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花夏生目光清明,表情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嚴肅。 他輕聲問:“你們聽到了嗎?” 同學們茫然四顧,面面相覷,有人問:“聽見什么?” 花夏生搖了搖頭,掩去了唇邊的嘆息,眼中到底閃過一抹失望:“作為歷史系學生,你們當有捕捉到時代浪潮聲音的能力。” 老人花白的頭發微微顫抖,他高高抬起頭,眼中是昂揚的斗志,宛如踏上戰場的驕傲國王: “風起云涌的大時代已經拉開了序幕,在時代浪潮中,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也沒有人可以避開浪潮。” “大時代浩蕩而至。洶涌澎湃浪潮的卷裹之下,或有人隨波逐流,或有人長眠水底,或有人逆流而上,或有人想要海晏河清。” “誰能結束舊時代?誰能開啟下一個時代?那個人,可能是你,可能是他,可能是這世間的任何一個人。” “身為一段偉大歷史的見證者,我輩歷史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記錄!”老人眼中是熊熊燃燒的火焰,是驟然爆炸的滾燙恒星,他挺胸抬頭,伸出雙臂,好似狂信徒在擁抱灼熱的太陽:“將由我們來記錄歷史,記錄文明,記錄人類的光輝!這是屬于我們史官的,動蕩時代!” “同學們。”老人掙脫往日的謙遜溫和,他睜大眼睛,聲音狂妄豪邁,似龍卷風在教室里橫沖直撞,“睜大眼睛好好看著!去看奔騰的時代浪潮和與命運搏斗的勇敢者;去看不同尋常的事物、機器、軍隊、戰爭、建筑、藝術和不同的生命形態以及星空上的陰影;去看遙遠光年之外的蟲星,去看隱藏在星云和深海內的事物,以及難以接近的危險事件!” “然后把他們如實記錄下來!”耄耋之年的老人紅了眼眶,然后對他們深深鞠了一躬:“把我已經看不到的通往新時代的道路,如實記錄下來,拜托了。” “若干年后,你我逝去,唯有歷史不朽。” 劉殷秀表情一片空白,呆滯的仰望著講臺上的老人,心潮澎湃洶涌,無數的情緒在他心間橫沖直撞,尋找出口。 他張嘴,卻發現一切語言在老人剛才的激情澎湃、豪邁大氣的演講中都顯得無比蒼白。 他仰望著臺上的老人,宛如戰士在仰望披荊斬棘的國王。 一種莫名的力量驅使他站了起來,他挺直腰板,直視著老人混雜著不甘和渴望的眼睛,深吸一口氣,認真的,堅定的,說:“有生之年,據事直書。” 劉殷秀的聲音喚醒了教室里其他人的思緒,一個又一個的年輕人站了起來,他們十幾歲二十幾歲,年輕的臉龐尚未染上歲月的風霜,所以即便前路未知,他們依舊可以勇敢無畏的望著花夏生,一次又一次地許下諾言——“有生之年,據事直書。” 需要熱血的時代,便只能是年輕人的時代。 這是屬于他們的,年輕時代。 也是他注定看不到的時代。 花夏生釋然一笑,笑容明朗,好似包容一切的碧海藍天。 在時代浪潮中,很少人能不忘初心。這些此時輕率的做出保證的年輕人們,最后有幾個人能實現年少的承諾呢? 但是,此時的花夏生還是忍不住相信他們的承諾。 仿佛他仍然是一個相信花會開的年輕人。 若干年后,劉殷秀回憶今天的這一幕,只覺得冥冥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推動他主動踏上歷史這條道路。 他也不得不佩服花老先生的敏銳嗅覺。 就像教授預言的那樣,總統漢堡店暗殺事件的確是開啟了新時代的鑰匙,從此一個波濤洶涌的大時代向所有蟲星和人類星的居民拉開了序幕。 戰火延綿數十年,據統計,共有兩億人類喪生,直接和間接經濟損失累計五百兆億。 而劉殷秀就像他承諾的那樣,有生之年,據事直書。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