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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葉白一楞，挑眉：“你說什么？”

    “貧僧說……貧僧是否可以抱一抱小白施主。”元澤安安靜靜地看著她微笑，笑容純凈寧和如山間清泉。

    秋葉白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那笑容，眼前卻晃過另外一張極為相似，但是氣質(zhì)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張妖冶陰詭的面容。

    元澤見她發(fā)呆，也沒有多想，便只當(dāng)她同意了，伸手將秋葉白輕輕地?cái)堅(jiān)趹牙铮骸柏毶嘀x你，小白施主。”

    秋葉白回過神來的時(shí)候，自己鼻尖已經(jīng)靠在和尚的肩頭，聞見他身上那種淺淺的檀香，這一回，不知道為什么，這檀香聞著竟比上回在他身上聞見的清淺舒服多了。

    感覺到元澤自己?jiǎn)渭兊叵胍磉_(dá)他的心情，秋葉白遲疑了一會(huì)，并沒有拒絕，卻淡淡地道：“阿澤要感謝我什么呢？”

    元澤溫柔慈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貧僧很感激菩薩讓你我結(jié)這一段緣，貧僧自知魯鈍于世俗人情一道，但小白施主讓貧僧在這些日子里也見識(shí)到了許多不曾見識(shí)到的光與影，貧僧雖不善言辭，卻也知這是一段善緣。”

    秋葉白微微一笑，懶洋洋地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似譏非譏地：“怎么，真言宮里的人把你保護(hù)得太好了？”

    這個(gè)懷抱，這么靠著還是挺舒服的。

    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是她讓人靠著，這是第一次有人這么抱著她，感覺倒是挺新鮮，也許是因?yàn)樵獫傻纳砩蠚庀膩矶际菧睾图儍舻模屓擞幸环N奇怪的安心感。

    元澤一愣，抬頭看她：“你知道？”

    秋葉白看著元澤那有些驚訝的表情，挑眉：“難道你還指望我把你說的那些話當(dāng)成耳邊風(fēng)？”

    元澤愣了愣，半晌才慢慢地?fù)u搖頭，神情有些復(fù)雜地看著秋葉白，自言自語地輕聲低喃：“都說了罷，難道你真的決定就要他了么？”

    秋葉白看著元澤那樣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和尚怎么又神神叨叨的了？

    元澤看了過來，笑了笑：“沒有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他頓了頓，伸手撥了下自己垂落下來的銀發(fā)，繼續(xù)溫聲道：“你說的沒有錯(cuò)，真言宮和貧僧在這些日子里所能看到的一切都不一樣。”

    “你看見了什么？”秋葉白不得不說還是有些好奇的，這個(gè)和尚一向就是懵懵懂懂的樣子，真的發(fā)威也就是那日在小洲上有人踩了他的食物的時(shí)候，看起來有些清醒，平日里不是吃就是睡，醒來的時(shí)候也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

    元澤彎起唇角：“貧僧看見了真正的江湖，快意恩仇，策馬飛舟，看見了有些算計(jì)之下的真心，看見了荒唐面具之下的真摯和天生我材必有用。”

    秋葉白微微瞇起眸子，轉(zhuǎn)頭看向船艙里劫后余生之后熱熱鬧鬧，痛痛快快喝酒劃拳的紈绔們：“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夸我么，你夸我是不要緊，可不要讓那些事兒精聽見你這么夸他們，只怕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元澤一笑，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那一片燈火琉璃的熱鬧，一片紅塵煙火的氣息，他輕聲嘆息：“最重要的是貧僧還看見了——自由。”

    自由……

    秋葉白這一次也難得附和他，頓了頓，淡淡地輕聲道：“是的，自由……。”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她忽然覺得這個(gè)詞似乎從此遠(yuǎn)離她。

    元澤忽然靠近她，低頭伸手仔細(xì)地將她被吹得四處亂飛的發(fā)絲別到耳朵后。

    “貧僧一會(huì)下了船，就先告辭了。”

    他這般接近的距離，這般溫柔到親昵的動(dòng)作，讓她呼吸悄悄地慢了一些，目光地停在他纖長(zhǎng)卷翹的睫羽和銀灰色的透澈眼眸上。

    那么近距離地看著這張面容，越發(fā)地覺得元澤的肌膚看起來細(xì)膩白皙到透明。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道：“你要去找真言宮的人？”

    聽到元澤要離開，說她一點(diǎn)兒感觸都沒有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他們會(huì)來找到我的。”元澤一邊說話，一邊用指尖將她的發(fā)絲在發(fā)鬢邊壓好，仿佛那是一件頂頂重要的工作。

    秋葉白看著他專注的神情，竟生不出阻止他這些過分親昵動(dòng)作的想法。

    她莫名地便有些心不在焉起來：“嗯……那就好。”

    元澤幫她別好了發(fā)絲，忽然看著他道：“小白施主，貧僧可否請(qǐng)你允一件事？”

    秋葉白看著他，只覺得他的神情溫柔如水，讓人不禁有一種要醉在那一潭清泉中的錯(cuò)覺，下意識(shí)地溫然道：“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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