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曾衛(wèi)東雖然沒有大出息，但勝在脾氣好人老實，家里的事情都她說了算。 “你要跟我離婚，我就……”云國霞著急忙慌往里屋跑去，沒過會兒回來，手里多了一瓶敵敵畏，生怕曾衛(wèi)東看不見，將農(nóng)藥舉得老高，威脅道：“你要跟我離婚，我今天就死在這里！” 張老太也不同意兩人離婚，畢竟像曾衛(wèi)東這種軟柿子不少找，忙勸道：“衛(wèi)東，有話好好商量嘛，你們結(jié)婚都十幾年了，云偉云杰也這么大了，真要是離了，還不知道鄉(xiāng)里鄉(xiāng)親怎么說呢？” “兩口子的事情，他們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我們管不著也不想管?！痹l(wèi)東話少，云老太見不得他吃虧，“更別說衛(wèi)東是我們云家的女婿，沒有義務(wù)養(yǎng)你們一大家子。” “云嫂子，瞧你這話說得，云家張家不是一家嗎？國霞是你女兒，也是我的女兒。” “張嫂子你可別這么說，雖然我年紀(jì)大了，但不至于老糊涂了，什么事情都忘了，我已經(jīng)把云國霞單獨分出去了，她跟我就沒多大關(guān)系，不像某些人，把女兒賣了，還一天天攀親沾故，也不知道這臉皮怎么能這么厚呢？” 張老太面色鐵青，難看至極，“什么叫我賣女兒？把事情搞清楚好嗎？是你們云家非要收養(yǎng)她，我十月懷胎生她容易嗎？那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云國霞聽到這兒，有點感動，她娘還是心疼她的。 “既然那么心疼她，就趕緊把人帶回去，我們云家?guī)湍沭B(yǎng)了這么多年也算是仁至義盡。” “誰要你養(yǎng)了，你們年前就分完家了，國霞已經(jīng)不是云家的人，現(xiàn)在之所以還喊你一聲媽，那是我們國霞有良心給你面子，你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了？非要插手他們兩口子的事情！” “就是！老太太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俊痹茋剂ⅠR站到張老太邊上，“衛(wèi)東那么老實一人，一定是你們教唆他，不然他怎么可能跟我提離婚？” “我最后說一遍，是我想要離婚，不是因為其他任何人，只是跟你過不下去了?！痹l(wèi)東看著云國霞手里的農(nóng)藥，一臉不可動搖，“反正這個婚離定了，不管你今天怎么鬧?！? “曾衛(wèi)東，你不要逼我！”云國霞擰開農(nóng)藥的瓶蓋，“我今天真要死在這里，你，還有你們都是殺人兇手。” 云老太冷笑一聲，“殺人兇手？我們動手了嗎？是你自己喝的藥?！? “大姐，你可要想清楚了，一口下去，人就沒了，到時候這個婚離不離都一樣，姐夫還省得一事。”云國霞什么德行，葉建珍打包票她不敢自殺。 云國霞看了看手里的農(nóng)藥，又看了看一動不動的曾衛(wèi)東，“你們，你們太欺負(fù)人了?！? “國霞，不要搭理他們，你就不離婚，看他們能把你怎么樣？”張老太打算賴皮到底。 “也不能把大姐怎么樣，”葉建珍順著張老太的話笑道，“我們老云家都是講理的人，既然跟你們講不清楚，我們就打開門找鄉(xiāng)親們評評理，小姨子喜歡姐夫，偷偷塞胸衣……” 葉建珍一邊說一邊往門口走去。 張老太一下就慌了，趕忙將人拉住，“有事兒好商量，小妹還沒說人家，這要是傳出去了，她以后怎么辦？” “張嫂子，廢話也說那么多了，你最后選一個吧?！痹评咸酒鹕?，“是要小女兒的名聲，還是要大女兒離婚？” 張老太幾乎是脫口而出，“離婚！” 云國霞腳下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娘，我也是你女兒啊，你就一點不為我想想嗎？我要是離了婚，以后還怎么活呀？” “說到底還不是怪你自己，就像你妹妹說的那樣，你要是長得好看一些，脾氣再溫柔一些，衛(wèi)東至于跟你鬧離婚嗎？” “娘，衛(wèi)東剛才說的話你都沒聽嗎？他要離婚還不是因為我偏心娘家?！痹茋歼@些年對張家掏心掏肺，到頭來得到了什么？丈夫不要她了，兩個兒子也把她當(dāng)仇人，養(yǎng)母就更不用說了，早就想趕她回娘家。 終于體會到什么叫眾叛親離。 “國霞，你是姐姐，就不能最后讓一次妹妹嗎？”張老太攬過云國霞，表面說是求她，卻聽不出商量的余地，“她跟你不一樣，她還沒說對象，名聲對她來說太重要了，你就委屈這一次，離了婚，我們回家住，不稀罕他們云家?！? “娘，我不離婚，”云國霞撲騰跪地上，抱住張老太的大腿，苦苦哀求，“就這一次好嗎？你就這一次為我想想，到底是小妹名聲重要，還是你女兒的命重要？” 張老太看著云國霞，覺得她不識好歹，“跟曾衛(wèi)東離婚，你又不是活不了了，娘回頭就跟你找個更好的?！? “娘，你還是選了小妹？”云國霞絕望。 “一把年紀(jì)的人了，別跟小孩子似的鬧脾氣，你要是不同意離婚，我今天……”張老太搶過云國霞手里的農(nóng)藥，“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作勢就要喝，云國霞咬牙，“我離。” “好孩子，娘就知道你最懂事了?！睆埨咸珡澫卵呐乃募?，“等妹妹以后嫁好了，她一定念得你的好?！? 云國霞埋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明天就去離婚，大兒子留下，小兒子我?guī)ё??！? “不行！”云老太跟張老太異口同聲。 云老太是舍不得自己的乖孫子跟過去受苦，而張老太想的不一樣：“傻孩子，離婚還帶個拖油瓶，你以后還怎么嫁人了？兩個孩子我們都不要，家里的錢必須拿走?！? “憑什么？那都是衛(wèi)東賺的錢！”云老太不同意。 “媽，就依了她們吧，反正家里也沒多少錢了?！痹茋忌蟼€月回了好幾次娘家，家里的錢多半都送回去了，不然也不會把主意打到兒子身上。 云老太想了想，沒再說什么，“你們自己決定吧。” 當(dāng)務(wù)之急是把婚離了，徹底擺脫張家那一家子。 “明天就去簽字?！睆埨咸略评咸蠡?，拉起云國霞和張小妹就要走，最后不忘撂一句狠話，“小妹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了，我跟你們沒完?！? “放心吧，沒人稀罕。”好不容易扯掉狗皮膏藥，他們瘋了還去惹張家的人。 “對了，明天扯完離婚證，記得把你女兒的戶口一塊遷走，以后云國霞就跟我們老云家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彼龓兔︷B(yǎng)了云國霞二十多年，也算是對得起老頭子的遺托了。 至于這些年云國霞在云家吃的那些糧食，換回了一個女婿和兩個乖孫子，云老太也覺得不虧。 母女三個走到村口，張小妹突然站住腳，嬌嗔一聲：“媽，你拉我干嘛？我不要回家。” 云國霞從家里出來后就沒了魂，跟一只提線木偶似的，由著張老太拉著往張家走。 張老太左右看了兩眼，頭疼，“你不回家干嘛？” “我喜歡姐夫，姐夫也喜歡我……” “姑奶奶，小點聲兒吧，”張老太一手拉一個繼續(xù)往前走，“你還沒看明白呀？他們就是利用你?！? “誰利用我？姐夫嗎？不可能，姐夫他喜歡我……” 話沒說完，張小妹就被云國霞摁到了地上，“你再說一個字試試？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 云老太和葉建珍從村東屋出來，就聽人說張家姐妹又打起來了，不過她們這次沒過去看熱鬧，有說有笑地回了自個兒家。 吳梅在院子里攙著云小八走路，云小九很有姐姐的樣子，耐心地教云小八先邁左腳還是右腳，只是沒有多大的效果，云小八總是癡癡地望著云小九，咯咯地笑，然后流下口水。 教到最后，云小九氣壞了，小手一抱胸，哼一聲轉(zhuǎn)過身，“弟弟，不乖乖。” 好了，這下還要吳梅和云小八一塊哄她。 云老太一進院子就看到氣鼓鼓的云小九，將人抱起來親了兩口，“誰惹到我們小乖寶了？” 云小九知道奶偏心自己，所以也不敢告狀，怕奶打弟弟屁股，“是小九，想奶了，好想哦。” 一句話把云老太哄得合不攏嘴，“奶也好想小乖寶哦。” 葉建珍盯著云小九看了一會兒，眉頭一點一點地皺緊。 云老太看出她心里所想，安慰道：“放心吧，小九不是張小妹?！? 她的小乖寶是嬌氣，但知分寸，更加懂事。 “她要是張小妹，我能被活活氣死?！比~建珍開玩笑道。 “我聽人說大姐又跟張小妹打起來了，到底怎么回事啊？”吳梅照顧倆孩子都沒空出門，好奇。 “以后別管云國霞……張國霞喊大姐了，”云老太心情好，笑臉下不去，“明兒個你姐夫就和她離婚去，她跟我們老云家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了。” “這樣挺好，云偉云杰也能少受點苦。”吳梅真心話。 “你們往后也多留一點，如果有合適的人選，還是給衛(wèi)東介紹介紹，畢竟他還那么年輕，總不能后半輩子都一個人過吧？”云老太說。 “知道了，姐夫那么好一人，還怕找不到媳婦嗎？”葉建珍說，“不過話又說回來，張國霞還沒有離婚，張嫂子就已經(jīng)張羅著上了。” “就她那德行，還能找到什么好人，多半是……”云老太撇嘴，“隔壁村那個四十多歲的老光棍?！? “媽說的是那個李二狗嗎？聽說年前還找人從外面買媳婦呢，”葉建珍自從跟著跑酒席，消息就越來越靈通了，“后來因為錢太少沒有談攏，倒也救了那女娃娃一命，他們村里的人都說他脾氣不好，喝一點點酒就打人，張國霞要是嫁過去，肯定沒一天好日子過?！? “她就是好日子過得太舒坦了，不知足，活該被賣第二回，”云老太一點不可憐云國霞，“好了，不說那些糟心事了，我現(xiàn)在就把大房收拾出來，衛(wèi)東和倆孩子也好早點搬過來?！? “媽，我?guī)湍?。”葉建珍跟著站起身。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