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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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就是從沒朝那個方向想過,某一個瞬間突然搭了神經,一旦開個小口子,之后的所有事就連話都不用再說,全通了。
湯索言看著陶曉東,這么多天種種痕跡一一劃過,在他眼前重演了一遍。
湯索言手拄在桌沿,這個姿勢會微微低下上身。他指尖有點發涼,低頭沉默著思考。
也沒多久,大概半分鐘,兩人再次對視上的時候,陶曉東閉了閉眼睛。
湯索言手搭在眼底鏡上,他竟然對陶曉東笑了下。笑得毫不牽強,一如既往的溫和,這樣的醫生永遠讓人如沐春風。
“我當怎么了。”湯索言朝他招了下手,示意他坐過來,“沒事兒,來。”
陶曉東坐過去,摘下帽子,沉默著讓湯索言用眼底鏡看他眼睛。
辦公室里只有直接檢眼鏡,需要兩個人離得很近。
“我記得你之前測過基因,”湯索言輕聲道,“剛認識你和小南的時候我問過田毅,他說你沒事兒。”
陶淮南是從他父親那里遺傳過來的原發性視網膜色素變性,發病早發展極快,認識他的時候就已經是極晚期。湯索言當時剛從外面回來,他在國外的團隊當時的研究方向就是針對rp的基因治療,他在知道陶淮南狀況的第一時間就跟田毅說過,建議他哥哥也查一下基因。
田毅當時說得很肯定,說他哥沒事兒。
所以這么多年,湯索言一直默認陶曉東的基因檢測排除了患病可能,沒再考慮過這個。
陶曉東想說話,可是嘴疼,到現在也不知道是真的疼還是心里覺得它應該疼。他張嘴都難,張不開。這處貼在他嘴角潰爛的痂突兀顯眼,丑得像一塊瘡。
右上、右下、左上、最下,湯索言輕聲對他施令,看他的眼睛。
右眼看完再看左眼,湯索言動作間自然平常,表情和眼神都不慌,連每一聲指令都平淡溫柔。
“是我記錯了嗎?”兩只眼睛都看完,湯索言放下眼底鏡,手搭在陶曉東肩膀上,問他。
陶曉東一張嘴先是一皺眉,嘴疼得煩得慌,聲音很啞,說:“沒做過,言哥。”
他下意識想抬手摸嘴角,湯索言按下他手不讓他摸:“沒測過基因是嗎?”
陶曉東“嗯”了聲。
陶曉東從前就沒想過要去測基因,那會兒年輕,看事兒還單一,帶著股年輕人的灑脫和傻。既然測出來這個也治不了,那提前測個基因,知道自己有沒有患病風險又有什么用。查不出來挺好,真查出來了心里始終揣著這么個事兒,給自己找罪受。
后來時間長了,就真跟自己測過了似的,什么事兒都不往自己身上安,忘了還有這么一回事。
“那咱們測一個。”湯索言跟他說。
陶曉東仰著頭,他的眼神讓人看了不忍心,湯索言摸了摸他的頭,陶曉東說得吃力:“我確認過了……言哥。”
“在哪查的?”湯索言問他。
陶曉東說了個城市名字,是他上次出門的城市,小凱那兒。
湯索言說:“我自己查。”
直接檢眼鏡能看到的范圍有限,這個時間門診系統已經下班了,其他的查不了。不是什么急病,不差這一天半天的,兩人回了家,湯索言讓陶曉東明天中午來醫院。
晚上湯索言給他嘴角涂著藥,自己先笑了下:“這段時間怎么經常涂藥。”
陶曉東也扯了扯嘴角,也想笑一下。
“怎么發現的?”湯索言問。
“停電那天……”陶曉東又要摸嘴角,湯索言用手擋了一下,陶曉東放下手繼續說,“我什么都看不見。”
“完全看不見?”
陶曉東說是:“我想去廁所,磕壁燈上了,我才反應過來。”
平時很少有關著燈干什么的時候,關了燈睡前那一會兒也沒想過其他的,適應了,習慣了。其實正常人即使關著燈,只要有窗戶透一點光就不至于完全看不見,在黑暗中的暗視力也能看到輪廓。陶曉東那天磕在眼角上,太疼了,疼得他直暈,站那兒緩了半天,再想走的時候突然找不著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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