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樂景從樂正業(yè)那里知道,毒品上癮其實更多的是心癮,身體可以戒掉對毒品的依賴,可是心癮卻沒有那么容易消除,因此絕大多數(shù)吸毒者戒毒后還會三番兩次復(fù)吸。吸毒者害人害己,不少人因為毒品家破人亡,不得善終。 樂景雖然繼承了李景然的記憶,但是他不過是以旁觀者的角度走馬觀花看了一遍,沒有很深的代入感,自然沒有李景然那么重的心癮。 可是如果他今天在這里吸食鴉片感受到了毒品的“妙處”,十有**會染上心癮,以后再要戒掉可就難了。 李景然吸毒的這件事固然讓李父震怒,但是從他勒令其戒毒的做法來看,他還沒有完全放棄長子。如果如果李景然故態(tài)復(fù)萌繼續(xù)在屋里吞云吐霧……那才是李父徹底心灰意冷舍棄長子的時候。 如此樂景可以肯定待李父百年后,李家的財產(chǎn)身為長子的李景然一個子兒都撈不到。 王氏果真是好算計。 以李景然那個蠢貨的性格,他這時候說不定還會為后母的“體貼”而感激涕零呢。 人一旦沾染了毒品,就會變成六親不認喪失理智的畜生——這可是樂景自無數(shù)警察那里聽來的忠告。 可惜啊,王氏做夢也想不到這世間會有借尸還魂的詭譎之事吧。 樂景原本想要低調(diào)戒毒后再做盤算,現(xiàn)在看來他的計劃要做出更改了。 起碼這李宅是不能待了。他躲得了這一次,下一次可能就沒那么走運了。只要王氏有心,使人在他的飲食中悄悄埋入鴉片,那么他所有的戒毒努力都將會付之東流。 這一系列的思慮看似繁多實則只是在樂景腦海一閃而逝,在小廝看來大少爺這是愣了一下,然后輕輕偏頭躲開了窗外陽光,青白病弱的面孔隱藏在陰影里晦澀莫名,“太太……讓你來伺候我吸煙?” 小廝心中莫名浮現(xiàn)一縷寒意,他直覺性覺得有哪里不對,卻又說不出來,他干笑一聲,“是啊,這是太太心疼少爺……” 他習慣性的滔滔不絕的表功聲被少年的一聲輕笑打斷了。 大少爺微抬下巴看向他,黑亮雙眸宛如冬日的冷泉,吐字清冽微啞有種莫名的韻律:“父親嚴令我戒煙,說這大煙是害人的東西,可太太偏生又因為“心疼我”把這害人的大煙給我送了過來,景然如此倒是對太太的用意糊涂了。” 小廝一噎,一向巧言善變?nèi)缢y得有些語塞。 樂景喘了口氣,大腦越發(fā)昏沉,身體疲軟仿佛下一刻就要癱在地上,他知道這是戒斷反應(yīng)越發(fā)嚴重了。趁他現(xiàn)在還有意識,要盡快把這件事解決掉。 所以他強撐著站了起來,一把抓住小廝獻上的禮盒,大踏步走出房門,把禮盒狠狠摔到了地上,勉力提高聲音沖著人來人往的院子悲憤說道: “自有鴉片以來,因為這毒物敗盡家財壯年暴斃的人家不知多少!景然年少無知誤入歧途,如今在父親的一席話下幡然醒悟決定痛改前非,戒掉這鴉片??墒翘裉靺s派人打著送補品的名頭讓手下人誘哄我吸煙,景然倒真想問問太太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他不給身后小廝反應(yīng)過來的機會,語速飛快地說道:“景然生母早逝,繼母王氏雖是由妾室扶正,但是我自認對她恭敬侍奉,身為晚輩從來沒有妄議過長輩一個錯處,可是母不慈,兒又如何孝順?!” 他一把拉住目瞪口呆的李淑然,凜聲說道:“舍妹不過十三歲,就被許給一個病秧子沖喜!那家的少爺我打聽過,為人好色暴虐,景然就這一個親妹妹,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對得起死去的母親?” 身后的小廝也反應(yīng)過來了,他踉蹌著跑出來,高聲叫道:“大少爺,你……” 可是已經(jīng)晚了,樂景拼著最后的力氣撕聲道:“景然母族無人,此事說不得就得讓李家族老們主持一下公道了!”說罷他一把牽起李淑然的手,大踏步走出院門。 “哥!”李淑然愕然的聲音自身后傳來,“你怎么……?” 大哥偏頭看著她,臉上帶著暖融的笑意,語氣是讓她心顫不已的堅定:“別怕,有我在,定護你周全?!? 李淑然鼻頭一酸,眼眶已經(jīng)紅了。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能從哥哥嘴里聽到這句話。 哥哥說會護她周全。 哥哥還是疼她的。 于是她忘記了李父后續(xù)的怒火,忘記了繼母的雷霆手段,一股無窮無盡的勇氣自她心里涌現(xiàn),她突然什么也不怕了。 她悄悄攥緊少年勁瘦的手指,用無限依戀的目光看著哥哥削瘦卻高大的背影。只要這個世界還有人疼她愛她,她就什么也不怕。 樂景的突然發(fā)難打了王氏一個猝不及防。等到王氏派出的攔截人馬追出大宅時,樂景和李淑然早就坐上通向祖宅的馬車。 ※ 在從下人那里聽來李景然攜妹來拜訪的消息時,李廷方正和好友王正柏談笑風生。 王正柏正容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 “無妨,你先到屏風后面避上一避。”李廷方嘴角笑容多了一絲諷意:“我這族侄不過一浪蕩紈绔子弟耳,你且等我很快打發(fā)了他,再跟你吃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