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輕舟靠河岸-《放浪形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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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骸不再怕海,形骸怕的是未知。
他似孤魂野鬼,沿海岸走了半個時辰,又餓又累,饑寒交迫。他轉(zhuǎn)過一座山崖,見有半座天然的石橋,從山崖上延伸出去,高高的架在海上,下方露出半個巖洞,巖洞口停著一艘帆船。
帆船前有個船首像,是個死板的人臉,從額頭到下巴有一根縫合線,似乎這張面孔的主人被人將腦袋劈開,隨后又像縫衣裳般縫起。
那船首像轉(zhuǎn)過來,說道:“上船吧,我?guī)闳グ踩牡胤健!毙魏〔敛裂?,船首像又毫無動靜。
形骸不知怎么想的,抓住船邊繩梯,爬上了船,船上并沒有人,只有一個個大木箱子。
形骸想:“這船或是走私的海盜,藏在這里。”
他不怕海盜,他怕孤單,一旦孤單的太久,世界就不太對勁,有聽不懂的歌謠在召喚他。他見甲板上有一小桌,桌上有些干糧,有幾瓶酒。他抓起干糧就吃,抓起酒瓶喝酒。頭一次喝酒,喉嚨如受灼燒。
只聽岸上有人道:“白刀客,白刀客!買賣來了!”
形骸心頭一震,出了船艙,扶著船,朝外偷瞧,不敢喘氣。海面上風(fēng)浪不小,掩蓋了他呼吸之聲。
東面走來一個大漢,穿著麻布背心,短褲草鞋,一張臉麻木僵硬。形骸覺得這人怪異極了,似乎也是幻想出來的,頗不真實(shí)。那大漢手里一柄亮堂堂的刀,應(yīng)該就是那白刀客了。
從山崖那一端,有人駕馬車而來。此人身穿龍火天國軍服,瞧他頭盔,軍銜不小,竟是個指揮司郎,統(tǒng)領(lǐng)千人作戰(zhàn)。凡龍國大宗族的貴族孩童,從小便得熟讀禮樂兵法之書,以期學(xué)有所成,早早覺醒,形骸功夫不成,但讀書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書上說,龍國軍團(tuán)之中,坐到這一職位,龍火功不得低于第三層。
這車夫竟是天國的將軍。
白刀客躬身道:“藏將軍?!?
形骸想:“這人也是沉折宗族的?對,墨從是藏家的勢力,此地駐扎的軍團(tuán),也都是藏家統(tǒng)領(lǐng)?!?
那將軍冷笑一聲,打開車廂,從中牽出許多人來,這些人哭哭啼啼,瘦的皮包骨頭,有男有女,不分男女老少。
白刀客取出一袋翡翠,數(shù)了一兩,遞給那藏將軍。翡翠是天國最流通的貨幣,比黃金還要貴重許多。
藏將軍笑道:“二十個奴隸,不多不少?!?
形骸暗道:“原來這藏將軍....竟在邊境走私奴隸?這可是死罪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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