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裴渡曾經抱過貓。 其實他很少有機會能見到這種動物。裴府戒備森嚴,四面八方皆設有陣法,連鳥雀都難以進入;學宮則居于群山之巔,巍巍峨峨,高不可攀。 見到那只貓,是在年紀尚小的時候。 那時他的酒鬼父親剛過世不久,裴渡無處可去,只能一個人勉強過活、自力更生,常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被風寒折磨得只剩下半條命。 突然出現在家門前的貓卻嬌貴許多。 它渾身雪白,瞳孔則是澄澈如海的藍,四肢纖細靈巧,只需輕輕一躍,便躥到柵欄上,高高揚起下巴。 與它的矜嬌整潔相比,穿著粗布衣裳、骨瘦嶙峋的男孩顯得可悲又可憐。 他沒時間去與同齡人嬉戲玩樂,更沒有進入私塾讀書的機會,在其他孩子眼里,無異于一個孤僻沉默、極端不合群的懷胎。 那時裴渡沒有朋友,在空蕩寂靜的院子里,那只貓是唯一的客人。 或許正因為這樣,男孩才會小心翼翼靠近,想去抱一抱它。 在那之前他從未抱過貓貓狗狗,特意擦凈了手里的薄灰,動作笨拙得有些好笑。當掌心堪堪與它相觸,裴渡聽見一聲受驚般的貓叫。 和其他許許多多人一樣,那只貓也不喜歡他。 它厭惡來自陌生人的觸碰,于電光石火間猛地躲開,轉身向遠處奔去時,連一個眼神都沒留下。 裴渡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團雪白消失不見。 他沒有將它留下的理由,連觸碰都是一種驚擾。 謝小姐說……她是他的貓。 像是突然被糖果砸中,濃郁糖漿往四面八方散開,一點點填滿曾經皸裂的豁口。 而今她正坐在他腿上,低頭與局促的少年默然對視,裴渡喉結滾落,眼尾生出莫名的燙。 于是右手踟躕著移動,劃過衣襟下纖細的鎖骨,來到鎖骨之下,便再也沒辦法繼續往前。 春日衣衫單薄,很容易能看清身體輪廓。 謝鏡辭今日著了條淺白長裙,云紗輕軟,指尖落于其上,好似掠過悠悠云端。循著視線向下看去,在布料包裹之中,能清晰望見起伏的弧度。 只是這樣匆匆一瞥,裴渡就像被猛地一燙,倉促移開視線。 他雖然渴慕著謝小姐,卻絕不會放任欲求,對她做出逾矩之事。若說碰上那種地方…… 裴渡只覺識海中灼熱更甚。 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指經過短暫停留,陡然變了方向,自鎖骨往里,來到后頸。 他果然沒有向下。 裴渡最是能忍,無論被撩撥得多么難捱,都必然不會冒犯于她。 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讓她情難自禁地想笑,以及不可控制地瘋狂心動。 這也太太太可愛了。 她腦海里突然浮起一個危險的念頭: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倘若裴渡這副溫潤正經的性子被一點點剝去,那會是什么模樣? 但謝鏡辭也只敢悄悄想一想。 裴渡的那幾次反撲讓她毫無招架之力,要是再來一回,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右手漸漸來到她的脊背,沿著脊骨下行,裴渡稍一用力,便將她擁入懷中。 謝鏡辭聽見他又快又重的心跳。 也很不合時宜地,耳邊傳來另一道突兀聲響。 [叮咚!檢測到對應場景,人物臺詞已發放!] [系統準備中,請稍候……] 聽見熟悉的系統叮咚響,謝鏡辭腦子里只剩下兩個字:完蛋。 她知曉分寸,即便厚著臉皮逗弄裴渡,也絕不會做出多么過火的舉動,但這個人設它偏不。 什么叫小野貓。 既狂又浪,一心只求搏得男主寵愛,沒有羞恥感,更不會感到害羞,可謂花招百出,無所不用其極。 再看一眼識海里浮現的字句,謝鏡辭險些心跳驟停。 裴渡對這出變故一無所知,似是當真在撫摸一只貓,手掌在脊骨上下拂動,帶開云紗上的絲絲褶皺。 他不知道怎樣才能讓謝小姐感到舒適,只能竭盡所能地認真去做。一瞬寂靜后,裴渡聽見她的聲音:“這里好像也不對。” 一只手環上他腰間。 謝小姐聲線未變,卻不知為何多了幾分引誘般的濃甜,開口時呼吸灑在他胸口,像貓爪輕輕一撓:“沒關系,你想對我做什么事都可以哦。” 她說著在他胸前一蹭,嗓音中笑意更濃:“――主人。” 謝鏡辭:…… 救。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