嚴寒,所以我必須要趕在寒九之時定下局勢,故而,幾成把握我拿不準,何時歸,也定不下。”

    這話也就是他江珝敢說。他從來不把心底的計劃告訴他人,即便是皇帝。可這大魏偏就離不開他,用于不用完全在于皇帝對他的信賴,而他也從來沒讓人失望過。

    以前不會,想來這次也不會。雖說皇帝主和,但面對云麾將軍的提議,他駁回的次數還是少的。

    所以江珝明白,薛冕今兒來,可不止是為了皇帝。他該是為他自己——

    “相爺,您可還有何吩咐?”

    和聰明人說話,不用拐彎抹角,薛冕知道江珝明白自己的來意。他笑笑,眼角閃著狡黠之光,打量了江珝半晌,屏退一眾侍衛,走到江珝身邊道:“我是想來問問,杭州圍困之事。”

    “圍困之事,相爺您該問賀大人,如今占據兩浙的是他。”江珝鎮定道。

    薛冕有笑了,道:“若沒將軍解圍,他如何能占據兩浙,若非皇帝賜婚召你回京,這兩浙還輪不到他呢。”

    “將軍抬舉了,下官是武將,對地方政權不感興趣。”

    “我當然知道,您是豪杰,為我大魏打下一片江山的英雄,如果會牽掛這些。”

    “相爺過獎了,您夙興夜寐,為國為民,才是大魏之棟梁。”

    “既然如此,這朝堂與地方之間的事,還是交給我們這些文官來吧。”

    江珝沉默,對視薛冕道:“恕下官不懂相爺之意。”

    “你可是朗朗君子,也學會這插科打諢了嗎?”薛冕冷笑,“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杭州圍困之案至今懸而未決,關鍵就在余懷章下落不明。對他們是下落不明,但對將軍你,可不該是了吧。”

    江珝忽而笑了。“原來相爺您今兒是來討人的,不過可惜了,我也想找到他,畢竟他如今也是我的岳丈——”

    江珝把“岳丈”兩字咬得極重,刺得薛冕胸口直疼。他若是知道余懷章在江珝的手里,是如何都不會讓皇帝同意他娶了余歸晚的。

    “江珝,你這位‘岳丈’可是杭州失守的罪魁,你是要包庇他嗎?”

    “相爺話嚴重了,我便是想,也沒這個能力。此案自有今上斷決,豈是為臣者左右得了的。”

    薛冕沒了耐心,江珝還有三天便要離開了,他沒時間跟他繞圈子了。“江珝,你到底交不交出余懷章。”

    江珝峻峭的眉梢挑了挑,勾起的唇略帶詫異道:“相爺這話說得下官惶恐,我倒是還想勞煩相爺您,若是有我岳丈的消息,請您告之,內子為此事而急,下官瞧之不忍。”

    “好,好。”薛冕冷笑兩聲,“將軍夫婦,鶼鰈情深啊。余家真是積福有你護著,你就護著吧,我看你護到何時是個頭!”說罷,薛冕甩袖離開。

    江珝對著他的背影,合禮而揖,漠然道了聲:“不送。”

    薛冕一走,禹佐立刻跨了進來。“將軍,他知道余懷章在我們手上了?”

    “他早便知道了。”不然他不會派人跟蹤余歸晚。

    “那要不要將余懷章換個地方。”

    “不必。”江珝阻止,“若換了便中了他的計了。他不知道余懷章在哪,今兒所來,不過是試探吧了。但不管怎樣,我走后一定要加派人手守護,更要盡可能保住他命,讓他盡早醒來。薛冕對他如此費心,只怕杭州失守沒那么簡單。”

    “是。”禹佐應。

    “還有……”江珝想了想,低聲道,“此行我便不帶你了,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替我守好她。”

    禹佐皺了皺眉,還是爽快地應下了。

    想到她,江珝也該回去了,她應該還在后院等著。然一出門便被曹副將攔住,無奈軍事為重,他只得讓禹佐去通知她一聲,叫她先回去吧,并告訴她:他今晚一定回……

    “今晚一定回。”就因為這句話,歸晚愣是沒睡,坐在次間的羅漢床上等他。怎奈等到三更梆子響了,人還沒回,歸晚已抵不住困意了,連陪她一起的茯苓都捏著繡繃打起瞌睡來,蓯蓉拍醒了她,讓她回去睡覺,自己留下來陪表小姐。

    歸晚看看兩人,打了個哈欠,擺手示意她二人去睡吧,自己也回了稍間。

    她抱著被子躺下,心里翻騰。這幾日屢屢溝通不成,不是這事便是那是,她甚至都覺得是不是老天在暗示自己不要將實話說出去。

    其實老天也算眷顧,她才嫁進來不過一月,江珝便要出征了,如此的話,她完全可以在他走的這個時間里,偷偷把孩子做掉。若是北伐不順,他一時半會兒會不來,她甚至可以一直隱瞞,借由回到侯府把孩子生下來。只要得到父親的下落,她便可以提出他承諾的那句話:你若是不愿,我便放你走。

    只要他說的不是句空話。

    可是——

    即便如此,她還是想和他說真話,她也說不清自己期待的是什么,明明無所謂的人,明明可以掩飾過去的事,可她總是想坦蕩蕩地站在他面前,平等地去與他交流。

    如果他可以接受,她會感激他;如果他不能接受,她也無所畏懼,因為坦蕩。

    原來真正可怕的不是真相的暴露,而是這個隱瞞的過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個謊言接著一個謊言地圓,永遠生活在心虛中,連對方給予的溫馨都不敢坦然接受,這太痛苦了。

    歸晚慶幸,還好自己在他離開之前明白過來了……

    想著想著,歸晚心里豁然開朗,不知覺中睡去了。待江珝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歸晚剛用過早飯,便瞧見匆匆而歸的他。看樣子他是一夜沒睡,人倒還算精神,可眉眼間盡顯疲憊。

    她追上去問他可要用早飯,他沒看她,淡淡道了聲“不用了。”便脫下官服轉身走了。

    歸晚站在哪,瞧著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凈室里,她總覺得哪里不對。然此刻,蓯蓉見將軍離開,趕緊將端來的“燕窩”送了進來,她似乎沒料到將軍會回來,于是悄悄問道:“表小姐,今兒這藥,咱還喝嗎?”

    歸晚看了看藥,又看了看凈室的方向,淡定道:“喝,就放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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