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很抱歉。” 這句話徹底抽去了曹德笙的所有精神氣,他踉蹌了一下,頹然坐在了地上,兩行清淚潸然而下,他扣著心口嘶吼質(zhì)問道:“你們答應(yīng)了我會保護好他的!你們答應(yīng)過的!!!” “這是他的想法。”對方干澀地說:“我們嘗試過阻止他,但是……” “你們真的嘗試過阻止他嗎!”曹德笙嗆聲道:“如果你們真的想阻止他,他根本不會落到這般處境!!”他越說越快,臉上浮現(xiàn)激動的紅暈:“恐怕你們不僅沒有阻止他,還推了他一把,逼著他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他不過是一個藝術(shù)家!你們卻讓他去做死士?!你們瘋了嗎?!你們已經(jīng)缺人缺到逼普通人上戰(zhàn)場了嗎??軍隊呢?我們的軍隊呢?你們難道不知道時景有怎么樣的才華嗎?你們難道不知道他的電影鼓舞了多少人嗎?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孩子會在未來成為多么偉大的人嗎?你們怎么可以!你們怎么敢?!!!” 他嘶吼著,哀鳴著,指甲深深陷進肉里,恨不能把自己的整個心臟都挖出來,擺到那人面前,讓他親眼看看他的心臟在發(fā)出怎么樣痛苦的哀鳴。 “你們是在犯罪!是在對全人類犯罪!你們扼殺了一位驚才絕艷的藝術(shù)家!你們親手毀掉了人類的一顆明星!” 對于他言辭激烈的指控,對面唯有沉默以對。 半響,曹德笙終于從巨大的打擊中恢復(fù)了一點冷靜,他啞著嗓子,虛弱地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所有的細節(jié)。否則我這條命就算不要,也一定要把你們送上軍事法庭,我保證!” 對方再次嘆了口氣:“你不用這么敵視我們,我們也是為了這個國家。” 曹德笙冷笑一聲。 “……既然你要知道,我說就是了。等我說完后,你若還想把我送上軍事法庭,我絕不反抗。” …… “你來了。” 青年四肢被緊緊銬在了墻上,綻開的血紅的肉里是五顏六色的蟲子在游走,吞吃不及的血液順著他的身體流下,在他身下匯聚成蜿蜒的溪流。 可是在這般悲慘的情況里,他卻依然在笑著,不亢不卑,彬彬有禮的笑著。 張艷芳捂著嘴,淚流滿面,肩膀不停的抖動,嗓子里發(fā)出破碎的不成句子的聲音。 那日前的告別還歷歷在目,她完全沒想到再見到時景的時候,會是在這種情況里。 他才三十出頭,正處于一個男人的黃金年齡!他的職業(yè)生涯才剛剛開始!他還沒有變成白發(fā)蒼蒼的老爺爺,還獲得終生成就獎! 她哆嗦著手,再一次撥打了警察的電話:“你們快去救救時景!他正在被好多蟲子吃!他要死了!!” 電話里,是警察千篇一律的回應(yīng):“您的舉報我們已經(jīng)記錄下來了,現(xiàn)在正在立案調(diào)查,一有進展會立刻通知您。” “調(diào)查什么調(diào)查!他就要死了你們看不到嗎!!” “……女士,我們無法拯救一個死人。” “不,他沒死,他還在說話,他還在動!他……” “……女士,那只是錄像。” 張艷芳掛斷了電話,呆呆地注視著光腦屏幕,嚎啕大哭。 屏幕里,沒有露面的女王說:“我滿足了你的期待,你可以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不行。”青年搖了搖頭,為難地看向鏡頭,好似在看一個任性的孩子,“我說的見面,是面對面,不是隔著屏幕,你難道不想親自來看一看我嗎?” “不想哦~我為什么要來看一個將死之人呢?” “可是我想啊。”青年誠懇地說:“我就要死了,想要親眼看一下兇手的模樣,你可以滿足我這個遺愿嗎?” “當然……”女王惡劣的拖長了聲音,然后干脆利落地說:“不行。”她發(fā)出一陣甜蜜的笑聲,“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能得到答案了嗎?” “你當然可以。”青年爽快地說:“你可以直接查看我的海馬體,從我的記憶里得到答案。” “對啊,我可以這樣。所以你說,我為什么要來見你呢?” “當然是因為……”青年學著女王的樣子拖長了聲音,臉上的笑容多了幾絲微妙的惡意:“你從我的海馬體里得不到答案了。” “我為什么會知道真實歷史?這個答案,時景的海馬體可不會告訴你。” “嘻嘻,不試試怎么知道呢?”女王漫不經(jīng)心地對跪在地上的行刑官說:“去查看一下他的海馬體,然后把答案告訴我。” 淚眼朦朧中,張艷芳只見行刑官走到了時景身前,額間的觸角突然拉長,向時景的腦袋伸去。 她驚呼出聲:“什么!!不?!” 在她驚駭?shù)哪抗饫铮宦牭絻傻懒钊搜浪岬拇潭娿@聲響起,在青年驟起的悶吼聲里,那兩根觸角一點一點鉆進了他的腦子里。 青年本來就慘白的臉孔現(xiàn)在更是浮現(xiàn)死人的青灰。 張艷芳只覺得一陣陣頭暈?zāi)垦!K鳛榕杂^者都感到鉆心的疼,時景又該多疼啊?他……又是怎么忍下來的? 張艷芳不敢看下去,卻不得不看下去。 這是那個孩子,生前最后的記錄了,是他最后留給這個世界的東西。 她無法救這個孩子,但是至少,她能目送他離開。 …… 莫鳴銳臉色煞白,眼睜睜地看著行刑官盡情的翻閱時景的大腦,青年短暫的暈了過去,又很快醒了過來,如此反復(fù),汗水混雜著血水,在他身下凝聚成血泊。 他咬著牙,握緊拳頭,恨不能沖進屏幕里,掐死行刑官,救出時景。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行刑官抽出了觸手,僵硬的宛如面目神經(jīng)壞死的臉孔難得出現(xiàn)了恐慌,他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尖著嗓子說道:“屬下無能,沒有從他的記憶里發(fā)現(xiàn)任何能告訴他真實歷史的存在!” “哼!那你告訴我,他是怎么知道真實歷史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