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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交易-《滿級黑蓮成了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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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匆匆而過,不知覺間,已經步入了七月。

    鎮(zhèn)北侯府后花園的蓮池,粉色的蓮花大片大片的盛開,間或泛舟其中,再者,備些兩三瓷碟的點心和冰鎮(zhèn)的西瓜,真是說不出的愉快。

    今日天氣陰涼,偶爾從深深庭院中拂來細細輕風,前些日子瞥見湖上的一葉扁舟,正好興之所至,便吩咐了府中一擅水的老叟幫忙行舟。

    四周假山林立,竹葉簇簇,一老叟手撐竹篙,于水中慢慢撐開,湖面上的木舟也隨之徐徐往湖心行去。

    行至湖心之處,木舟四周都是重重疊疊的碧綠荷葉和蓮花,小小的木舟掩映其間,顧月兒覺著景致不錯,天氣又格外清爽,看的有些無聊了,便慵懶的倚靠在木舟上。

    幾只不知從哪兒飛來的蜻蜓立在綻放的蓮花上,足尖輕點,圓溜溜的大眼睛四處轉動著,其中一只就落在顧月兒手邊不遠處的一朵蓮花上,她纖手才將將抬起,立在蓮花上的蜻蜓,受驚般似的飛走。

    蓮池的不遠處,幾道纖細女子身影繞過假山,行至涼亭處,林氏抬眸放眼瞧去,只見湖心處綠葉掩映間隱隱綽綽的人影,道:“夏兒,那湖心木舟上的人是誰?”

    “回夫人,是四爺房的顧小姐。”順著林氏的目光睨去,夏兒瞇了瞇眼,恭聲回道。

    “是她啊,可真有雅興......聽說前幾日老四又給她來了封信,真沒想到,這女子竟然這般得他喜歡。”

    侍女夏兒手執(zhí)著團扇,抬手一面給林氏輕輕扇風,一面徐徐出聲道:“四爺?shù)男宰硬欢际且粫r一時的么,或許她是真的哪一方面很得四爺?shù)南矚g,但也不能保證她永遠都這般受寵......而且,那顧小姐的性子太過單純,若失去了四爺?shù)男模删褪裁炊紱]了,奴婢覺著,還是夫人您最好,聰慧靈敏,時時刻刻都能掌控大局,無論是誰,都別想欺負了夫人。”

    聽了這話,林氏薄唇輕輕一抿,唇角微微勾起,復又淡笑著道:“夏兒你這丫頭,小嘴是抹了蜜么,說出的話這般討人喜歡......”

    “哪有,奴婢跟著夫人這么多年,奴婢的話是真是假,夫人還不知道嗎?”聽了話,侍女夏兒側身斂眸,目光低垂著看著林氏菊青色的薄衫道。

    “好了,你替我扇了這么久的團扇,也是累了,今日陰天,天氣比之前要涼快了許多,你也不用繼續(xù)再幫我扇扇子了。”說著,林氏纖手抬起輕輕拍了拍夏兒的手背,復又伸手從林夏兒手中拿走了團扇,輕輕擱在石桌上。

    “是,夫人。”瞧著林氏將團扇輕輕擱在了石桌上,夏兒轉身給身后的兩個侍婢使了個眼色。

    沒一會兒,她們便雙手托著紅漆托盤徐徐走來,托盤上準備了幾小瓷碟的水果和一杯涼茶,這種帶著薄熱的時節(jié),食用這些吃食,最為合適不過。

    “鄭氏那邊,現(xiàn)在還有什么小動作嗎?”夏兒手捧著瓷碟輕輕擱在石桌上,林氏不由想到鄭婉儀,便語氣隨意的問道。

    “奴婢也不知三夫人最近是想要干什么了,前些日子,她便沒再私下派遣人去調查夫人了,像是什么都已經放棄了般......”

    “以鄭氏的性子,不會這般輕易放棄的,雖說我不害怕她會查出什么,但也不想她給我捅婁子。”林氏低眸瞥了眼石桌上擺置的水果拼盤,她抬手從其中拿起三五顆葡萄,頓了一頓,復又隨后提醒道。

    “知道了,夫人,奴婢定讓咱們的人時刻注意著她。”

    “嗯。”林氏手指輕輕捏著一顆晶瑩圓潤的葡萄,看了好一會兒之后,淡笑著含進了口中。

    ......

