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仰望》
第(2/3)頁
他握著手機的手指下意識收緊,指尖泛起白。
“回來,離婚?!睍r綠只說了這四個字,甚至沒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無力地跌在地上,重重的寒氣無孔不入地往身體里鉆,沿著骨縫,扎進肉里,刺進心里。
怪不得上次,她剛把自己鎖進浴室沒多久,許宿野就及時趕回來了。
她還信了他那么可笑的說辭。
回來拿東西,怎么會那么巧?
原來他早就在屋里裝好了攝像頭,把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
他是把她當寵物,或者什么觀賞性的動物豢養起來了嗎?
她一直以為是她在掌控許宿野。
可實際上卻是,她一直被許宿野牢牢掌控在手里。
這其中的落差,是時綠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接受的。
所以她一定要離婚。
在時綠說出那兩個字的瞬間,許宿野腦海中響起了刺耳的嗡鳴,持續很久。
跟汽車鳴笛有些像,只是比鳴笛要更加尖銳,帶著整個腦部都在震顫。
他陷入了類似于耳鳴的狀態中,眼前漆黑一片,短暫地失去了對周圍的所有感知,如同死了一次。
等一分鐘后,視野中那些濃烈的大片黑色褪去,五感恢復正常運轉,他耳邊已經沒有了時綠的聲音,手機也不知何時掉落在座位上。
“許總?”姚立擔憂地通過后視鏡看向他。
許宿野闔上眼睫,嘴唇因為過于緊張而輕顫,迅速想著對策。
“回公司。”最后他這么說。
“不回雁來云灣了嗎?”
“嗯?!?
到公司以后,許宿野卻沒有上樓,而是借了姚立的車子開走。
臨走之前,他給姚立轉了一筆錢。
時綠在空寂的屋子里等了很久,等到夜色越來越濃,依舊沒有等到許宿野回來。
她沒有再打電話去催促,而是靜靜坐在冰涼的地磚上,繼續等。
他或許是在拖延時間,或許是不甘心就這么離婚,正在想辦法挽回局面。
不管怎樣,因為許宿野久久未歸,時綠正好有機會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跟許宿野離婚后,她需要找新的住處,最好離祁大近一點。
還有她不喜歡做飯,所以廚房沒必要存在。
但是小區必須帶一個車位,不然不方便。
到了這種時刻,時綠腦海中想的都是一些現實的問題。
她并不覺得,離開許宿野之后,自己的生活會有多大的變化。
無非就是換了個地方住而已,她離了誰都能活。
時綠快要靠著沙發睡過去的時候,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她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頭也有些疼。
稍微緩了緩,她在地上摸了半天,總算摸到了手機,舉在眼前。
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猛地接觸到屏幕的光,她不適應地瞇起眼睛,勉強看清上面的備注。
是許宿野打來的電話。
時綠靠著沙發,坐在地上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卻不是許宿野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女人的。
“您好,請問您認識這個號碼的主人嗎?這里是市醫院,號主剛才出了車禍,正在急救室搶救。如果您認識號主,可以麻煩您來醫院一趟嗎?”
客廳里的風不知何時停下。
時綠麻木地洗臉,換衣服,拿上手包和車鑰匙,離開家門。
走在路上,她又一次感覺,身體跟意識被分割成了兩個部分。
剛才電話里,護士的話讓她很茫然。
如同初學語言的幼兒一般,她居然聽不懂對面在說什么。
只是遵循潛意識里的本能,收拾干凈自己,然后出門。
一路渾渾噩噩地抵達市醫院,等在急救室門外。
聞著空氣中刺鼻的來蘇水的氣味,時綠才忽然回過神,想起她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只是出于身體的保護機制,她暫時失去了情緒的感知能力,體會不到悲痛或者難過。
時綠還算冷靜地找到給她打電話的護士,然后站在問診臺前,替許宿野登記,繳費。
在病人那欄寫下“許宿野”三個字的時候,洶涌的悲傷恐懼忽然后知后覺地涌上來。
情緒剛破開一個小小的口子,很快就如同泄洪一般崩潰,完全無法阻攔。
眼前變得模糊,時綠很用力地眨眼,才重新讓視野變得清晰。
填完所有單子,時綠把筆放下,用手背抹了下臉,發覺臉上又濕又涼,沾了一手的液體。
醫護人員都很忙碌,人命關天的時候,沒人注意她有沒有哭。
時綠坐在急救室外面等著。
沒多久,姚立也趕了過來。
許宿野的腦部和肺部都受到了嚴重損傷,情況很不樂觀。醫生大概說完情況,就再一次匆忙走進急救室。
時綠沒跟姚立說話,他們兩個各自坐在附近等。
走廊里人來人往,時綠垂著頭,嘴唇泛起白。
一直等到后半夜,許宿野被從急救室轉入ICU,還是暫時不能探視。
ICU附近,到處都是像時綠一樣,面色灰白的病人家屬。
那些家屬們可能是看慣了這樣的事,沒人過來安慰,只有一個小姑娘給時綠遞了紙巾。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舒城县|
汉源县|
石景山区|
调兵山市|
郁南县|
喀喇|
咸宁市|
黄龙县|
阿拉善左旗|
凤庆县|
保德县|
长宁县|
杭州市|
青阳县|
丹阳市|
建阳市|
嘉荫县|
彰武县|
襄汾县|
天祝|
枝江市|
彭泽县|
兴化市|
宽甸|
宜州市|
蒲江县|
泽库县|
化州市|
五原县|
安宁市|
公安县|
腾冲县|
通城县|
江华|
项城市|
桂东县|
桃源县|
固安县|
蕲春县|
称多县|
定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