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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我不是天生歐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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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那傳來笑聲的房間是昨夜同蕭栗對話的男人,他正狂笑著,斷斷續續地說:“我又活下來了,哈哈哈,我又活下來了!”

    他說話的時候,有黑煙從鼻腔、嘴巴里朝外噴射,就好像他體內正在燃燒著一把大火,燒的他五臟六腑只剩這股黑色的濃煙。

    其他的輪回者基本都被他吵醒,圍在房間外面,頭頂的白熾燈將通道照的宛如白晝,輻射到走廊兩邊的房間。

    現在眾人可以清晰地看見,這男人的床頭和床單,包括房間玻璃,都已經被這股煙霧染成了黑色,黏液與布料交纏在一起,十分惡心。

    “怎么稱呼?”王淮放低了重心。

    男人發覺自己又撐過了一天,心情大好:“余游,你們是新來的?”

    “嗯,”王淮觀察著他,“剛進來。”

    余游的傾訴欲很強,哪怕他說話不那么方便,也要頑強地與輪回者們溝通。

    余游以拳堵住嘴,說著說著咳嗽了一聲:“我可比你們早來,進來了這里,咳,就出不去了,能熬過一天是一天吧。”

    “你這嘴巴里的煙是怎么回事?”王淮問。

    余游不答反問:“你犯的什么罪?”

    王淮沒把自己真實的罪名報出來,隨口編了一個:“色欲。”

    余游失望地道:“那你是不會見識到我這樣了,不過很快,你就會面臨自己的責罰。”

    他又笑起來,黑煙就像一只只剛出生的烏鴉,從男人的嘴巴里飛出,盤旋在房間上空。

    蕭栗站在一邊,沒有擅自加入他們的談話,只是按照這余游的說法,讓他想起神曲里七宗罪對應著的刑罰。

    王淮還想從余游口中獲得一些更多的情報,比起這一層剩下的那兩人,這男人算是好開口的,油滑無比,但他還沒醞釀出下一句話來,就聽到從通道的盡頭,傳來一聲“砰”的重響,那是從平臺處傳來的聲音。

    當眾人堪堪趕到的時候,沿著欄桿朝下望去,看見了一朵綻放的血花。

    那是個男人,短頭發,穿著棗紅色西裝,臉朝下,整個頭都被摔裂了,像一個碎裂的西瓜,血跡呈階梯式分布在平臺上。

    令人奇怪的是,這男人的后背像是有什么疾病一樣,朝前弓起。

    只有駝背多年的老者才會形成這樣扭曲的背部,與男人的穿著打扮十分不符。

    樸希瞬判斷著男人摔下來的高度:“他是從我們下面的樓層跳下去的。”

    葉則青:“他的背部……”

    “距離太遠,很難判斷是先前形成的駝背,還是在進入這里之后。”塞塔蒙冷靜地道,“先去下一層看看。”

    那是他們昨夜沒有來得及查看的樓層。

    往下走的時候,蕭栗迎面撞上沈蜃之,青年手里拿了一包面包和一盒牛奶,把面包塞給對方:“早飯。”

    蕭栗打量著他:“這里伙食這么好?”

    “吃你的。”沈蜃之為他撕開牛奶盒的包裝,走在他身邊,穩穩地托住盒子,在蕭栗吃下面包后,放到他手邊。

    鄭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決定下次找機會告訴蕭栗,他們自己吃的那都是咸菜配稀飯,還特么是定量的,餓了都不能加餐,就沈蜃之手里那盒是特供,還打包,絕對的特殊待遇,雙標狗。

    再往下,就是編號【22000-23000】所住的樓層,與樓上一樣,同樣分有四條岔路,分別通往:囚犯房間、食堂、醫務室、圖書館。

    除卻囚犯房間是每層平行的之外,另外三條通道最終都會匯集到一起去,那是公用的地方。

    這一層是老囚犯所住的地方,比樓上要烏煙瘴氣許多。

    最起碼蕭栗路過的好多房間,里面要么已經全部被煙霧熏黑,就像余游那樣;要么床鋪上滿是血跡,那些血跡早已凝結到一起,看起來更像黑褐色的血痂;亦或者是墻壁處滿是抓痕,包括床頭欄桿,光看著這些痕跡,就能想象出躺在上面的囚犯是多么痛苦地掙扎。

    粗略估計,這一層的房間最起碼分布有五種以上的不同損壞。

    鄭億看的觸目驚心:“這些都是鬼造成的?”

    “是昨天晚上的獄卒?還是其他不同的鬼怪,”樸希瞬掏出手機,一間間地對這些房間進行拍照,準備存在相冊里回去慢慢分析。

    蕭栗:“看起來不像是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現象應該和審判后的罪孽有關,你們有沒有看過神曲?”

    王淮忽地出聲朗誦道:“通過我進入無盡痛苦之城,通過我進入永世凄苦之坑,通過我進入萬劫不復之人群……進入者,必將斷絕一切希望。

    傲慢,戒之在驕,負重罰之;嫉妒,戒之在妒,縫眼罰之;暴怒,戒之在怒,黑煙罰之;懶惰,戒之在惰,奔跑罰之;貪婪,戒之在貪,伏臥罰之;暴食,戒之在饈,饑餓罰之;色欲,戒之在色,火焰罰之。”

    蕭栗鼓掌:“很完整。”

    王淮欣然接受:“這樣的作品,看一眼就很難忘。”

    葉則青:“這是對應我們進來時的判刑,來施以不同的刑罰?那這豈不是無解?”

    “當然有解,”蕭栗說,“在刑罰壓死你之前,成功逃獄,這不就是最優解。”

    他說到這里,腳步突然停下了。

    現在已經是接近這層通道的中部,算是已然深入這一層,蕭栗也聽到了一點從內部房間,還存活著的人發出的聲音。

    “哇啊嗚,嘻,嗚嗚哇啊哇,嘻嘻嘻嘻……”

    那是一種低低的啜泣聲,在這幅場景里其實算作尋常,但風中除卻這哭泣聲外,還混合了一種稀碎的笑聲,兩者仿佛被打散了混合在一起,又哭又笑。

    蕭栗加快了腳步,在聲音來源的對面房間里,看到了一具尸體。

    那是個女人,橫躺在地面,沒有了頭,高高地伸出手,似乎想要逃出去,但卻沒能成功,她的另一只手蜷縮起來,手里握著一個黑色尖錐狀物體。

    蕭栗選擇先推開這扇門,沈蜃之站在門口,為他撐著房門不自動合上。

    王淮扳開女人的手,發現被她緊握在手里的并非什么鋼鐵利器,而是一截木屑,比尋常木頭更加堅硬,被好好地打磨過,浸滿了血液。

    它剛被放出來,就有一股血腥味擴散在整個房間里。

    王淮捏著這條木條,彎腰查看床腳,對比了一下木條和床腳,發現根據缺口大小和材質來看,這截木條就是從床腳硬生生扳下來的。

    蕭栗則蹲在一邊看這具尸首的脖頸處,脖子切口坑洼不平,有些皮肉甚至拉了一長條,他有了一個接近可怕的猜測:“她是用磨光了木條,利用這玩意切斷了自己的腦袋。”

    這按照常理來說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尋常人脖子稍微被刀口割一下,都疼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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