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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體變化發(fā)生在周五那天。

    最近都有些嗜睡的時綠，那天卻醒得格外早。

    她眼睛很亮，眉梢微揚，看上去心情很好。

    早飯她正常吃的，沒像之前那樣食欲不佳。

    許宿野送她去上班，她下車的時候，還沖著他揮了揮手。

    他以為她情況有了好轉(zhuǎn)，重重地松了口氣。

    晚上，許宿野去接她下班。

    時綠的話比平時多了很多，還跟他分享在學(xué)校遇到的事情。

    “我有個學(xué)生很有天賦，將來肯定能成為出色的大提琴手?！?

    “我今天遇到我們的高中同學(xué)了，文書藝，你還記得嗎？”

    許宿野專心看著前方的路，襯衫袖子挽起，手臂放松地搭在方向盤上，嗓音溫和，“嗯，記得，她是你同桌。”

    “我之前在學(xué)校就遇到過她一次，這次又遇到了，真巧啊?！?

    “是啊。”

    “她說我們班過年的時候，會舉辦同學(xué)聚會，你要去嗎？”時綠轉(zhuǎn)頭看向他。

    “你去我就去。”正好要等紅燈，許宿野停下車，趁著這會兒，看向身邊的她。

    時綠今天跟以往任何一天的她都不一樣，桃花眼微彎，唇角一直無意識勾起。

    記憶里，他很少看到她這么高興。

    他的心情也跟著變好，漆黑的眼里泛起笑意。

    看著前方的倒計時，許宿野心思微動，試探著問：“我們出去吃？”

    “好啊。”時綠果然答應(yīng)。

    綠燈亮起，許宿野輕輕踩下油門，帶著她去了一家法國餐廳。

    路上，時綠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樹影，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許宿野說話。

    “你還記得嗎？以前我家附近住著一位老爺爺，他在院子里種了好大一片向日葵?！?

    他們當(dāng)初還跟那個爺爺約好，初中畢業(yè)的暑假，一起去他家里摘向日葵。只是最后卻沒去成。

    “記得?！?

    “那個爺爺說，種向日葵是為了紀(jì)念他去世的妻子，”時綠聲音很輕，“許宿野，如果我死了，你也會為我種很多向日葵嗎？”

    許宿野猛地踩下剎車。

    他唇色發(fā)白，瞳仁收縮，驚惶萬狀地看著她，聲音都在顫抖，“時綠?！?

    “我開玩笑的。”時綠背對著他，這么說的時候，語氣平靜。

    之后吃飯的過程中，許宿野全程惴惴不安，注意力一直放在時綠身上。

    時綠卻很淡然。

    她也許只是想嚇?biāo)?，許宿野這么想著。

    他寧愿時綠真的只是想報復(fù)他，也不希望她那句話有別的含義。

    晚上回到家，許宿野乖乖躺在她身邊。

    時綠卻忽然過來，溫軟的身子半壓在他身上。

    黑暗中，許宿野的呼吸變得有些紛亂，眼眸很亮，專注地看著她。

    他屏住呼吸，等著她的指令。

    時綠只穿了件絲質(zhì)吊帶裙，很薄，他們之間幾乎毫無阻隔，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要做嗎？”時綠問。

    “要?！痹S宿野嗓音沙啞，掩飾不住的激動。

    許宿野一只手放在她頸后，輕柔地摸索，微仰起頭，吻上她的唇。

    他動作很輕地頂開她的唇齒，舌尖像羽毛掃過她的上顎，做好了隨時會被她推開的準(zhǔn)備。

    可時綠并沒有推開他，她難得順從。

    許宿野反身壓著她，把她的睡裙推上去，輕輕親吻。

    “你的呼吸好燙?！睍r綠笑著說。

    許宿野耳根泛紅，有些羞窘，“抱歉?！?

    他以為是自己燙到她了，習(xí)慣性地道歉。

    快開始的時候，許宿野才忽然發(fā)現(xiàn)少了東西。

    他的手臂撐在她身側(cè)，線條凌厲，汗水順著精致的下頜滴落，“沒套，我去買?！?

    “沒關(guān)系?！睍r綠主動摟住他的脖頸。

    “你愿意跟我生孩子嗎？”許宿野用手背擦去下巴的汗。

    時綠閉著眼睛，含糊應(yīng)下，“嗯，你快點。”

    “好?！痹S宿野漆黑的眼睛亮起，憐惜地在她臉側(cè)親了親。

    時綠微仰著頭，背部沒有貼在床上，而是凹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她的碎發(fā)被汗水打濕，黏在臉上，出口的聲音細(xì)碎：“你猜，我有沒有找過別人？”

    許宿野動作頓住，然后有些情急地低下頭，貼著她的唇低聲說：“我不想知道，別說?！?

    “你怕了？”

    “我怕，你別說。”

    雖然覺得時綠應(yīng)該不會找別人，可畢竟他們分開了四年，中間會發(fā)生什么，誰也不能保證。

    真相對于許宿野來說，沒那么重要。只要她不說，他就可以當(dāng)她從頭到尾都只屬于他一個人。

    時綠桃花眼微瞇，紅唇彎起，笑得又壞又美。

    許宿野沒辦法在這個時候繼續(xù)偽裝，他深深望著她，眼神癡迷到病態(tài)，像是愿意死在她身上。

    “原來你還喜歡自欺欺人啊?！?

    “是?！痹S宿野干脆地承認(rèn)了。

    他們折騰到凌晨才漸漸停下。

    許宿野緊緊抱著時綠，心跳如雷，還沒完全從亢奮的狀態(tài)中脫離出來。

    “睡吧。”

    “不繼續(xù)了嗎？”時綠問。

    “還要嗎？”

    “你不行了？”時綠挑眉，完全不在意這句話會不會傷到他的自尊。

    許宿野沒再回答，身體力行地告訴她答案。

    他欲望強，時綠以前卻不怎么熱衷。

    所以他習(xí)慣了壓抑，她不要了他就停下。

    時綠很少像今天這么熱情。

    許宿野來不及去想原因，迎合她和滿足她已經(jīng)成了他的本能。

    黎明時分，時綠先覺得累，到了中途，強行讓許宿野抽身離開。

    他毫無怨言，抱著她去洗澡，然后溫柔地?fù)е胨?

    其實時綠有點自虐的癖好。

    小時候，她每次受傷，都會比普通小孩愈合得慢，因為她總是忍不住去碰自己的傷口。

    按壓傷口帶來的疼痛，讓她既覺得怕，又忍不住上癮。

    更重要的是，只有在她受傷生病的時候，才能得到父母短暫的關(guān)注。

    縱-欲，酗酒，跟她從前一次次按壓傷口的行為，并沒有什么兩樣。

    明知對身體不好，卻還是控制不住。或者說，她并不想控制。

    時綠這么主動，一開始，許宿野還覺得開心。

    可兩天后，他心中的狐疑越來越大。

    時綠太不對勁了，她表現(xiàn)得過于興奮，整日失眠，每天睡覺的時間只有三四個小時。

    許宿野勸她在白天補覺，她卻像是感覺不到困似的，幾乎不睡。

    他心里沒底，再一次撥通了池越的電話，把約定的見面時間，提前了兩天。

    晚上，時綠突然不纏著他做了，她又變得情緒低落，渾身都散發(fā)著倦意。

    食欲減退，嗜睡變懶，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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