    就在顧月兒和林氏欣賞夏荷,品茗美食之時,距離鎮(zhèn)北侯府不遠之處的皇宮,此刻卻出了件天大的事情。

    太后娘娘的慈寧宮內,進進出出好些個宮女,手中托著各種太醫(yī)院內稀罕珍貴的藥材和補品,宮中的所有太醫(yī),此刻都聚集在了太后娘娘的羅漢床外。

    夾著金線鉤織而成的垂幔,徐徐垂落,殿內的宮女忙將四處的雕花隔窗輕輕合上,就怕昏迷在羅漢床上的老婦人吹風受寒。

    今日,太后娘娘同往日一般,帶著幾個婢女和內侍,一道去御花園欣賞風景,正是蓮池荷花盛開的時節(jié),在夏日,大多人都偏愛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因而,太后娘娘已經連續(xù)好些時日都去御花園欣賞一池荷葉蓮花景致。

    分明一大群人都跟著她的身后,太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趁著陪在她身旁的內侍回去拿個披風的間隙,不知有什么東西重重的硌在了她小腿上,“撲通”一聲,隨后便就掉進了御花園的蓮池之中。

    蓮池不是很深,夏日的溫度也不寒冷,聽到了這聲動靜后,跟在太后身后的一群宮女,以及御花園里的一些內侍,皆前仆后繼的將太后從湖中救了上來。

    但太后在掉下蓮池之時,腦袋剛好磕在了一塊堅硬石頭上,她人剛被就上岸邊的時候,腦子還是些微清醒的,但被眾人扶著沒走幾步之后,便又再次暈倒了過去。

    這一次昏睡過去后,直至現(xiàn)在都還沒有醒來,躺在羅漢床上的老婦人已經被宮女侍候著,重新?lián)Q上了干凈整潔的衣衫,腦袋上磕著的傷口之處,也被宮里的太醫(yī)用雪色綢布細心包扎完好。

    經過宮里的太醫(yī)看過之后,太后的傷患如何,他們心里一個個,其實心里都有些數(shù),只是身在皇宮,患者一個個又都是位高權重的,更何況今日出事的人,還是攝政在手的皇太后,因而,他們心里便更是不敢打包票了,只按著最保守的治療和調養(yǎng)方法,希望太后能早日清醒過來。

    太后娘娘出事的消息很快傳到宮中四處,沒多久,幾乎整個皇宮里都知道了太后磕傷了腦袋,如今還躺在慈寧宮內的羅漢床上。

    “太后娘娘的身子,現(xiàn)在已經沒了事,但今日這事對她的驚嚇很大,接下來只要好好休養(yǎng)一段時日就好了,另外,在太后娘娘清醒過來之前,多替她身子和四肢按摩揉捏一番,否則,睡得時日太長了,早晚肯定又得要出事。”

    “是,奴婢知道了,在太后娘娘醒來之前,奴婢一定好生的侍候太后娘娘。”

    慈寧宮內,站在羅漢床旁的兩人話音落下沒多久,殿外便急急忙忙的走來了一群人。

    “稟告公公,是圣上來了,他聽說了太后娘娘落水受傷,特意前來看看。”守在殿外的小宮婢,瞧見從前門走來的人之后,便連忙轉身進了殿中,向公公稟告。

    “嗯,知道了。”聽了話,內侍心中輕輕一嘲,平日里也沒見那位圣上來過慈寧宮幾趟,他家主子太后娘娘一出事,倒是這般積極主動的就過來了。

    內侍心里想是這般想,但面上還是維持著恭敬的神色,瞧著小皇帝楚桓從殿外走了進來,內侍手托著白色拂塵連忙抬步迎了上去,殿內的所有人也都微微上前幾步,皆屈身恭敬道:“奴婢,臣等恭請皇帝圣安。”

    瞧著殿內迎上來的一群人,楚桓目光首先落在羅漢床面色蒼白的老婦人的身上,仿佛他真的很是擔心太后身體的模樣,看著殿內一眾迎上來福身行禮的下人和太醫(yī),楚桓大手抬起,輕輕擺了擺,示意眾人在殿內保持安靜,不要影響了羅漢床上老婦人的修養(yǎng)。

    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他抬手招了招殿內的幾個太醫(yī),努力壓低著聲音道:“太后現(xiàn)在身子如何了?”

