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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她認(rèn)真的小模樣，應(yīng)該是真的餓了，云老太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奶有時(shí)真的好奇小乖寶肚子有多大。”

    云小九一上桌，云家?guī)讉€(gè)哥哥立馬跟了過來，幫忙消滅剩下的小米粥，云老太還在跟葉建珍聊生意的事情，不想兒媳婦太大的壓力。

    “媽，我心里有數(shù)，”葉建珍看了眼吃飽喝足趴在桌子上的侄子們，些許苦澀，“今天我隔壁攤位也賣小米粥，生意特別好，我買了一碗嘗了嘗，味道其實(shí)都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賣不出去。”

    “媽媽，”云小九挪了挪小屁股靠過去，小腦袋蹭了葉建珍兩下，這才抬起小臉，舔了舔小嘴，“媽媽，不一樣，好吃。”

    “你呀，就知道哄媽媽開心。”大熱天吃熱騰騰的小米粥，女兒滿頭大汗，葉建珍拿了蒲扇給她扇風(fēng)。

    云小九小臉粉嫩嫩，一字一句地強(qiáng)調(diào)：“媽媽，不一樣，好吃。”

    “好了，別哄你媽了，她已經(jīng)不難過了。”云老太摸摸云小九微鼓的小肚子，“小乖寶的小肚肚都圓了，這下終于不餓了吧？”

    “不餓，”云小九回答完云老太，又轉(zhuǎn)過頭跟葉建珍說，“媽媽，不一樣，好吃。”

    葉建珍終于反應(yīng)過來，激動(dòng)地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

    云老太莫名其妙，“怎么了？落東西了？”

    “我知道為什么了，”葉建珍捧起云小九的小臉蛋，狠狠地親了兩口，“我的寶貝閨女太聰明了。”

    云老太還是沒明白，“到底怎么了？”

    “媽，明天我不忙出攤，先在家里研究食譜。”葉建珍興致沖沖，剛剛還像被人掏空了，沒精打采，就因?yàn)樵菩【乓痪湓挘路鹩杏貌煌甑牧狻?

    喪了一天，也沒想明白，其實(shí)原因很簡(jiǎn)單。

    她一個(gè)新攤位，沒有老顧客照顧，如果賣的東西還跟其他攤位一樣，那她還有什么競(jìng)爭(zhēng)力可言。

    葉建珍琢磨到大半夜，第二天仍是天不見亮就起床了，擼起袖子在灶房里忙活起來。

    云老太給云小九洗漱完，將人抱去堂屋等著開飯，自己去灶房幫忙，看到葉建珍眼下一片烏黑，心疼：“昨兒個(gè)沒睡好？”

    “心里有事，睡不著。”農(nóng)村大多都是連灶，大鍋在前面，用來炒菜和煮干飯，后面是小鍋，一般用來燒水和煮稀飯，葉建珍掀開大灶的鍋蓋，熱氣騰騰，隨之撲來的還有濃郁的香甜味。

    云老太伸長(zhǎng)脖子看了眼，“南瓜粥？看起來很好吃。”

    葉建珍笑了笑，沒說什么，從碗柜里把碗拿出來，每個(gè)碗里都盛上半大碗，一個(gè)人跟長(zhǎng)了三頭六臂似的，眨眼功夫十幾碗南瓜粥已經(jīng)端上桌。

    云小九眼巴巴地望著桌上的南瓜粥，眸光發(fā)亮，一邊流口水一邊拍小手，“媽媽厲害！”

    葉建珍摸摸她的頭，轉(zhuǎn)身又回了灶房。

    云老太站在堂屋門口大喊一聲：“趕緊起來吃飯了！”

    一聲招呼，四大房屋里的孩子們魚貫而出，云家一下子就熱鬧起來，在天井里打水洗臉跟打仗似的。

    云老太也不管他們，就守著自己的寶貝孫女。

    等孩子們和大人們都坐上桌，葉建珍從灶房里端了一個(gè)鐵盆出來，蓋了鍋蓋，也不知道裝的什么。

    云林好奇，伸手要去揭鍋蓋，被葉建珍一巴掌拍回去，瞪他一眼過后，笑瞇瞇開口：“這是我新研發(fā)的煮雞蛋，大伙嘗完，多給意見。”

    鍋蓋揭開，盆里七個(gè)煮雞蛋，又跟平時(shí)吃的煮雞蛋不一樣。

    “媽，雞蛋怎么黑了？”云林少見多怪，表情夸張，“哎呀，蛋殼都裂開了！”

    葉建珍不搭理他，一邊分雞蛋一邊說道：“家里雞蛋不多了，又是第一次嘗試，怕搞砸了浪費(fèi)食材，就兩個(gè)人吃一個(gè)吧。”

    云老太跟云小九分得一個(gè)，她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用茶葉煮的嗎？”

    葉建珍笑道，“這就是茶葉蛋，之前聽李大廚講過一次，我就試著做了幾個(gè)。”

    云林才不管是不是茶葉煮的，就算是從糞坑里撈出來，他也要第一個(gè)吃，剝了雞蛋殼，掰了一半給云鵬，剩下的一口塞進(jìn)嘴里。

    嚼了兩下，眼睛瞪大如銅鈴，“媽呀，太好吃了！”

    兒子的話，葉建珍從來不信，轉(zhuǎn)頭問也吃了一口的吳梅，滿滿的期待：“味道怎么樣？”

