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婚宴(下)-《南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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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梨揪了阿乙,說道:“你且重復一遍自己要做什么。”
阿乙滿不在乎地說:“我要銜紅綢鋪路,從這天間架起道無梁之橋,引著大哥來。大哥那頭前行的是宗音嘛!我們碰了頭,大哥與九哥便碰了頭,后邊的事就跟我沒關(guān)系了。”
“你定要專心致志。”浮梨再三囑咐。
華裳給凈霖披上了外袍,寬袖綴著金滾邊,本是大俗色,卻又被那露出的手指抹掉了艷俗之感。
華裳見慣了好顏色,為凈霖理袍時卻也忍不住地嘆了幾嘆,垂眸失笑道:“君上待會兒可定要牽緊帝君。”
凈霖若有所感,又看向銅鏡。
那千年老龜顫著手捧起冠,又打著顫挪向蒼霽。蒼霽太高了,索性半俯了身,由著老龜給他戴冠。
老龜邊插好簪,邊說:“帝君啊……”
蒼霽應了聲,半晌沒聽著后音。
宗音都打瞌睡了,恍惚醒過來見老龜哆哆嗦嗦地撫著蒼霽的發(fā)頂。這老頭已經(jīng)瞎了眼,是看不見光的,卻是天地間最知歲長的妖怪。
老龜撫著蒼霽的發(fā)頂,瞇眼露了個笑,沒牙的唇動了動,說:“老朽初見帝君時……帝君還是條小龍,如今也要成親了。”
蒼霽笑一聲,抬眸說:“您在泥里一睡就是幾千年,還記著我?”
“記著,記著。”老龜慢吞吞地說,“帝君要與人白頭偕老。這般日子長了,還有人陪,便不會苦了。”
蒼霽說:“我是苦盡甘來,滋味了。”
老龜笑了笑,輕聲說:“老朽欲為帝君引這路,卻到底力不從心。帝君且去,后邊自有人照料著。”
蒼霽直起身,宗音便取了掛好的外袍。蒼霽穿著袍,略仰著頭打量境中的自己,穿戴得當后對宗音說:“你是成過婚的人,當日是個什么滋味?”
宗音說:“見著她,便停不下腳。”
蒼霽說:“今日我這般俊朗無匹,他若見著我,必也是那般心情。待會兒他若直徑走了過來,你便讓開就是了,不要攔著他。”
宗音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便道:“我記著了。”
他們一行人出了殿,天間祥云已被蕩出條路,露著萬里晴空。那賓客自此殿之下一直沿著蓮池漫到了凈霖那頭,宗音話不多說,在群聲驚呼中化身變作海蛟。
蛟龍騰云而起,那頭緊跟著傳來鳳啼。阿乙旋身馭風,只見天間雙色交替,凌天紅綢剎那鋪出數(shù)里長道。
蒼霽深吁一氣,跨步其上。他于風間忐忑而望,見阿乙鳳尾瀲滟劃過,露出后邊的紅袍。
他們分明相隔數(shù)里,蒼霽卻覺得胸口轟然而響,他清晰地見著那風中抬首望來的人是個什么模樣。
凈霖這一生盡著青白色,如今披了絳紅,蒼霽便再也記不得天地間別的顏色。他甚至有些邁不開腳,那股麻意躥上頭,澆得他口干舌燥。
偏偏凈霖撥風而迎,一見到蒼霽,便要笑。他一笑,雙眸間便波光細碎,只將滿心歡喜都擱在了這樣的一雙眼里,心無旁騖地望著蒼霽,叫蒼霽手腳發(fā)軟,卻又無法遏制地升騰起洶涌的憐愛來。
我的傻祖宗。
蒼霽喉間滑動,艱難地想。
怎可這般要我的命。
“哎呀!”華裳提裙驚聲,“快攔住帝君!這路還沒走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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