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那個蠻子怎么可以壓嫂子?嫂子懷孕都八個月了,馬上就臨盆了,現(xiàn)在每天都躺在床上養(yǎng)胎,連路都不多走的。 嫂子凄厲的哭聲宛如一盆冷水兜頭向她潑去,她突然清醒了,知覺,聽覺,視覺,痛覺,連同心底的悲傷都回來了。 她嚎啕大哭,扯著嗓子,凄厲得不似人的鬼叫。 “畜生!你們這些畜生!你們不得好死!你們會遭報應(yīng)的!啊啊啊啊?。。。±咸鞝?!你睜開眼睛看看吧!你下雷劈死這些畜生吧!” 壓在她身上的蠻子用力扇了她一巴掌,然后狠狠掐上她的喉嚨,阿花翻起了白眼,意識越來越模糊。 難道她也要死了嗎? 她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兒,憑什么要被他們糟蹋作賤死? 狂風(fēng)大作,數(shù)不盡的綠葉乘風(fēng)在空中飛舞,烏云翻滾,天色肉眼可見的暗沉下來,太陽消失了,遠(yuǎn)處傳來隱約的雷鳴。 紫色巨雷在烏云里穿行,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好像巨大的戰(zhàn)斧,要把世界劈成兩半。 于天閃雷鳴中,突然有道聲音自四面八方響起,清晰地傳入阿花的耳邊,聲音神圣肅穆,在一遍又一遍地說: “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凈其意,是諸佛教。” “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凈其意,是諸佛教?!? “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凈其意,是諸佛教?!? 阿花身上的蠻子停下來侵犯她的動作,舉起手中的馬刀,操著生硬的漢話吼道:“是誰?滾出來!別裝神弄鬼的!” 傾盆大雨呼嘯而至,密密麻麻的雨簾模糊了周圍的一切,于黑雨中,一個明黃色的光團(tuán)不疾不徐向他們走來。 蠻子從阿花身上翻了下來,握緊手中的馬刀,警惕地盯著越來越近的明黃色的光團(tuán),“誰?說話??!” 光團(tuán)越來越近,慢慢顯露出模糊的人影輪廓。 洶涌的大雨模糊了阿花的視線,她費(fèi)力瞇起眼睛,勉強(qiáng)看清了來者的身份——一個穿著明黃色僧衣的僧人,他慢慢走來,恍惚間阿花似乎看到了他腳下步步生蓮,暗香浮動,金光在他身后幻化出各種各樣神異的幻象,宛如神佛降世,行走在血腥地獄,度化眾魔。 她再一眨眼,卻發(fā)現(xiàn)幻象消失了,黑雨連綿不絕,紫雷狂鳴,僧人煢煢孑立,宛如暴雨中的小舟,不知要渡引誰脫離苦海。 蠻子疑道:“和尚?” 僧人說:“阿彌陀佛,世間諸眾生類,欲為眾惡。強(qiáng)者伏弱,轉(zhuǎn)相克賊。殘害殺傷,迭相吞啖。不知為善,后受殃罰。天地之間,自然有是。雖不即時暴應(yīng),善惡會當(dāng)歸之?!? 阿花看不清他的面容,卻感受到了他目光如炬,熾熱純凈,似乎要燃盡一切不平之事,只聽一道利喝驚雷一般落下:“施主,還不放下屠刀,磕頭懺悔嗎?” 又一道紫雷劃過天空,短暫照亮了這間小小的院落,剛剛還在侵犯阿花的蠻子揚(yáng)起手中染血的馬刀,露出一個猙獰的笑意,宛如地獄里的邪魔,“你們漢人就是廢話太多,這都是嘰里呱啦說什么亂七八糟的,你還想讓爺爺給你磕頭,爺爺?shù)故且纯词俏业牡队玻€是你的腦袋硬!” 他揮刀就要向僧人砍去。 僧人悲憫一嘆,雙手合十,道:“世人惡苦,如是如是。佛皆慈哀,悉度脫之。受佛重誨,不敢違失。”2 一尊金光凝結(jié)成的巨影自他身后顯現(xiàn),黑色巨犬面目猙獰,呈忿怒狀,仰天長嘯,輕松把持刀蠻子咬成了兩半。 其他兩個蠻子發(fā)出驚叫,踉蹌著想要跑走,卻被巨犬輕易追上,然后一口一個,輕松結(jié)束了他們的性命。 黑色巨犬深深看了僧人一眼,僧人微不可查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黑色巨犬頭也不回地沖出院門,沖向其他尖叫哭鬧之地。 阿花從地上坐了起來,呆呆的看著這一切,有種夢幻般的不真實感,這就結(jié)束了? 害了她全家的人都死了? 這是報應(yīng)? “女施主可曾受傷?” 阿花轉(zhuǎn)頭,抬眸,對上一雙澄澈純凈,神光內(nèi)藏的琉璃瞳。 暴風(fēng)雨呼嘯,雷電轟鳴,狂風(fēng)怒號,黃衣僧人垂眸向他看去,仿佛高座云端蓮臺的神佛,非常短暫地望了人間一眼。 阿花渾身都在發(fā)抖,心中好似有大火在燃燒,劇烈的情感作用下她反而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了,只能木著臉回答:“沒事……我沒受傷。謝謝、謝謝法師,多謝菩薩……” 年輕僧人便對她和善地笑了笑,然后越過她向她娘和嫂子走去,她這才發(fā)現(xiàn),僧人的衣服干燥柔軟,沒有一點(diǎn)水澤,滿天黑雨仿佛自覺退避,沒有浸染上僧人的僧衣,淡淡的檀香在空氣中徘徊不散。 阿花的心情不知為何平靜了許多。 她定了定神,才終于恢復(fù)了一些理智和力氣,踉踉蹌蹌著向娘和嫂子跑去。 “阿娘,嫂子!你沒事吧?” 娘驚魂未定地攏了攏自己被抓破的衣領(lǐng),神色凄惶地爬到了爹爹,哥哥和小弟弟的身前嚎啕大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