    吳梅平時(shí)不怎么愛吃雞蛋，總覺得有一股子腥味，但葉建珍的這個(gè)煮雞蛋不一樣，“是挺好吃的，淡淡的茶香味，還有咸味，雞蛋完全沒了腥味。”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好吃，只有云老太提意見：“要是再入味些就更好吃了。”

    “明天出攤我早點(diǎn)煮，那樣就更有味道了，”茶葉蛋很成功，葉建珍太高興了，“還有南瓜粥，你們快嘗嘗。”

    “今天的南瓜粥黏稠好多，”云老太細(xì)細(xì)品嘗，畢竟干飯幾十年，有經(jīng)驗(yàn)，“你往里面放糯米了？”

    “放了一些，這樣南瓜粥才會(huì)更加軟糯香甜，”葉建珍坐到凳子上，給云小九喂了一口南瓜粥，“小九好吃嗎？”

    “嗯，好吃！”云小九重重點(diǎn)頭。

    云老太擔(dān)心地皺眉，“煮雞蛋放茶葉，南瓜粥放糯米，你這樣做生意會(huì)不會(huì)虧本呀？”

    “媽，放心吧，我都算過了，不會(huì)虧，就是少賺一些。”葉建珍說。

    云老太想了想，“生意剛開始，少賺一些就少賺一些吧，先把人氣聚集起來。”

    “下午我再去鎮(zhèn)上買點(diǎn)棒子骨回來，”葉建珍捏了捏云小九的小鼻子，“給小九煲湯喝好不好？”

    云小九抓住葉建珍的大手，小臉往她手心蹭，“小九，愛媽媽。”

    晚上，葉建珍在灶房煮棒子骨湯，一半留給云小九煮肉湯飯吃，一半用來煮出攤的青菜粥，一咸一甜，顧客也好有選擇。

    “媽媽！”云林突然探進(jìn)來一個(gè)腦袋瓜，感情豐富地喊了一聲。

    葉建珍有不好的預(yù)感，撿起腳邊的火鉗，“一邊玩去。”

    “噢，媽媽～”云林扒著門框，眼睛亮堂堂，“你的兒子想吃茶葉蛋啊。”

    早上半顆茶葉蛋，就讓云林迷上了，肚子里的蛔蟲叫囂了一天。

    “沒有。”葉建珍一口拒絕。

    “我都看到了，你下午買了好多雞蛋回來，明天出攤也要賣茶葉蛋，我就吃一個(gè)好不好？”云林沖進(jìn)灶房，學(xué)著平時(shí)妹妹撒嬌時(shí)候的樣子，用腦袋在葉建珍身上蹭了蹭。

    葉建珍給他蹭掉一地的雞皮疙瘩，一把將人推開，“你還知道明天要出攤？那些雞蛋都是要拿去賣的！”

    “媽……”

    “出去！”葉建珍一火鉗抽地上，吼道。

    云林氣哼哼地跑出了灶房，沒過會(huì)兒，云老太進(jìn)來跟葉建珍說，“小六又抽風(fēng)了，他把自己脫光躺院子里呢。”

    葉建珍嘆氣，“他說什么？”

    “說你不給他吃茶葉蛋，就讓雷公劈死他，讓你沒有兒子。”云老太指了指腦袋，“你說他這兒是不是有問題？”

    “肯定有問題，問題還不小，”葉建珍氣炸了，撿起一根柴火出了灶房，“小兔崽子，雷公很忙，沒空搭理你，老娘這就打死你，我真是……真是早就不想要兒子了。”

    云林如愿以償，他媽終于打他了。

    屁股火辣辣地疼，云林半夜被疼醒，看到外屋亮起了煤油燈，他躡手躡腳地跟出去，看到他媽一個(gè)人在灶房忙活著。

    昏黃的煤油燈光將葉建珍的影子拉得好長(zhǎng)好長(zhǎng)，一直拖到灶房門口，云林踩著他媽的影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好想哭。

    他偷偷地抹了抹眼角，走了進(jìn)去，“媽，我?guī)湍銦鸢伞！?

    葉建珍看他一眼，“燒什么火？睡覺去！”

    云林坐到灶膛前面，“我屁股疼，睡不著，燒完火就去睡。”

    葉建珍沒再說什么，開始淘米削南瓜皮。

    安靜，只有灶膛里柴火噼里啪啦燒著了的聲音。

    葉建珍抿了抿唇，打破尷尬：“你以前不都是趴著睡覺嗎？實(shí)在不行，自己擦點(diǎn)紅藥水。”

    “嗯，知道了。”云林認(rèn)真地?zé)稹?

    天還沒亮，葉建珍開始往三輪車的車斗里搬東西，兩鍋粥和一盆茶葉蛋還有一些餐具。

    云林一聲不吭地幫著忙。

    “好了，快回屋睡覺吧。”葉建珍戴上頭燈，推著三輪車往外走。

    云林拿了一只手電亦步亦趨地追在后面，“媽，我送你去村口。”

    從云家到村口的路不好走，還有兩個(gè)特別陡的上坡，云林跟去也好幫葉建珍推一把，分開的時(shí)候，葉建珍最后催他：“快回去吧。”

    “嗯。”云林答應(yīng)得乖巧。

    葉建珍還是不放心，叮囑道：“別去偷東西知道嗎？”

    “知道。”云林仍是乖巧。

    “灶房給你留了一個(gè)茶葉蛋，記得吃。”交代完，葉建珍蹬上三輪車頭也不回地騎遠(yuǎn)了。

    云林往家里走，路過葉家的時(shí)候，吸了吸鼻子，好香的桃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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