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仙靈戲犬魔-《放浪形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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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人蒙邁步,試圖從塔木茲身邊走過。但這衰老的人將木杖打來。亡人蒙揮出斧子,一道弧光閃過,兩人各自退開半步。
塔木茲搖了搖頭,雙眼埋在長眉之下,亡人蒙覺得這老頭隨時自己會死。
亡人蒙道:“閣下何必如此拖延。那兩個孩子身在何處,對我而言再清楚不過。他們身上的冥火都來自我身上,我要追查,不過一個念頭的事。”
一陣風(fēng)從山間吹過,塔木茲深深呼吸,感覺空氣前所未有的清新。
他在海島中待了一輩子,見到海島由荒地走向輝煌:奇跡般的亭臺樓閣拔地而起,高及百丈,木牛流馬以真氣催動,巨鷹載人飛翔,仙家御劍而行,天門連脈,驅(qū)使風(fēng)水,瞬息之間可達(dá)百里之外。靈陽仙造出鏡子,對鏡說話,萬里方圓內(nèi)皆如面見一般。
但輝煌終有盡頭,在數(shù)十年間,戰(zhàn)亂、瘟疫、仙靈、混亂吞噬了一切。海島變得滿目瘡痍,血流成河。面臨浩劫,塔木茲明白這海島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需要他守護(hù),但他卻做不到,他因?qū)︼w靈真人發(fā)過誓,只能明哲保身,隱居不出,等待傳承之人。他比誰都熱愛同族,卻不得不忍耐他們的痛苦,見證他們的死亡。他心中之痛,實非常人所能想象。
數(shù)百年后,新月舞者們找到古老的記載,歌頌塔木茲的功績,無論真實與否都?xì)w功于他。塔木茲卻更加羞愧,愈發(fā)無奈。他非但無功,反而是最懦弱的背叛者。塔木茲的時間朝前進(jìn),他不再是過往那個愣頭青,熱腦袋的勇士,而被稱為大師、先知。塔木茲確有豐富知識,那全是海島通過漫長的歲月教給他的。在他內(nèi)心深處,他一直不明白自己該是怎樣的人。
塔木茲的時間又繞了個圈,其實或許和原來一樣,他仍然英勇,仍然蠻橫,仍然熱血,仍然享受戰(zhàn)斗的快樂。他已忍了太久,憋屈了太久,隱居了太久,才成了人們口中的長老,好似海洋的守護(hù)神一般。這豈不是天大的荒謬?塔木茲是罪人!
他根本不是什么守護(hù)神、老學(xué)究,他是勇猛的戰(zhàn)士,嗜血的獵手。他依舊渴望如曾經(jīng)那樣,用利爪與尖牙去戰(zhàn)斗,哪怕到生命的盡頭也一樣,他曾經(jīng)因誓言而無法做到,現(xiàn)在該當(dāng)以死贖罪。
那或許是他此生最后的樂趣。
亡人蒙又道:“那兩個孩子,是我們盜火徒的希望,是可以被尊為神而供奉的。我瞧得出來,縱然能我不殺你,你很快自己就會死,我也必定會得償所愿....”
塔木茲哈哈大笑,洪亮的聲音如山崩地裂,在林地間引發(fā)共鳴,飛鳥逃離樹木,野獸鉆出巢穴,魚兒沉入水底,云霧也似因此散開。
亡人蒙臉上變色,他不再開口,他明白眼前的老頭仍然危險,仍能致人死地。他生平從未遇上過這樣的強(qiáng)敵。
塔木茲拋了拐杖,白色毛發(fā)如瘋長的野草,覆蓋了身軀。他又長高了一倍,成了一只巨獸般的、直立行走的白犬。他露出尖牙,張開利爪,用西海語對亡人蒙道:“你會死在這兒,雜碎!”
他不再是學(xué)者,他是狂暴的戰(zhàn)士。
亡人蒙橫過戰(zhàn)斧,向外擋出,塔木茲巨掌抓下,金屬鳴響,火星四濺,亡人蒙摔了出去,撞入小山,那小山頓時粉碎。
塔木茲仰天怒吼,散發(fā)月光,白晝瞬間成了黑夜。他身軀黯淡,與月光融為一體,再難見到,隨后他朝亡人蒙狂奔過去。
但月亮令他聲息全無,他成了夜間最可怖的捕獵者。
亡人蒙沖破碎石,沒見到塔木茲,忽然胸口巨震,被塔木茲一爪擊中。他大叫一聲,只覺利刃刺入軀體,連他這堅固絕倫的鎧甲都被透過。他鼓足勁,斧子劈向塔木茲頭頂。塔木茲伸出另一手掌,捏住亡人蒙手臂。兩人以巨力僵持,亡人蒙一腳踢中塔木茲下巴,塔木茲退后幾步,卻硬生生撕扯掉亡人蒙身上甲胄。
亡人蒙血液淋漓,塔木茲卻又消失了。亡人蒙大感緊張,卻咧嘴大笑,吼道:“該死的是你,老狗!”
塔木茲從背后現(xiàn)身,咬向亡人蒙,他牙齒間沾滿劇毒與病菌,雖不及亂毒癥般無藥可救,卻足以毒死巨龍、鯨魚與大章魚。亡人蒙反應(yīng)神速,往前一躲,塔木茲撕下一片肉來,毒素?zé)o疑已注入血液中,他盯著亡人蒙看,知道毒素對這活尸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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