    “太后這次跌落蓮池,除了額頭上受了些傷外,其他都還好,但太后娘娘的年紀不小了,經過這次事情,定是被嚇著了......只要好生調養(yǎng)一段時間,保持情緒穩(wěn)定,過些時日便就會恢復健康了。”聽了圣上的問話,殿內最有名望的一名太醫(yī)想了一想,努力斟酌著言辭慢慢說道。

    “嗯,只要母后沒事便好。”聽了太醫(yī)的敘述后,楚桓面上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十分慶幸太后能早日痊愈的樣子,但藏在他金線云紋滾邊的長袖中,楚桓修長手指慢慢蜷起,指甲狠狠地戳進手心之中,希望能讓自己繼續(xù)保持更久的清醒。

    太后身邊時常都會有各種暗衛(wèi)埋藏四處,而他那日的雙手之所以會差點到手,便是借著天色濃黑的緣故。

    日后,很可能很長時間便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想到太醫(yī)剛才杜他說的那些話,心中不免感覺到有些可惜和遺憾。

    楚桓眸光里失落的神色一閃而過,很快,便就消失不見。

    他抬手揮散聚集在他身前的人,神色仿若很是擔憂的行至羅漢床前,殿內宮女從一旁搬來了一張梨花木太師椅,“圣上請坐,圣上不要擔心,太后很快便就會清醒過來的......”一旁有人輕聲安慰著道。

    聽了這話,楚桓心里翻了個白眼。

    就是因為知道太后傷的不嚴重,而且很快便就能睜眼清醒過來,所以,他心里才十分焦急和擔心啊!

    楚桓身姿端直的坐在太師椅上,目光久久落在羅漢床上的婦人身上,不知覺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但榻上的老婦人雙眸緊緊閉著,沒見一分一毫的動靜,似是端直坐姿時辰太長了,一身錦袍的男子緩緩站起身來,遒勁手腕微微轉了幾轉,終于舒服了許多。

    “你們已經在此處待了太長時辰,有什么事情便都各自散去吧,今晚留幾個宮婢守著太后。”

    “諾。”聽了衣繡五爪金龍錦袍的男子的話,殿內幾個太醫(yī)和一眾宮婢輕聲回道,幾人同圣上福了福身,隨后便轉身離開了慈寧宮。

    走在最后的兩位宮婢順手輕輕的關上了雕花槅門,只留圣上,兩個貼身宮婢還在慈寧宮內。

    屋外起了一陣輕風,順著將將顧上雕花槅門的縫隙,徐徐的吹進了殿中,只見搭在梨花木海棠屏風的衣衫,輕輕拂動。

    屏風內的幾道人影,隱隱綽綽,其他的便什么都看不見了。

    俗話說,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從太后落水受傷后,朝堂上的局勢慢慢開始發(fā)生了變化,不過,大多還是站在太后的陣營,并沒有因為太后一人的出事,而立即發(fā)生絕對的變化。

    以太后為中心,代表的是他們那一陣營的利益,太后才將將出事,他們內部目前可能發(fā)生了不下的震動,但對外,他們總體上還是保持著一致的團結。

    日前,朝堂上最在意的,便是針對北境一事的決策,是選擇主動出擊,還是保守防御。

    其實,此事在前些日子,就已經做出來決斷,但最后的結果,并沒有讓北境軍營士兵的滿意,只覺著泱泱大國,一昧忍讓,只會讓對方一再得寸進尺,以為大楚軍民都是輕易欺辱的對象。

    而且,多年來,因為境外匈奴興起的戰(zhàn)役,不知給大楚朝軍民造成了多少損失和傷害,而且,匈奴還是特別不守信的一族,這些年來,境外匈奴部族不知與大楚簽訂了多少合約,最后十之七八卻全都毀約。

    無論何事,都事不過三,但匈奴一族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大楚軍營士兵,侵犯大楚的國土。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一次,匈奴毀約夜襲大楚軍營,燒毀士兵糧草,挑起一場傷亡不小的戰(zhàn)爭,本以為這次事件,會引起朝堂當政者的重視,改變以往關于匈奴一貫選擇的懷柔政策,平北大將軍陳明禮集合眾多將士,兵士奉上.......目前軍營所有兵將的申請和志愿。

    但最后的最后,朝廷還是和以往一般,只用三言兩語好聽的言語敷衍和打發(fā)了他們。

    因為此事,引起了北境軍隊兵將內心的十分不滿,面上雖遵守著從京城遞來的詔令,但心,中卻是對如今的朝廷,開始越發(fā)的不屑。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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